第三十二章：道路的选择
“世界以狰狞的面孔对我，我将以狰狞回报世界！”
——里尔斯
……
“老师！”
一道气息微弱的身影，从林边出现。
里尔斯一众，刚到达此地，就见黑袍身影被龙息吞没。里尔斯心里一紧，情不自禁就喊了出来。
黑袍老师，是第一个人。
第一个对他说出这种话的人。
“活着，等我回来！”
即便他犯下了深重的罪孽，那个人仍然为了救他，用自己的血去提前完成了召唤阵。因此，他侥幸留下了一命。
……
“里尔斯，不努力学习魔法，你就会真正变成渺小的沙砾，被世界吞并。”
“只有变得强大，你才能在这个世界上，有一席之地。”
“里尔斯，你想变成他们所说的没落贵族吗？”
“不论何时，没落都意味着消亡！”
所以，我要学习魔法。
我不甘！与没落的家族，一同被历史湮没。
……
“里尔斯，你这没落的狗，还不长记性？”
“哈哈哈！你和你的家族迟早完蛋！”
少年们大笑着，围着一个男孩。
他们调戏一个平民女孩，就他也敢来碍事？现在好了，女孩跑了，那就用他来代替吧！
男孩身上满是泥土，脏污的灰尘侵犯着小男孩依稀洁白的小脸。
他被包围在中间，眼中只有迷茫和麻木。
今天，会有多久？被施暴。
一群少年磨拳擦掌，接近上来。
“砰、啪...”
很快，肉体暴力的声音不绝于耳，男孩瘦弱的身体，被七、八双拳脚蹂躏着。
男孩的表情却没有泛起痛楚，习以为常一般，默然低头，看着自己被拳脚相加的身体。
“真无聊，这家伙早就被吓傻了。”
“是啊，无趣，走吧，去别的地方找乐子~”
所有人离开，只留下了弓着身子，缩在原地的男孩。
男孩麻木的望了望天空，然后站起身，拍了拍尘土，蹒跚的走向家中。
“啊...今天，会被骂吗？”
男孩摸了摸残破、脏乱不堪的衣服。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希冀，仿佛会遇到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那一丝希冀，只是最奢侈的愿望。
他明白：
回家，比殴打还要痛苦。
……
蔚蓝天空，伊诺城的偏角处，有一处宽敞的房屋。
看起来宽大，但却残破不堪。
脏兮兮的男孩推开房门。
入眼的是一片乱糟的桌椅和酒瓶。
父亲又喝酒了。
父亲喝醉之后，从不打骂。但却充满了消极的气息，眼神蔓延着颓废，颓然坐在椅子边。
无数次的傍晚，男孩回家见到的，都是这样的父亲。
或许...这一幕，比被打骂更加痛心。
……
“我回来了...”
“里尔斯，回来了啊，来吃饭吧，妈妈做好饭了。”
一名中年妇人，端坐在窗户边，带着轻柔的微笑。
“里尔斯，怎么不吃，今天妈妈做的饭，很美味的。”
“来吧，快吃吧，妈妈亲手做的哦。”
“……”
男孩默然的坐下，坐在厅堂的桌子边。桌子上，只有残余的木屑与灰尘，没有任何饭菜。
但母亲脸容的微笑却很美，沧桑的皱纹里透出了依稀的美丽。
“里尔斯，回来了啊，来吃饭吧，妈妈做好饭了。”
“来吧，快吃吧，妈妈亲手做的。”
男孩失望地垂着头，木然的看着桌面。
“今天，又没能被母亲骂...”
他，想要被骂；他，想要被说教。
想要...被已痴呆的母亲！
男孩曾无数次的妄想过。
……
“里尔斯！今天怎么又打架了？你看看你的衣服！贵族礼仪我不是教你很多遍了吗？”
“难道你想要和你父亲一样吗？你一定能超过他的成就！”
母亲皱着蹙眉，苦口婆心的站在自己面前，不停说教。
父亲摸着后脑勺，苦笑着坐在一旁。
……
然而妄想终归是妄想。
母亲坐在窗边，依旧重复着痴言呆语。
但是这短短的言语，却充满了温柔与温馨。
“里尔斯，回来了啊，来吃饭吧，妈妈做好饭了。”
“来吧，快吃吧，妈妈亲手做的。”
“……”
良久，男孩抬起头，望着面带微笑的母亲。
“妈，我想要吃饭...我，好痛苦。”
稚嫩的眼角，留下两行眼泪。
男孩曾无数次的绝望过，每次内心升起的希冀，都会被理性所打破。
这个世界，他没能看到任何希望。
但是，就在前不久，一位陌生人找上来，告诉他：
“你有很强的魔法天赋，孩子，跟我学习魔法吧。”
这句话，让男孩的内心点燃了希望。
或许我还能变强，或许我能不再被嘲笑，或许...我能拯救爸妈！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魔法，神秘、无所不能！
男孩抹去眼角的泪水，静坐在桌边，稚嫩的脸庞上带上了些许狰狞：他，会成为最强的人，然后和恢复往常模样的父亲和母亲，俯视这个世界。
世界以狰狞的面孔对他，他将以狰狞回报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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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尔斯，我不是告诉过你们，留在原地等我回来吗？”熟悉的沙哑声音飘出。
里尔斯身躯一震，看向骨龙身后不远处，正是黑袍讲师！
不仅躲开了龙息，此时竟然正在面朝着他，歪着头讲话。
“可恶，区区人类，竟然敢小觑我！”骨龙卢卡金暴怒。
“哼，肮脏的东西，竟然把他当成普通人类，不如立刻挖出魂火，就地掩埋！”
视线中秀发长飘，一名金发萝莉不知何时站在树梢上，发出清冷的嗤笑。
“谁！厄...？金的族...”骨龙怒火中烧，视线转向安萝莉时，却瞳孔一缩，如果有瞳孔的话。
“源，净化它。”
呜啊，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恐怖的话来...只会是安罗莉了吧。
“很好！区区幼年，也敢诳语！”骨龙气急反笑。
卢卡金很愤怒，今天，他被两次连续蔑视。
‘黑暗魔法·夜缚’
晴阳下泛着透蓝的天空，瞬息变色，被染上了黑暗。
无数暗影触爪迅疾地抓向在场的众人。
源眉头一皱，挥动裂空之剑，轻易地抹去了暗影，如同这暗影好像从一开始便不存在一样。
但里尔斯等人，不论如何释放魔法，也无法抵消这暗影触爪。
‘黑暗魔法·暗影爆（连锁）’
伸向众人的暗影，在即将触及身边时，突然躁动。
源暗道不好，身影立刻一闪。
“嘭！”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将这片森林炸的飞起。
“咳...”
里尔斯、兰德等人灰头土脸的坐在地上，好容易才缓过来。
但下一刻，他们就注意到了替他们挡在身前的人。
黑色的长袍破烂不堪，那往常将全身紧紧包裹的黑袍，下腿部分已然全部消失，身前部分已然烂完。
就连向来一直戴在头上，遮住容颜的巫师帽也被粉碎，只剩下了残破的立领。
等、等等，巫师帽粉碎了？那老师的...
里尔斯觉得此时的内心的好奇竟然胜过了危机...！
这、这都怪老师平常就一直穿着黑袍戴着巫师帽，从未掀开过。
不只是他，所有的学生都知道学院有个神秘的黑袍怪老头，从未露出过真容。
不少学生尝试过去让黑袍讲师露出真容，但都失败了。
很多人好奇心十足。
人就是这样，越神秘的东西就越想追根究底。
但是，现在是真正的大危机！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
“老师...”
里尔斯晃了晃脑袋，眼前的男人，为他们挡住了爆炸，爆炸的威力有目共睹，老师想必伤势不轻。
然而出声的关心，还没发出，就彻底被堵在了喉咙里。
烟雾余灰散尽，里尔斯等众人目瞪口呆的望着黑袍人的脸。
微风轻拂黑发轻飘，灰头土脸却毫无动摇，稚嫩的脸庞上附着轻描淡写的神色，直视着骨龙。
这人是谁！太年轻了...同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