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闯祸
回到学校后，安阳终于记起来要看看期末成绩。她打开电脑，登上教务处网站，点击成绩查询那一栏。如她所料，不仅没有挂科，而且每门成绩都惊人地相似，均处于不上不下，不高不低的分数。唯一比较优秀的是体育。
算了，本来她对自己的要求也不高，考成这样也还可以。她合上电脑。
门外，苏芷琳正好拖着行李箱走进来，安阳跟她打招呼：“来了啊，芷琳。”
“嗯，不容易啊，我快被公交车上的人给挤死了。”
“幸好我机智地选择了出租车，”安阳说，顺手抛了颗牛轧糖给芷琳，“我从家里带的，挺好吃的。”
“谢谢。”芷琳接住，剥了糖纸把糖放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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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陆陆续续地返校，学校的课程和各种社团活动也照常开展，安阳又过上毫无新意可言的大学生活。
“你说为什么刚上学的时候觉得什么都新鲜，这才过了半学期，我就突然对所有东西都丧失兴趣了？”篮球课上，安阳排在芷琳后面等着练习投篮。
“都是一样的，我现在都后悔加了那么多社团了。”芷琳偏过头跟她讲话。
“我也后悔，我想退，晚上和周末的时间都要浪费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吃力不讨好，又没人给我发工资。”
“就是，把我们当免费劳动力使。”芷琳附和道。
队伍移动得很快，下一个就轮到芷琳了。她从上一个人手里接过篮球，按照老师教的姿势站好，投球，球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却连篮板也没挨到。
“没事，再投一次，力气稍微大点儿。”安阳在身后鼓励她。
芷琳拿起球又投了一次，这次比上次好点，篮球轻轻扫过球网下方。
“你来吧。”她把球给安阳，有点泄气的样子。
安阳接过，没有刻意地摆姿势，简单地把手一扬，球便稳稳地落入了篮筐。又快又准的一个单手投篮，帅气得让身后的几个女生小声惊叹。
“你好厉害啊。”
“其实没什么诀窍，多练就成。”第二轮练习开始，她在芷琳耳边说。
“我的球连篮筐都挨不到。”芷琳说。
“你力气太小了，要用点力。”
这次芷琳拿到球后没再急着投，她先拍了两下，找找手感，再举球，准备投。
“用力，用力。”安阳说。
她使出了全身力气，双腿往上跳着借力，两臂狠狠往外推，然后她看见球飞跃了篮球架，飞过了篮球架后面的围栏网，落在了停在围栏后的一辆汽车上。篮球在汽车的挡风玻璃上砸了两下，才滚落在地上。
苏芷琳呆住，余安阳也呆住。她们跑到围栏那里往外看。
“四个圈啊芷琳。”车子的品牌是奥迪。
“完了完了，有损坏的地方没？”
“有啊，挡风玻璃上裂了那么大一条缝呢。天，这车太不经砸了。”安阳刚说完，就听见下课铃响。在一旁玩了大半节课手机的体育老师站起来，宣布下课。
“怎么办？”安阳问。
“陪我等车主过来。”芷琳拉着她往围栏外走。
两人直等到天黑，车主也没出现。没吃晚饭，安阳饿得前胸贴后背。她靠着芷琳的肩膀，有气无力地说：“我们好老实，虽然没钱可从没想过逃逸，乖乖在这等了这么久……我要饿死了。”
“学校里到处是监控，想逃也逃不掉，还不如老实点。你要实在饿就先回去，我一个人等着。”
“不，你手无缚鸡之力的，我怕你被人欺负。”安阳说。
靠了一会儿芷琳的肩膀后，她又抬起头来：“我刚才想了个更聪明的办法。咱们写个联系方式，夹在车的雨刷上。”
“我早想到了，可惜我包里只有笔，没带纸。”
“我带了纸，卫生纸。将就着用。”安阳把包里的卫生纸拿出来。
“这样好吗？”芷琳仍犹豫着。
“好。看在我快要饿死的份上就写了吧。”
芷琳掏出笔，在纸上简略地写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自己的联系方式，把卫生纸夹在雨刷上后，和安阳一起走了。
“你说我会不会要赔很多钱？”找了个餐馆吃晚饭，芷琳很不安。
“应该不会，你想，把车停在学校的一般是老师或者学校领导之类，他们都不会太为难学生的。再说了，你不是留言强调了自己家境贫寒吗。”安阳帮她分析。
“撒了谎有点心虚，而且万一这次刚好碰到师德很差的……”
“我们学校虽然不是重点，但好歹也是个一本吧。这种几率很小的。”
芷琳心里还是很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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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十点，李圣从办公楼下来，手指勾着钥匙圈，准备开车回家。灯光很暗，他坐上车后才看见面前的挡风玻璃上有一条不长不短的裂缝。不会吧，他可是上个星期才把这台车买回来。疑心是自己看错了，他特地把车厢里的灯打开，明亮的灯光下，那道裂痕却显得越发清晰。
谁干的？！李圣心里一阵怒火。他强忍住想骂脏话的冲动，怒气冲冲地下车，几分心疼几分怜惜地抚摸着破损的挡风玻璃。他拧着眉头，视线又被雨刷下写满了字的一张纸巾吸引。
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他仔细看起了那些字，字很小，写得密密麻麻：
您好，我在体育课上投球时用力过猛，导致篮球飞过围栏把您的挡风玻璃砸坏了，特在此表示深刻的歉意。本来当面道歉更有诚意，但在车旁等了数小时也不见您的身影，遂留下这张纸条说明原因。我家境贫寒，这次事故又并非有意，而且此处也不是专门的停车场，望您能谅解并原谅我的一时失手。我的联系方式：139XXXXXXXX。
不卑不亢的道歉并没有赢得李圣的原谅，事实上，他很讨厌别人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找借口，什么并非有意的一时失手，家境贫寒，以及这里不是专门的停车场等，不过是想要逃避责任的表现。在他眼里，把犯下的错误归咎于外部因素而不反省自己的人，不是弱者就是失败者。
不过，他不会允许那个砸坏他玻璃的人逃避责任。按照纸巾上写的联系方式，他拨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