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之渊

  安走了，带着拍卖会最后的压轴的基托斯的眼泪，一件史诗级别的法杖。传说是以海妖基维斯的眼泪为魔法核心。凭着它，在这几天里，安以交流的名义和奥托切磋过几场，无一不以奥托的灰头土脸而告终。

  据说它是一位幸运的冒险者出海误入了一片荒废的海神殿废墟。出来的时候，身旁就多了这支法杖。

  奥托带着老里昂和经过几天的训练，已经初步规矩的小侍女一直将安送到了城门外。

  没有什么不舍，虽然在奥托看来这个表姐没有什么太大的缺点，似乎有的时候还会感觉可爱了些？但毕竟相处不久，而且三年后还会在那座圣伊洛学院相见。

  临别，奥托又露出了他在礼仪官要求下训练过成百上千次的标准贵族式微笑，向她挥了挥手。

  安手里正拿着她的新武器，一只脚登上了车厢，忽然转身，看着奥托说道，“有的时候，虚伪会将你隔绝在魔法殿堂的大门之外，你偶尔可以放轻松一些。”

  奥托听到这句话笑了一笑，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她上车，卡鲁驾着马车沿着通往王城的大路远去了。

  转身，小侍女也正在盯着路上已经扬起的灰尘。

  奥托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一行人转身回城。老里昂驾车，奥托和小侍女坐在车厢内。虽然贵族对一名侍女的礼仪要求十分繁琐，但作为以后的贴身侍女，奥托却还是不习惯那么规矩的。

  黑暗精灵小妞已经从一些其他的侍女奴隶中了解到了新主人的性格，知道自己被那位小姐骗到了，乐天的黑暗精灵似乎接受了命运，对于奥托已经没那么害怕了。

  马车不断前行，奥托在马车上刻画过低级的平衡法阵，即便再颠簸的道路，车厢也会保持平衡。黑暗精灵小妞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奥托，他闭着眼，戴着朱红色手套的左手上漂浮着一团光球，不断有光芒溢散出去，又加入进来。

  过了一会，奥托停了下来。睁开眼，黑暗精灵小妞递过来一只手帕，奥托冲笑了笑，接过来，擦拭掉了额头的汗水。

  ”你怎么看我那位表姐。”奥托将手帕递回去后，问道。

  “安小姐吗？安小姐应该很善良吧，她虽然吓唬过我，但是最后将我送给了少爷，也没有打骂。而且，我从她身上看到的都是璀璨的光。”

  “璀璨的光？是魔法光辉吗？”

  “少爷看不到吗？就是在看到别人的时候，他的体内会呈现一团团的光芒。看到安小姐，会出现一道光，十分的绚烂璀璨，会吸引人的一切眼光。”

  ”是天赋魔法吗？”奥托皱了皱眉“那我呢。”

  小侍女声音中突然多出了一些畏惧。“少爷也是光，不过一团鲜红色的光，中心是纯粹的黑暗，像吧周围的光都吸进去一样，我看到少爷会感到一些害怕”

  “你能看到自己吗？”

  ”小侍女声音有些低落，“不能”

  ”那卡鲁呢。安旁边的那名骑士。”奥托继续问道。

  “一大团浓郁的赤红色光芒，不断流动，像鲜血一样，像感觉卡鲁大人很厉害呢。”

  ”实力中穿插着命运，感知与预知，这是什么类天赋魔法？”奥托喃喃自语，想着魔法书中关于天赋魔法的介绍。

  “少爷，什么是天赋魔法？”小侍女听到奥托的话，疑惑的问。

  奥托将小侍女的白皙小手拉了过来，攥着她的手腕，涌出一股魔力，在她的体内游走，感知着她的身体结构。

  “我们人类，其中一些人被选中，天生体内存在一座魔法阵，或许是与人体内经脉的结构有关，或许是与人体内不同位置每个“坍塌点”能容纳的元素数目有关。至今也没人能解答”魔法阵是以怎样的形式在人体内存在”这个问题。或许有人能解答这个问题的话，说不定可以拿到传说中的神鸦徽章。而这些魔法阵则赋予了这些人伟大的财富“天赋魔法”。”

  “这些魔法有的强，有的弱，可能只是个十级的基础魔法，也有可能是一个80级+的禁忌法术。有的是辅助性，有的是进攻性的。总之是这些人不用学习，达到一定地步就能够利用的存在。你的情况就和我们人类的天赋魔法很相似，我倒是没有听过精灵族也有天赋魔法的存在，不过我看过一本书，记载着你们的精灵神会赋予一些精灵特殊的天赋，你可能就是这种特殊例子吧。”奥托松开了侍女，在她的体内没有感知到什么特别的东西，最大的收获是不过是手心中感受到的那抹嫩滑。

  “那少爷有天赋魔法吗?”小侍女睁大了眼睛，好奇的问。

  奥托看着老里昂给回的报告中，可怜天真又乐观的黑暗精灵少女，摸了摸她的头，有点小骄傲的说出来“少爷当然有，少爷可厉害呢。”

  送安走的时候已经到了黄昏，太阳下落的很快，在回男爵府的半途中天就已经完全黑暗了下去。黑暗精灵小妞想去点燃马车里的一盏魔法照明灯，以一种魔力晶石为能源，一个引导法阵为开关，使用的时候只需要稍稍加温，为引导法阵提供开启能源，引导法阵会自动的利用魔力晶石中的能量散发光芒。

  奥托阻止了她。整个车厢内都埋没在黑暗中。奥托就这这黑暗中静静的想着安临别时对他说的话。虚伪的面具戴久了可能真的会摘不下来了。

  忽然，黑暗精灵可怜巴巴的声音传了出来”少爷，小黑真的好难听，换个名字好不好”

  “嘿，那叫小白？”

  “少爷！再换一个可以吗？”

  “那就叫莱莱吧。”

  “这个好听，谢谢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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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中午，本来奥托已经准备回男爵领。但是一个忽然的拜访让奥托的计划又被打乱了。

  招待大厅中，奥托让修女和那些圣殿骑士坐下，让莱莱去准备一些精致的茶点端了上来。

  说实话，奥托虽然从洗礼开始就算加入了教会，但除了教父外还没见过教会其他的神职人员。而这次他们的突然拜访也让奥托有些摸不到头脑。不过奥托还是以最高的礼仪将他们迎接了进来。

  奥托看着他们没有动桌面上的茶点，于是开口问道“不知道怎么称呼各位？”

  “我叫特瑞莎”为首的修女开门见山，声音软糯“我这次来的目的是通知你一件事情。阿方索阁下询问你，要不要跟着我一起做一些事情，这样或许能改变你糟糕的魔法天赋。不过会有很大的危险，可能会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奥托听到沉默了下来，没有质疑传话的真实性，等下结束后派人去教父那里确认一下就好了。

  过了许久问道“有多危险，会死？”

  “会死。”平静但残酷的话语从特瑞莎的小口中传出。

  场面寂静。

  “我能考虑一下吗？”

  “当然可以，不过很抱歉我只能给你留一天的时间考虑，后天我们就会出发了。如果你有了决断，就派人送口信到行政官的府邸吧。”特瑞莎说完就带着人走了出去。简单直接，奥托喜欢这样的行事风格，虽然他很难做到。

  行政官，恐怕是他们拍下的祭品，奥托有了一点头绪。不过在选择上依旧纠结。奥托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回到了书房，将老里昂叫了进来，看着这个已经服侍了约瑟夫三代的老管家，问道“老里昂，如果是问父亲，他会让我怎么做？”

  老里昂慈祥的看着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小少爷，忽然想到了多年前也是相似的场景。和蔼地说道“老爷会尊重少爷的选择。少爷和那些纨绔贵族继承人不一样，少爷是个优秀的继承人，有自己的想法。即便再危险，少爷只要考虑清楚，老爷都会答应的。”

  奥托感到一阵暖意，“那我在仔细考虑一下，你先出去吧，早些休息，不要累到了。”

  “是的，少爷。老里昂老了，就怕以后不能服侍少爷了。”

  “你才不老，我还等以后你驮着我的儿子到处跑呢。”

  老里昂退出了书房，眼中浮现了以前的一些画面，有些缅怀。人一旦老了就喜欢回忆。不过，今天还是早些休息，还剩下的一点杂事明天再做，可要好好保养自己，争取以后能帮少爷在照顾他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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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与不去。

  摆在奥托面前。

  去的好处是，有机会能够改变自己的糟糕天赋。虽然自己体内的魔法阵赋予了自己令人惊叹的控制力，但奥托很清楚，那只会在同一级别上带来巨大的差异，如果对战时，两者相差太多时，这种控制力带来收益会无限的缩小。

  几天前安与奥托的切磋就是最好的例子。每次都是奥托灰头土脸，是奥托放水想让安赢，显得他绅士一些吗？不是，是根本不是对手。在奥托构建一个威力能达到三十五级的二十五级魔法的时候，拿到了紫罗兰徽章的安却随手甩出了一个四十级的魔法。同时，奥托魔力亲和力低，他构建魔法时的速度远低于那些天才，奥托构建了一个，安却已经释放了两个。这怎么会是对手，所以每次的所谓切磋不过是安单方面的吊打，满足她的恶趣味罢了。

  十四岁拿到紫罗兰徽章，奥托根本没有想过。能在入学前拿到象征着初级魔法师的黑百合徽章就是奥托最欣喜的事情了。虽然这样想会显得志向不高，但奥托是个务实的人，面前的东西能抓住先抓住就够了。

  而现在机会就摆在面前。能跟真正的天才平起平坐的机会。

  那需要承担的风险呢？大概率的失败与死亡。

  过往的场景一一在奥托眼前浮现，从第一次砍掉那条折损了五名约瑟夫家族骑士的亚龙种，到第一次到奴隶市场买奴隶的混乱场面，再到成为教父的教子后父亲半夜在书房筹划和外部的秘密战争的焦虑影像，最后出现了斯图亚蒂女王转身后的恐怖背影。

  奥托的眼神逐渐坚定了起来。真的就这样下去的话，奥托能做到哪个地步呢？最多就是继承爵位成为下一个约瑟夫男爵吧。

  奥托不甘心。

  那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