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捉妖师
莲心仿佛很受伤，不由得退后两步，颤抖着握紧了拳头：“那个姓付的那么对待你，你还不死心吗？还抱有幻想吗？你醒醒吧！不然就来不及了，你很危险你知道吗？”
若水显然不信：“不会的，付郎现在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我是妖的事实，他那么爱我，海誓山盟犹在耳，等到他冷静下来，还会像以前那样对我的。”
“天真。”
同一句话，两个字，同时从两个人嘴里说出来。莲心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慨，而这边封玄扬则是嘲讽的，无情的。
事情就在这时发生了巨变。
从城东的方向飞快掠过两个人影，眨眼间到了落月湖边，等到他们站定了身形，众人才看清楚来者何人。
其中一个年轻人穿着绛紫色华贵的锦袍，头发用绛紫色发带束起，面目清秀，只是眉宇间隐含着丝丝愤怒与惊惧。
旁边和他同来的人年纪要大一点，大概四十左右岁，生的一张粗狂的面庞，青嘘嘘的胡茬子更显得他有那么点不羁的味道，黑衣黑袍，头发随意挽了挽，有点不拘小节的样子，手里提着一柄明晃晃的宝剑。
莲心率先反应过来，伸手一指那年轻男子：“付云度，你要干什么？”
年轻人勉强压下心里的火气，尽量放缓声音：“这还用问吗？我本以为若水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女人，却没想到洞房花烛之夜她竟变成了那副怪模样！你可知道我的感受？”
他也是有苦不能言啊！
莲心却并不同情他。因为这个付云度其实是真心喜欢身为“人”的若水的，当他知道若水是妖后，百般要害死若水，这种爱与恶反差太大了，如果他真的那么爱若水，又怎么忍心去害她！即使是痛苦也是他自找的，难道若水不是人了，就可以抹杀那么多的好吗？
付云度瞧都不瞧若水，只看莲心：“你也不要愤愤不平了，如果你有能耐，就带她走啊，现在呢？我不是一定要她死，只是不想再看到她，可她总是阴魂不散，你不会明白我这种感受的。”
莲心还想劝他一下，“你为什么就那么在意她的身份？她还是那个爱你的若水啊！她没有要害你……”
“别再说了！”付云度不耐烦地挥挥手：“我真奇怪，莲心，你明明是喜欢若水的，这个时候不是正好落井下石吗？你怎么忍心拱手把她往我怀里推？”
莲心沉默了一下，移开目光，“我……只是喜欢她而已，喜欢到只要她开心做什么都无所谓，而不是强行把她留在身边。”
若水，几百年的时间都没爱上他，何况是现在？
“嗤……”付云度不屑地一笑：“你的感情还真是伟大。”
一旁的黑衣怪人突然说话：“付公子，你做的很对，人妖殊途，但凡是这种妖魔鬼怪的异类，无不是靠吸取人的阳气存活。即使她无心害你，也会无意间要你的命。”
付云度苦笑，心里翻腾着无数的情绪，“如果她真是人，我把命给她又如何？为何她偏偏是妖！呵呵哈哈哈哈……”
他抬起头，似是笑中带泪。
思音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有些纳闷，这个付云度看起来是真心喜欢若水的，为何执着于若水的身份呢？是不是人难道就那么重要吗？原来……妖也会吸人阳气吗？那封玄扬他……
扭头看过去，却见封玄扬和薛流云各自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了下来，颇有看好戏的意思。
这两个人……还真是够置身事外。思音不理他们，自顾看着湖边。
自从付云度出现，若水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哭了一通才抽噎着问道：“付郎，你真的那么绝情？你说过会永远对我好，会跟我生生世世在一起……”
“住口！别说了！”付云度胸膛剧烈起伏，眼睛瞪得通红，“于若水！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你，我喜欢的只是我以为是人的那个若水，而不是你这个妖怪！今天如果你肯离开，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如若不然，今晚你难逃一死。”
“死？你要我死？”若水又惊又气又怨又怒：“你怎么会这么无情？我不信，我不信！”
“哼，不信吗？看到这位了吗？”付云度一指身旁的黑衣人：“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捉妖师猎尘，杀你绰绰有余。”
猎尘？思音想了想，是了，以前跟封玄扬出去收妖捉鬼的时候倒是听说过这个名字，在这乱世中，也算有这么一号吧。
若水擦了擦眼泪，缓缓举起右手，漂亮的脸蛋上沾满冷静的狠厉，“是吗？那就来杀我吧，今天他若是杀不了我，我就杀了他。”
看她这样子，付云度更觉得恶心，妖终究是妖，都是冷血无情的，以前那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眨眼间就成为嗜血狂魔了。
若水举起的手里慢慢凝聚起一汪水，越聚越多，最后形成一个水球。
“若水，不要！”莲心抓住若水的手腕，“不要这样，我们走吧！你斗不过他的。”
“放手。”
“若……”
“放手！”
莲心的手无力的垂下，心里除了疼惜就是无奈。原来那人间流传的话都是真的，无论什么人，一旦沾上了情爱，都会歇斯底里失去理智。
好在这湖边对于他们俩来说还是有利的，水就是他们的武器。
猎尘不以为意，将剑尖直指若水的面门，“我虽然是捉妖师，但从来不捉善良的妖，只捉拿为祸人间扰乱人间秩序的妖，若你还执迷不悟，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少废话。”若水猛然出手，将手里的水球抛出去，水球飞到半空，突然炸裂，幻化出无数细小的针一样的水线，直奔猎尘而去。
“雕虫小技。”猎尘闲闲地嘟囔一句，将手中剑轻轻那么一摆，飞到眼前的水针就被剑气化解。
他的剑还没落下，迎面又飞过无数的水线，半途中忽然冰冻，变成冰针，直刺他的全身。
猎尘剑尖落地，人腾空而起，借着这个姿势再次躲过冰针。
两个人身形转动，奇快无比，周围的人只能看到不断飞转的人影和满天飞舞的水珠。
思音看得明白，那若水必输无疑。从开始到现在，猎尘只是守势，并没有主动进攻过，明显是在戏耍若水，等他玩够了，必然是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