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遇阻
何田氏明白,她想到此时的涂小仙不会再住在原来的院中了,多半已经去了上房,所以径自带路往上房而去。
何家的上房坐落在院子正中,比别的房子都要高些,也宽敞得多。
刚来到上房院门处,何田氏还没接近那门,就觉得一阵强大的气息袭来,直接把她冲顶出去,接连穿过两道墙才停下,她立刻又返回原处,却不敢再走近一步,只能远远站在封玄扬的身后。
“哦?道术么?”封玄扬似乎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这气息……在龚府就曾经出现过,究竟是谁?会是他吗?
“嗤……”薛流云忽然笑了一声,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突兀了一些,不过声音不大,不至于惊动了谁。
“笑什么?”思音问道。
“我笑……这是道术吧!感觉越来越邪门了,为什么这里会出现道术?怎么这么巧。”
“恐怕不是巧合。”封玄扬作用真气,试图破解,很快他就发现,这个法术用的很是奇怪,似乎只要他尽力了就会解开,但又不会轻易的解开。
眼下取怨气要紧,顾不得那么多了,反正还有一个薛流云在,不会有太大的危险的。想到这,他也就安心了,提高了自己的真气。
这种道术,薛流云伸不上手,所以只能在一旁看着。
大概半盏茶的时间,封玄扬终于是解开了这个封印,也因此而耗费了大量的真气,身体有点虚弱,本就白皙的脸色更加苍白,面无血色。
思音过去扶住他,没有多说什么,他也顺势伸出一只手臂轻轻搭在思音肩膀上,微微用力靠着。
此时,两个人紧紧挨着,思音抬手就把封玄扬的左臂抓住,与此同时由于靠着他的身体的原因,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气息,还有一丝丝脉搏跳动的感觉,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噗通……噗通……
长这么大以来,思音还是第一次离别人这么近,而且环境这么安静,以至于也是第一次感受或许也是听到了那种心跳的声音,她渴望而不可及的声音。非常好听,她忍不住把手放在了那声音发出的地方,按住,感受那心脏的跳动。
封玄扬微微一怔,继而状似若无其事的低头扫了一眼。
薛流云当然也是看到了这一幕,因为思音的动作并没有故意隐蔽的意思,她只是纯粹的好奇而已。
然后,薛流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了。他飞快走过来,站在封玄扬的另一边,也就是思音没有搀扶的那边,坚定地伸手把封玄扬的胳膊挂到自己肩膀上,还扭头对封玄扬一笑,“我力气大,还是我扶着你吧。”
封玄扬不置可否,任由对方强行把他架住。
封印解开,代表何田氏可以自由出入了,她当然也感受到了,随即用目光征求封玄扬的指示。
封玄扬轻轻点头,示意她行动。
何田氏眼中涌现出诸多情绪,二话不说闪身进了门。
剩下的都没进去,因为没那个必要了,除非屋子里还有什么厉害人物,现在单凭一个怨鬼足矣对付几个普通人。
夜深人静,屋子里的声音在外面也听得很清楚,就听屋里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啊!什么人?”
其实屋里有两个人,涂小仙和她现在的一个姘头,这个男人是在涂小仙和何勇臣成亲前就认识的,成了亲后他们也一直暗通款曲。现在涂小仙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这个男人的。
何田氏并不着急要人命,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她要让涂小仙死的明明白白的,所以只是撩起一阵阴风,等那男人起来掌上灯。
在油灯的光亮中,涂小仙终于是看到了来者何人,不看则已,一看就吓掉了半个魂。沉河的时候她和大哥都去看了,亲眼见到何田氏死了,而且死的很彻底,绝无生还的道理,那么现在这个……
那个姘头是没见过何田氏的,自然不认识,也不知道来的根本不是人,还很强横的瞪眼:“你是什么人!半夜三更的跑这里来做什么?你是怎么进来的?”
“相……相公……别说了……”涂小仙吓得魂不附体,颤颤巍巍拉住男人的手,明明怕的要死,眼睛却不受控制望着何田氏,她很想闭上眼,但怎么也移不开目光。
何田氏一看也明白了这两个人的关系,不由得怒从心头起,一晃身又恢复成死后的模样:全身湿漉漉往下滴着水,露在外面的皮肤都被泡得起了皱,头发水草般耷拉在肩头。
顶着一张惨白肿胀的脸,何田氏开口:“呵呵……妹妹,我来找你了。”
涂小仙根本就是吓傻了,呆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双手抱住脑袋拼命往床里面缩,一边退一边说:“求求你放过我!我还有孩子呢,求求你了!这都是我哥的主意,要报仇你去找他吧!放过我吧!”
那男人纵然是个男人也是三魂没了俩,哆嗦着往门口退去,“饶命!饶命!不关我的事啊!”
何田氏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男人的脖子,“我不管,你勾搭有夫之妇一样可恶!今天来了就别想活着!”
可怜一个七尺男儿在这女鬼的手中竟然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任凭他怎么挣扎也是纹丝不动,只能一点点感觉自己脖子上那只冰凉的手越掐越紧,慢慢的他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热,眼睛似乎要鼓出去一般,随后就什么都听不到了,再接下来……他彻底停止了呼吸。
“不要杀我,去找我哥,不要杀我,去找我哥……”缩在床角的涂小仙闭着眼睛只会反复念叨这一句话了。
何田氏替她感到悲哀,这涂小仙跟哥哥狼狈为奸谋财害命,跟那个死去的男人藕断丝连,到头来如何?在生死关头什么亲人,什么爱人,还不都是自己顾自己?
她一把抓住涂小仙的胳膊,强迫涂小仙抬头。“你告诉我你大哥涂文举在哪我就放了你。”
涂小仙吓坏了,愣是听了好几遍才回过神,哆嗦着说道:“大哥他现在就住在东厢房里。”
“好。”何田氏微微一笑,那浮肿的脸看起来更渗人,“你可以去了。”
做人时,她是一个好人,现在满身冤屈,只想着怎样报仇,面对仇人哪有放手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