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

  说实话，我确实觉得林云宸有些残忍，尤其是在我知道江如初的爸爸是个畜生以后。

  抿了下嘴，我没有直说，而是权衡一下回答林云宸：“没有。”

  大手指在我嘴角的轻抚，林云宸的语调有些残忍：“余一念，收起你那点不值钱的同情心，她要杀你和我的时候，可没半点同情你，一码归一码，动了老子的人，没有任何轻饶的道理。”

  话音落，林云宸猛地抬起头，狠狠的亲了我一口。

  嘴唇被他牙齿磕的有些疼，我皱眉，从他胸口的位置坐起身来，摸着嘴唇不满的瞧着林云宸。

  他见我的模样，就是笑，双手放到脑后，舔着自己的嘴唇一脸的流氓相。

  林云宸在我的各种商量下，在医院里住了两天，第三天，他说什么都要出院，怎么劝都不行，医生说他的伤口愈合的慢，回家处理的不妥当容易感染。

  我拉着林云宸的衣袖，祈求似的让他再住一天，墨迹了好半天，林云宸才不耐烦的同意了。

  坐在病床边上，给面前大爷似的林云宸削苹果，刚削好，薛明川来了。

  他一进来，跟没瞧见林云宸似的，到我身边十分自然的拿走我手上的削的好苹果说：“行啊小辣椒，知道我要来，还给削了个苹果，算你有点良心。”

  扯着嘴角看了眼林云宸，他倒是安稳，表情都没变一下。

  “李总那边的立案了，该催的都催了，等着吧，结果应该很快就出来了。”

  对司法的程序我不是很懂，不过事情进展还是挺快的，林云宸出院以后，又过了一个星期，李总的判决，下来了。

  不单单是李总，还有左涛，桂姐给的证据我没看到内容，不过得知这个结果的时候，我想，证据应该很全。

  坐在沙发上，我窝在林云宸的臂弯里，听他说李总和左涛都分别按照律法判了十年有期徒刑，不过林云宸之后又跟我解释，李总在里面不可能待十年，会有人不断的替他走动，来达到减刑的目的。

  这事儿我之前就料到了，现在听林云宸这么说，没有太多意外，只觉的不公平。

  “走吧，”林云宸站起身：“后续的事儿，我得亲自去了。”

  跟着林云宸站起身来，这会让时间已经是近黄昏了，我问他：“去哪？”

  “监狱。”他慢步走到衣架前，拿下外套，眸子暗淡：“去看个老朋友，你跟我一起。”

  没问太多，林云宸的神色让我觉得不对劲儿，换上衣服，跟着林云宸下楼。

  到了地方，没有太多的程序，管事的对林云宸特别客气，点头哈腰的。

  “您是来看泽哥的吧，我这就通知一声，宸总您稍等。”

  泽哥？

  听到管事的说的话，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林云宸公司的名字，宸泽。

  我开始好奇，这个泽哥是什么来头？如果是林云宸很重要的人，那林云宸应该有办法让这个泽哥保释出来才对。

  带着好奇和疑惑，我跟着林云宸来带谈监室，有人送上来热茶，林云宸亲自到了三杯，给我一杯，推到他对面的位置一杯。

  不一会儿，我看到那管事的笑嘻嘻的带着一个男人，来到了探监室。

  男人看上去年岁很大，光头，带着青涩的胡茬，眼眸不及林云宸的深邃，却蕴含沧桑。

  他个头跟林云宸差不多高，身材看起来比林云宸壮不少，大肌肉块，十分明显。

  人来了，林云宸站起身来，语气轻缓，带着尊重：“泽哥。”

  我也跟着站起身来颔首，不知道该不该也跟着叫一声泽哥。

  “嗯。”

  应了一声，泽哥看了眼林云宸，将视线移到我身上：“云宸，难得你开窍，这么多年终于知道给我送点我想要的。”

  我一愣，在卿墨半年，这样的话我一听就懂。

  往后退了一步，我转头惊讶的看着林云宸，椅子跟地面的摩擦，发出刺耳‘嗞’声。

  大手抬起，林云宸在我的头上揉了揉：“你想什么呢？老子在你心里就这个德行？”

  张了张嘴，看看林云宸又看了看泽哥，泽哥的眼睛盯着我瞅，感觉他不像是在开玩笑。

  搂过我的肩膀，林云宸笑着对泽哥说：“泽哥，余一念，这丫头是我的，你别逗她。”

  弯腰坐下，泽哥轻轻的笑了：“看出来了，姑娘挺纯，既然你看得上眼，好生带着。”

  泽哥坐下了，林云宸也跟着带我坐下，他摸出烟递给泽哥，随后点了火。

  “说事，”泽哥吐出一口烟雾：“你小子一来，准有事。”

  顿了一下，泽哥看向我，用夹烟的手指向我这边点了一下：“跟这姑娘有关？”

  林云宸点头，跟着也叼上一支烟，直奔主题：“近期有一个姓李的，罪名是强奸，被侮辱的姑娘是余一念的小姐妹，自杀了，走的惨。”

  即便林云宸说的已经十分简洁，可我听着还是难受，那天的事像是急速电影一样在我的脑海里不停的快放，我一想起来，心疼的要窒息。

  双手紧紧的搅在一起，我埋下头，红了眼眶。

  “这罪名进来就没好日子，那小子判了多久？”泽哥的嗓音粗而且低，他的话我听不出情感，给人的印象，就是很凶，特别凶。

  “说是十年，”林云宸轻蔑的一笑：“不过待不了那么久，泽哥你应该了解。”

  “呵，再怎么得瑟，在里面蹲两年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不管他在外面多风光，进来，就是我的狗。”

  接着，是短暂的沉默。

  “余一念，是吧？”泽哥突然叫了我名字，我猛地抬头，先是看了眼林云宸，见他神色轻松，我才对着泽哥点头：“是。”

  “生的挺好看的，云宸眼光不错，说说，姓李的，你想让他活多久？”

  泽哥一双沧桑的眼睛瞧着我，我原本就心情复杂，他突然丢过来这么一个问题，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尽管说，”泽哥吸了一口烟：“你是云宸的妞，用不着怕。”

  转过脸去瞧林云宸，他没看我，而是看着泽哥，神情有些复杂。

  抿了抿嘴，想到小树的凄惨模样，我抖着胆子告诉泽哥：“活到他出狱。”

  我的声音不大，泽哥听后愣了，他瞪着眼睛瞅我的模样，看起来像是生气了似的，我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疑惑的看向林云宸，林云宸也是一副微愣的模样，不过很快，林云宸笑了，抬手掐了一把我的脸：“不愧是老子的女人。”

  “妈的……”

  这时候泽哥笑骂了一句，眼中含笑吸了口烟，挑眉说道：“难怪云宸看的上你，姑娘看着挺单纯，心思够狠的，你们俩凑一对正好，别祸害别人。”

  说完，泽哥和林云宸相视一眼，两人忽然笑开了，我在一旁，一脸的迷茫。

  “当初我认识云宸的时候，这小子顶着一张无辜脸，给哥哥我手掰折了。”

  解释了一句，泽哥将烟掐了，沉了一口气：“成，这事我知道了，那狗东西能不能活到出狱我不敢保证，不过姑娘，他受的罪，绝对比你那朋友痛苦百倍。”

  随后，泽哥站起身，林云宸也跟着站了起来。

  将视线移到林云宸脸上，泽哥伸出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多少年了，你总算是有个能入眼的人，知道你今天带她来的目的，姑娘我看过了，不错，够味也够狠，不像……”

  说到这儿，泽哥苦涩的一笑：“就这么样儿，回去好好过日子，要是哪天你浪进来了，照样拿去给哥几个开荤。”

  听到泽哥这么说，林云宸桀骜的笑：“那也得是你那几个哥们，能碰到老子才算。”

  “还那么狂，”给了林云宸胸口一拳，泽哥笑道：“回吧，我去交代一声，只要拎住那个狗东西，生不如死。”

  收起笑容，林云宸眼睛盯着泽哥，他皱起眉头，神情复杂:“泽哥……”

  能让林云宸这样欲言又止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甭说，”大手一挥，泽哥转过身去：“我哪天要是想走了，自然会叫你，现在没得商量，回去吧。”

  走到探监室回去的门边上，泽哥轻踹了一脚门，语气特冷：“人死了？开门！”

  管事的很快探出个头来，点头哈腰的开门：“泽哥，今儿谈的真快。”

  “少他妈的扯王八犊子，麻溜的。”

  “是是是。”

  泽哥回去以后，林云宸瞅着被泽哥掐灭的烟头，看的出神。

  我碰了碰他，他才回过神来，对我一笑，楼上我的肩膀：“算是给你个交代，现在回家。”

  车上，我问林云宸，泽哥会怎么收拾李总。

  林云宸开着车，讥讽的笑：“他因为什么进去的，就得因为什么受罪。”顿了一下，林云宸快速的瞧了我一眼，继续说：“后庭花开不谢，也是个景儿。”

  这句话，我往深了一琢磨，立刻就明白了。

  回了家以后，我洗了澡，林云宸身上有伤不能沾水，我热毛巾帮他擦了身子，之后我们躺进被窝，林云宸搂着我的时候，我忽然想到，那天从破旧厂房离开的时候，他跟我说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让我帮记着。

  “老大，你记不记得，那天从江如初那儿离开以后，你说你有个想法，让帮记着。”

  听到我的话，林云宸翻身压在我身上：“你不说差点忘了。”

  说完，他的手开始变得不老实，嘴唇在我颈间厮磨。

  “老大……你这是干嘛？到底是什么想法？”

  感觉林云宸原本是没有想对我有动作的，怎么我一提想法的事，他开始蠢蠢欲动了？难不成在江如初那儿，他的想法就是跟我……不能吧？

  “当时忽然有了想跟你要个孩子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