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红颜祸水
大家看到十三被黄归云随意拉扯下,便连退几大步,站都站不稳,还以为他内力再度失控,顿时也全都慌了神。
十三紧接着做出的疯狂行为,让所有人再吓一跳,除了蹲在舞姬身边的黄归云以外,全都都围在前辈身边,七嘴八舌的说着话。
“十三前辈!?你没事吧?”
“前辈?你醒醒啊!”
周天宇道:“陈学妹,你快过来,看看要不要施针?”
“哦哦,咦!奇怪?我银针在哪里了啊?”
正当陈婷婷慌忙寻找前不久才用的银针放在哪里时,耷拉着脑袋的十三突然抬起手道:“针给我!自己来!”
“啊!?”陈婷婷冷不丁被吓到,刚从随身小包翻出来的银针袋子脱手落下。
十三伸手接住袋子,从中抽出银针,张开嘴巴直接朝着舌头刺去,舌尖涌出的血腥味冲过鼻腔、灌进脑中。
咽下铁锈味鲜血,再加上舌尖的阵阵痛,让他稍稍恢复了些许状态。
万里心宽顿时察觉情况不对劲,蹲在十三身边问道:“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十三抓住万里心宽的手,拉到身边低语道:“有古怪!那女的绝对有古怪,你去问下她的来历,问清楚点!”
仅只是这几句话,十三稍稍恢复过来的力气就全都用光,耳中的蝉鸣、发昏的眼睛、充血的大脑、疯狂跳动的心脏,这些负面状态让他没办法再多做解释,只能闭目运转运功。
方才他仅只是与那舞姬两眼相交,忽地就生出一股无端的戾气,原本只是捂着舞姬的嘴也变成掐着她的脖子。
想当年,他在快乐门的三大妖女的蛊惑下都丝毫不受影响,照旧喝酒吃肉、谈笑风生,现如今却只是和个小姑娘对个眼就中招。
隐居之时,十三也从未有过关于女色的心魔出现,自以为心境也达到了足够强壮、稳定的状态,至少不会像几个年轻人那样,远远看着人家跳舞就全部沦陷。
至少十三看到那舞姬的脸,可现在脑中大乱,实在想不起来她究竟生得什么模样,只记得极为年轻,估摸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而已。
这般年纪的人能够在一瞬间施展媚术将人控制,其真实本事恐怕深不可测,而且副作用着实太可怕了,就算从中挣脱也让人手脚发软,甚至连运转内力也觉得异常疲惫,好似经历了三天三夜的大战一般。
所有的一切,十三暂时只能用古怪二字概括。
万里心宽见十三脸色铁青,紧咬着牙关粗喘不断,也点头低声道:“前辈放心,你且好生休息一下,万某知道如何处理。也麻烦几位照看下十三前辈。”
周天宇道:“没问题。”
万里心宽心里也有点紧张。
他没有练过武功,赶来的动作比较慢,只看到十三莫名掐着那舞姬而已,往前一点的时间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如果十三只是跟人打个照面,就中招发狂的话,那要是换成他们去面对面,下场肯定更糟糕,这让人不得不提起几分警惕心。
万里心宽起身看到那舞姬双手抱膝、将头埋在膝盖中,细微泣声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悯,至少现在黄归云就是这样。
少年满脸心疼,蹲在舞姬身边悄声说话。
“嘤…”
终于,随着舞姬头顶的发饰发出叮当脆响,她缓缓抬起头来。
此刻,舞女的面具已经摘下,光洁的额头上因为汗水黏着几丝头发,细长的柳叶眉下,是被泪水湿润的眉毛,大眼睛扑的一扇,恰好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仅只到此,舞女仍然如受惊的小兽,只敢露出小半张脸。
而在她泪珠落下的刹那,万里心宽的神魂皆失,脑中全被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所占据。
那双眼睛就像是拥有生命一般灵动,眼中是来自最远方的黑,转动时柔媚、静怡时深邃,亮的发白的眼白让眼睛看起来又大了几分,充满纯洁却好似又有几分狡猾的样子。
万里心宽常年奔波与各地,见过吴侬暖语、甜腻娇柔的江南女子,也见过豁达豪爽、豪迈奔放的北国佳人,还有艳丽如火的域外美人,白肤如雪的南洋贵妇,小鸟依人的东瀛女子。
然而一切之所见,全然不及这位在船上跳艳舞的少女,甚至无人能有起十分之一!
他再回神望向那舞姬之时,见其梨花带雨,心里不由得纠得难受,简直想要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全都给她。
即使她想要什么东西,上刀山下火海都只能算是小事,就算要渡过弱水、攀上昆仑山,去偷得西王母的灵药,都可以去得心甘情愿、义无反顾。
“那女的有古怪!!”
十三的警言回荡在万里心宽脑中,他清楚这位老前辈一碰到正事还是很靠谱的。
既然连十三都心生忌惮,万里心宽就更不敢轻视,索性眼观鼻、鼻观心,不再去看那舞姬的眼睛。
万里心宽方才一下恍惚,再度回神之时,见黄归云正扶着舞姬站起来,便向前走了两步,文质彬彬的行礼:“在下万里心宽,方才只因十三前辈熟知江湖险恶,多生了几分警惕之心,才有这场误会,还望姑娘不要见怪,万某在这边先替他向姑娘道个歉。”
万里心宽回头看了下十三,继续说道:“十三前辈此前连番与人交战,身体略有不适,请姑娘稍等片刻,前辈自会来向姑娘赔礼道歉。”
“万某唐突,不知姑娘可否告之芳名?”
万里心宽说完话,舞姬却没有立即回应,虽然身体时不时还有些颤抖,却努力的抬起头望向黄归云。
她昂着头时修长的脖子上,几道青红的手指显得额外的碍眼,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就这样被破坏,不禁让人又是悔又是怒。
黄归云看着舞姬的眼睛点了下头,微笑着轻拍她搭着自己手臂的玉指,那舞姬这才回头看着万里心宽,先回了个礼,才轻启樱唇,颤微微道:“小姝…叫…奴…奴婢叫…小姝”
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而脆,惊而润。
就这一句话,几个字,让万里心宽不由得再生一个念头:“此女为何存于人间,莫不是要让天下再无安宁的日子?”
上一个类似的女人出现至今,还未超过百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