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无奈
程四疲惫地走进客厅，柔儿正好端着药碗走出来。
“程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柔儿，怎么了，对了甘少爷怎么样了。”
“甘少爷情况很不好，请了好几个大夫，都甘少爷因为伤口溃烂所以才昏迷不醒的，再加上在牢里几天几夜没吃没睡的体力不支。大夫还好甘少爷年轻，身强体壮的，只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应该能够复原的。”
程四仰头望天，心中无奈至极。“那就好。”
“程少爷，那您现在是休息还是去看看甘少爷。”
程四转头看向甘霖的房间，闭了闭眼后才开口。“去看看甘少爷，你去干你的事吧。”
“是，程少爷。”柔儿端着药碗走了出去，程四向甘霖房间走去。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甘霖，程四不知道该如何，他现在好希望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希望一闭眼再一睁眼，俩人又回到码头去扛大包去了，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一切都是事实。
“水哥，我的大哥，从到大我欠你太多的人情了，我想着这一辈子我做牛做马都要报答你，可是没想到才这么短的时间我就再也不能为你做事了。羽柴秀吉那畜生......唉！希望您不要受他毒害和荼毒！水哥，以后的路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希望你醒来后能够好好思考，重新选择自己的路。水哥，再见！”程四对甘霖磕了三个响头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程少爷，您要不要喝茶，茶已经沏好了。程少爷！你……怎么回事啊。”柔儿喊了几声程四都没有理她，她只好上楼去照顾甘霖去了。
程四走后不久甘霖就有些知觉了，柔儿赶紧打电话叫医生来。
望着这阴暗的地牢，张老夫人和高琪都感到深深的压抑，这里关着一个男人，一个她们最爱最尊敬的男人，可是七天以后这个男人就要从世上永远的消失了，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哪！张老夫人如此悲叹着，在高琪的陪同下向关着张老爷的牢房走去。
“老爷，老爷啊。”张老爷显得更加憔悴了，咳嗽声连连。张老夫人看见他这个样子，立即哭着奔到他的‘床’边。
“你怎么来了，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张老爷也是感觉时日无多了，所以藏在心里的感情就毫不保留的表现了出来。
“我没事，老爷啊，老爷，这才多久没见，你就生出了这么多的白发了，人也更加的消瘦了。”张老夫人一根一根的抚摸着张老爷的头发，高琪转身走到牢边去哭了。
张老爷就显得看得开多了。“你不用担心，身体嘛，不过是一副臭皮囊而已。在牢里这段日子，我把自己这一辈子都回想了一遍，想一想，那些乡野匹夫比我张康年来得有福分。至少，他们可以寿终正寝，结束这一生。”
“对不起，都怪我们无能，不能把你救出来，要是有可能的话，我真的愿意拿我的性命来换你的性命，张家没你真的不行啊。”
“别傻话了，这不怪任何人，只怪我们名声太大，惹得别人惦记上了。其实啊，老天爷已经对我很厚爱了，让我在生命的尽头，还能再见到你。对了，你有没有联系我上海的那位朋友，让他帮忙找佩雯哪。”
张老夫人写了信去上海，可是这几年都在打仗，上海那边又划分了租界，那信还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到达呢。张老爷也知道这种情况，可是他还是抱着幻想，这是他最后的期望了。
“写了，好几天了，信应该到了，只是还没回。啊，不过，我想信一定会到的，我们的宝贝女儿一定会回来的。”
“会的，会的，以后她回来了，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一定要尽力把她劝回来，这个丫头就是性子倔了些，其他的我真的很满意。”张老爷着着眼睛就红了，张老夫人看他那样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抱住张老爷哭了起来。
夜晚，又是一个月圆天，高琪和陈雪梅他们将张老夫人安抚下后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房了。
张家遣散了许多家仆后，人手就不太够用了，秋菊虽为姨娘，可是现在她除了吃穿好一点之外，其他的张老夫人还是如以往一样使唤她，张老夫人这么做就代表是接受她了，可是张威依然不理她，她真的不知道现在这种不上不下的尴尬情况该怎么解决，只好安于现状，好好的过活了，不过这样的日子想必也不会长久了，她还是得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高琪回来的时候秋菊正在给张宇喂药，春兰正在和柱子收拾东西，也准备了明天要用的东西。
“二少奶奶。”
“秋菊。二少爷怎么样了？”
秋菊摇了摇头。“还是没醒，只是一个劲地胡话，要么喊老爷的名字，要么就是喊你和老夫人，喂药也吃不下去多少。”
高琪见秋菊嘴唇发裂，眼睛底下有一大片青晕。“秋菊，谢谢你，这几天也是劳累你了，你先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做吧。”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二少奶奶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退下了。”见高琪点头，秋菊理了下头发就离开了。
高琪走到床边拿起毛巾为张宇擦拭身子，擦着擦着她就抱着张宇的手臂哭了起来。
“宇哥，你快点醒过来吧，我真的快撑不住了。你知不知道，爹就快要被处斩了，他一定有好多话想和你，宇哥。”高琪放下张宇的手臂，转而趴在他的胸口上，只是默默地流泪。
窗外一阵微风吹过，窗内几点灯火微微摇动，映照着誓言要牵手一生的两个人。
“今天我找你们来，是想和你们商量你们爹的事情，我要想尽办法把他救出来。”
陈雪梅以为张老夫人是要谈分家产的事情，没想到还是要张老爷的事情，心里就有些不舒坦。
“娘，爹的事情很棘手，这一两天我跑了很多地方，也找了很多地方上的知名绅士去帮忙。唉，可现在这岁月，人情冷暖，人家知道我们张家落魄了，躲还来不及呢，谁还愿意伸出援手啊。”张威出无奈地事实，脸上一片落寞。
“所以，这件事情，我想了许久。”张老夫人从自己的枕头底下取出两张信封出来，“我做这个决定出来，我想老爷一定不会原谅我的。”张老夫人如此，脸上的表情却很坚决。
“娘，你这是？”张威很疑惑，陈雪梅看见那两张信封后却想是不是要分家产了，心中不由得高兴了起来。
“这是康和茶庄和张家老宅的地契。阿宇病倒了，琪琪虽然做的很好，可毕竟只是个女流之辈，我还是信不过她。大威，你是张家的长子，今天我把这些都交给你，你全都变卖掉，花再多的钱，我也要把你爹救出来。俗话，‘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要想救人，花钱是最快的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拿去吧。”
张威不敢接，陈雪梅在一旁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可是张威就是不接，可把她急坏了。
“拿着吧。”张老夫人明白张威的心情，她又何尝舍得呢，可是没有丈夫，还留着这些身外之物干嘛呢。
张威最终接了过来。“娘，您放心，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张威信誓旦旦地。
见张威终于接了过来，陈雪梅别提有多高兴了，张老夫人在他们走后却是泪水涟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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