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官路

  桃色官路 0118 大生意一单 12

  “方案？姚娲瑶同志连夜赶制出来的计划书？”显然，老练的戴笑笠毕竟还是年轻了一点。他的语气里面出现了汪达旺急需的迟疑和困惑。尽管他很快就掩饰了自己脸上的诧异，可是已经被他面前的汪达旺诡异地察觉到了。

  “是的！戴秘书，我刚才还把姚娲瑶姚副局长这种高度负责的态度委婉地表扬了一下。不过，姚副局长这个人很低调。她说这份方案主要还是郭靖烨郭副市长的指导思想。呵呵，我还没有当面感谢郭副市长对天马局工作的支持和指导呢！”察觉到戴笑笠脸上的异色，汪达旺十分平静地说出了一番让戴笑笠觉得不怎么平静的话语，然后整暇以待地坐着，等待戴笑笠的下一步动作。

  汪达旺这番话说得十分的实事求是，一点都没有夸张或者渲染的成分，更没有背后开冷枪的嫌疑。只是汪达旺这番话说得有点不上道的感觉，起码这在汪达旺自己心里是这么评价自己的。不过尽管话说得颠三倒四的，可是该表达的意义汪达旺还是表达到位了。

  这份方案已经有人抢先一步做出来了，而且是顶着副市长郭靖烨的名号整出的这么一个幺蛾子。并且整出这么一个大幺蛾子的天马局副局长姚娲瑶并没有通过他汪达旺的同意的，这是第一个要表达清楚的意思。不过，汪达旺话中有话的第二个想要说明自己立场的是他跟那个指导姚娲瑶做出这么一份方案的郭靖烨郭副市长是没有任何直接联系。要不也不会说出还没有当面感谢某某人对本来属于他的工作的支持和指导这样的胡话来了。

  能够三言两语将自己的处境表达得如此恰如其分，而且不夹带任何自己的私人感情的，可能就只有重生过的汪达旺才能够做到了。以前的sw采购办办公室主任江志雄是绝对没有这样的功底的。这一点汪达旺以他重生的复杂的多重人格起誓，以前的江志雄绝对没有这样的本事。而现在霸占着人家身体的江志雄之所以能够把话说得如此有官道天分主要是因为汪达旺笔记里面那套颇有见地的言论起到了作用。

  “汪副局长，原来天马局里面是这样的人才济济的啊！不错！不错！改天我再跟蔡书记汇报一下这个姚副局长的工作情况。不过，这一份方案还是要慎重一些。恐怕单单姚娲瑶一个副局长很难把握到整个峒桂市海防工作的全局。您，一个抓全面工作的副局长，还是需要对姚副局长的工作加以指导的。当然，郭副市长毕竟是主抓这一方面工作的副市长。他的意见您还是需要听一听的，不过……整体的把握还得看汪副局长您，对吧？毕竟，蔡书记把担子是压在您的身上的。您说，对吗？”略一沉吟，戴笑笠看了一眼低垂着眼睑的汪达旺，轻笑着说道。戴笑笠白皙秀气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原来的淡笑，声音还是那样的不急不缓不轻不重。只不过，静听着戴笑笠发表自己意见的汪达旺似乎已经捕捉到了他声音里面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生硬。

  “戴秘书，姚副局长这边我倒是可以跟她商榷一下。工作还是有很多可以做的余地的。只不过，郭副市长这头……嗯，我……可能就不那么方便提出驳斥意见了。毕竟，郭副市长是主管这方面的副市长，而且算起来还是我的顶头上司。这一点，恐怕……难度有点大！”汪达旺一脸的唯唯诺诺，似乎他对于郭靖烨是十分的敬畏的。当然，即使汪达旺对郭靖烨表现出敬畏也是应该的。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不用说郭靖烨还是管着天马局这一行业的直管领导了。其实，更让汪达旺有所顾忌的是人家郭靖烨是众多副市长里面排名第一位的常务副市长，市委里面排名第五的常委。这一点才是真正制约某些人的地方。

  “汪副局长，要在咱们峒桂市真正为老百姓干点实事不容易啊！特别是像您这样直接面对民众的行局领导，更是要上下兼顾着。不过，如果咱们本着为人民群众谋福利的原则来干活的时候就无须顾忌太多。我相信上面深明大义的领导是会理解的。当然，工作也是必须注意方式的。不过，太过于畏手畏脚也是不利于工作的开展的。该放开手脚工作的时候就放开了干，不能光考虑着会不会得罪人。您说是吧？不过，这工作上的难题咱们倒是可以跟蔡书记汇报一下。”戴笑笠在汪达旺这么白痴地表达了对郭靖烨的顾忌之后不得不说了一大堆十分真诚的话。不过，在汪达旺耳边听来，戴笑笠这一番话全都是废话，除了最后一句之外。

  当爱因斯坦雇佣的临时司机在听多了爱因斯坦的演讲之后都能够将相对论的报告讲得十分透彻的情况下，常年在官场上混的这些人谁不知道工作需要注意方式。所以这些需要注意工作方式的人们谁会不知道该甩手大干的时候更是不能甩手开干的时候。

  戴笑笠说的这些都是废话，是爱因斯坦在演讲台上所说的演讲词，更是爱因斯坦的司机耳熟能详背下来的相对论。当然，等到台下观众提问的时候还得由爱因斯坦本人来回答问题的。这就是戴笑笠和汪达旺两人在这件事情上的角色上的区别。简单地来说，就是戴笑笠是动口的，而汪达旺是动手的。当嘴巴在指挥手臂的时候是没有体会到手臂的辛苦的。

  “是啊！戴秘书，像您这样深明大义的领导现在真的很难遇到了。不是我跟您叫苦哇！我现在这活干得真是上下都得罪，真正的一个吃力不讨好。您说这本来是蔡书记为民造福的一件大好事，可是想要将力气真正落到实处将劲往一处使还真是不容易啊！您看看，蔡书记刚把任务交代，咱们跟蔡书记还没来得及通一下气。对方的大手就已经伸到了咱们的鼻子下面来了。戴秘书，这事情还真是不能鲁莽，得好好合计合计。”汪达旺这一口一句领导地叫着，把戴笑笠叫得眉头皱了又皱。

  论级别，论权利，戴笑笠要在汪达旺这个老官精的面前称领导还是嫩了点。当然，在某些人的眼里这一点并不是完全成立。譬如，在现在的汪达旺眼里，戴笑笠就是一个把握着他头顶上乌纱帽的翎眼数量的关键人物，是他目前无法得罪的人。

  从昨晚跟郭靖烨父子之间的两次会面之中，将上官帅帅抱在怀里的汪达旺已经彻底地将自己从程凌剑和郭靖烨那个庞大的队伍里自我开除了出来。如果说昨天会议上的表现让程凌剑和郭靖烨两人失望的话，那么昨晚在上官帅帅家里郭胜国被阉掉这样的事实已经让汪达旺彻底地断绝了和郭靖烨之间修补关系的后路。

  不管是怎么样的父亲都无法容忍自己的儿子被阉掉这样的事实存在，所以郭靖烨无法咽下这一口气是十分正常的。不过，汪达旺倒是想要看看郭靖烨得知自己的亲生女儿差点被**时的表情是怎么样的。到底是儿子被阉掉这样的事情更加地让郭靖烨痛彻心扉还是女儿被强奸这样的事实更加让郭靖烨无法容忍？这一点，郭靖烨倒是真的是无法选择。不过，有一点郭靖烨是可以选择的。那就是，卷入这件事中的汪达旺可以被他选择为泄愤的出口点。不管手起刀落的人到底是上官帅帅还是汪达旺，反正郭胜国身上的这一刀都会计算在汪达旺身上。

  不过，汪达旺并没有为自己昨晚的行为感到后悔。如果让他重新选择一次，他还是会将毫无反击之力的郭胜国拖进房内。当然，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可能会奋力地阻止上官帅帅疯狂的报复行为。这并不是说郭胜国不该死，而是从保护上官帅帅的角度出发。

  不管怎么样，汪达旺和郭靖烨两人的恩怨只能是越结越深了。这一点汪达旺心里跟郭靖烨都是同样的清楚的。所以，离开郭靖烨和程凌剑这一行大雁行列的汪达旺如果不想孤独飞翔的时候成为猎人的诛杀对象就必须牢牢地抓住蔡卫国这一条线。而让汪达旺感觉到有一线希望的是蔡卫国正是用人的时候。

  上帝在为汪达旺关上一扇门的时候顺带也关上窗户，可是却给汪达旺留下一堵薄薄的墙体。当然，能不能捅破这一堵薄墙就看汪达旺的本事了。

  在汪达旺的眼里，投靠蔡卫国是必须的、不得不的行为。而如何能够将这一个不得不的行为演变成为一个合情合理的事情就是汪达旺必须思考的问题。直接献媚不是一个不可行的举动，不过直接献媚的有效期实在太短。过分的迎合只能将自己的地位降到泥地，而且随时有被一脚踹开的可悲下场。只有让对方明白汪达旺的不可取代才有可能继续保持这种相互依靠的关系。

  戴笑笠跟汪达旺的首次交锋在汪达旺的神游四方中无果落幕。当戴笑笠将汪达旺送到电梯口的时候他发现跟汪达旺废了那么多的口水竟然连一点重点都没有提及，更不要说从汪达旺嘴里得到任何的承诺。除了让戴笑笠得知了汪达旺现在所处的艰难处境之外，两人之间似乎什么都没有确定下来。

  这距离戴笑笠的预期实在是太遥远了，而这一种与自己预期十分遥远的距离让戴笑笠清醒过来在他面前笑得十分实诚十分白痴的汪达旺并不是垫板上的肉。即使汪达旺是一块肥肉，那也是一块烫手的十分有嚼劲的嚼不烂的肥肉。这样的肥肉在一口啃不下的时候，垂涎三尺的人随时有被噎死的可能。

  这一点是戴笑笠保持着脸上僵硬笑容送汪达旺进电梯时想要的。而正是基于这一点认识，戴笑笠和汪达旺的合作才能长期地愉快地开展下去。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