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蜉蝣知春秋
灵地的中央地带,只有一颗已经枯萎的巨大断竹。也许是经历了太多的风霜摧残,日月风化之力已经让其丧失了所有的绿色,通体呈现衰败的灰色。
看着苦竹,崇祯感到一丝熟悉的感觉,只是细想起来却又无从谈起,自己从未来过于此,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一条青石小道自竹篱围墙通向茅草屋,横穿这片药地。
缓步而行,崇祯来到青石路的中央地带,这里也是整片药地的中心。不同于它处,土坑中的土质整体焦黑色,断竹赫然而立。
近看,断口处平整异常,宛如利器一剑削去。伴随着的是如土地般的焦黑色,似乎是高温灼烧后的残留物,以至于在周围的土坑壁中还能发现一些高温灼烧后的琉璃物,散发着光泽。
靠近土坑,崇祯似乎感觉到一丝炽热感,不知何时燃起的大火,竟然还有温度,顿时震惊不已。
如此高温,几乎很难有药草生存,这满园的灵药必然是后来衍生的,仅白星草足足有两三百年的药龄,可见那一场大火至少已经熄灭两三百年了,但是此时还有温度,当初的高温必然不同寻常。
“这是什么?”
原先以为早就生机断绝的枯竹,在土坑中苦竹裸露的竹根处一个绿芽悄然出现。坑底几条纵横交错的竹根在黑色土地下和竹身一般无二。
只是这一条裸露的根须,虽然颜色相同,但是似乎没有被风化之力彻底摧毁。只是似乎在最初的那一场大火中被摧毁的较为严重,此时已经和主体的根部断开。
仅仅一寸许,在土坑边缘努力的向外边的土地吸取营养。绿芽位于断根的末梢,虽然还是绿色,但是明显感觉到它的生存极其可危,上面的褶皱似乎也是如此。
捡起这节断根,继续向茅草屋走去。
在没弄清楚这片此竹院的主人前,崇祯打算拜访这里的主人。虽然对灵地的灵药极为心动,但是不问自取视为盗。
前世身为帝王,崇祯自然自然有自己的气节和坚守。
缓步而前,能在如此雅境居住的即使不是方外之士,估计也是归隐之人,极有可能是个世外前辈高人。另一方面自己却也不想打扰这里的静谧,所以能减少一些声音,便减少一些。如此雅境,世间少有,自当珍惜。
但是走着走着,崇祯发现了一丝不寻常。
原本自己就在院子的中央地带,沿青石路不过几步的距离便可以到达茅草屋,可是现在已经足足走了数十步。
茅草屋虽在眼前,但是依旧是那几步的距离。
“不对,这里有古怪,”
在竹林崇祯觉得几乎有着绝对的安全,但是在这个院子极为悠远,而且似乎与外界不是直接相同。会发生什么,尚未可知。
手持绝尘剑,崇祯谨慎的打量着周围。
大声道:“主家可在,难道就这么不欢迎客人,”
没有回应,依旧安静无比。
“既然不欢迎,走便是,”
既然不能靠近,崇祯果断后退,准备离开这里。对未知的事物,人们总是感到有点不安,他也同样。
片刻之后,崇祯发现自己还在院子的中心地带,焦黑的土坑依旧在身边,只是原本土坑边缘出少了一段苦竹根须。
果然,这里必然有个阵法。
忽然,周围的环境大变。
几乎没有光线,没有色彩,只有无边的黑色,还有头顶的重物传来的压力以及四周的束缚。
“哼!”
自从突破上灵境界后,崇祯的身体逐渐越发变得强壮,精悍。只是在此时还是被头顶重物压的喘不过气来,心中估计了一下,足足有上千斤的重量。
正当崇祯努力抵抗时,宛如天狗食日后的重新光明。上方出现了一个圆形的亮光,一个宛如形似马路的巨大虫子探下头来,数十丈的身躯惊的崇祯不敢出一点动静,生怕吸引了这个大虫子。但是片刻后,微光闪过,重新恢复黑暗。
但在刚才的一刻,确实让崇祯心中狂起波澜。
哪是什么虫子巨大无边,分明是自己变小了。
自己变成了一颗草芽,没有熟悉的双手,熟悉的双腿,熟悉的躯干。几乎全身白色的的草芽,几根根须深深扎在土壤中,不断吸取养分。
也许是刚才的大虫子松动了土壤,终于在有生之年第一次在这种视角下看见了光。
头上的重物,是一颗数倍于自己现在身躯的巨石,阵阵压力传来,崇祯只觉得一阵阵无力感。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一日,两日……一月,两月……
渐渐的崇祯开始茫然了,重石之下,地处偏远,只怕此生出头无望了。又过去了一段时间,草芽的躯干依旧是白色,依旧那般大小,只是根须变得更多,也变得更长。逐渐向更深的土地生长延伸过去。
图绕中虽然生命无忧,但是草芥之生,不过一时春秋。
“自己还要长生啊”!
“前世黄粱一梦,日夜不息,只为自己理想中的那个梦想的国度。自己拼尽全力挽留,祈求长远一点。而立之年终究是梦醒时分,绝望时又出现了无数可能的大秦。前世终究是虚妄,是执念。这一世我要长生,我要于世共存,我要万古长青!”
“我要长生!”
无数次的呐喊,再次坚定自己的信念。
无数的根须更加坚定向着更深处的土壤伸去,吸收着土地中的养分,拼命的积蓄着力量。
时间推移,两月时间过去了,崇祯依旧被压在石头之下,在以前不过是普通的石子,但是现在的这颗石子却是无边的巨大,是最大的障碍。
“啊!”无数次尝试了破开。头顶的巨石宛如天穹般难以企及,皓月之光,萤火之力何以丕基。
虽然被压在石头之下已经几月许,但是崇祯的斗志确实越来越强,如烈火燃薪,越着越烈,越着越热。
蝉语夏生短,虫有成蝶时。地生无极,须臾间或可知深浅。天高三丈,蜉蝣也可道破春秋。
“我要长生!”嘶喊道。
噗!
淡青色的血水顺着根须缓缓流淌,湿润了一片泥土,混合炙热的温度,这一片坚硬的终于变得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