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何处

  左云又独自站了许久，直至心情基本平复才返身回马车。这时，那个曹公子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左云冷冷一笑：

  “公子偷听得可还尽兴？”

  他也不恼，甚至还微微笑着：

  “李夫人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李字可以去除了。”

  听左云如此说，这个男人居然笑出了声音。

  “不想李大人如此多情。”

  “多情？”左云冷哼一声，居然和这个曹公子如出一辙。

  男人今天心情貌似很好，也不计较左云的无理。告诉她如果李大人让她们母女自由生活，那这次车队到达目的地后，她们就可以自行离去了。

  想不到离开可以这么顺利，左云也不纠结。告辞之后就准备回马车了。

  却在走出几步时听到这个男人说：

  “你要真这么看李云舒就是太小看他了。他的为人想必你比我清楚。”

  左云没有回头，不管出于何总原因，结果摆在那里。她相信丽娘和自己一样，在乎的不是伤害，而是舍弃。

  再看马车里依旧睡得香甜的欢儿，一股心酸袭上左云心头。她紧了紧欢儿的被子，轻轻地对她说：“孩子，不要怪你的母亲。”

  欢儿是在半年后才开始说话的，长大后的她也只记得会说话后的事情。但奇怪的是，对于这一夜的梦她总有个模糊的印象，一个异常温柔的母亲笑着对她说再见。

  白日里的赶路依旧紧张，除了勉强打起精神照顾欢儿，想一想李云舒说的与悠然的约定。一整天左云都浑浑噩噩的。张宏也还是远远地看着他们。没有走进一步。只是偶尔闪烁的眼神较之前多了一丝沉重。

  对此，左云不置可否。真相大白后丽娘的委屈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同样，以前的放浪也轮不到任何人鄙薄。左云只是心痛丽娘。她这样的自轻自贱报复不了任何人。真正在意她的人不会把她置于那样的境地。或许，丽娘也不是为了报复任何人。她可能只是在惩罚自己的有眼无珠吧！

  那天，车队安扎在了一片水草丰盛的草地上。已经平复的左云带着欢儿趁着天色未暗在草地上活动一下。左云盯着脚下的小草心不在焉地走着。却发现欢儿像被定住了似的望着前方。

  顺着欢儿的眼光，左云看到了李云舒和一个妙龄少女并肩立于前方的身影。

  今日的李云舒依旧是月色长袍的瘦弱模样。神色从容的他再也看不出丝毫的软弱。他和那个少女应该正在谈论一件高兴的事情，来不及收起的笑意正蓄在他的嘴边。在夕阳的映衬下无限温情。堪堪一个流风回雪的翩翩公子。那个少女也明眸皓齿，不可方物。两人就似画中走出的神仙人物。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欢儿眼睛睁地大大地看着她们。无暇的眼睛里都是对美好事物的无限向往。

  左云的心又是一酸。这个女子想必就是李云舒的夫人周悠然吧。

  不忍多看，左云抱着欢儿立马转身离开。

  这边的两个人被惊动。面对周悠然询问的眼神，李云舒只是摇了摇头。

  异变就是在这一刻发生的。

  刚刚转身的左云没有听见弓箭的破空声，久经沙场的李云舒却立马变了颜色，他迅速的推开周悠然，扑向左云和欢儿，焦急地叫道：

  “悠然，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