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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生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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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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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叔说到此处已是老泪纵横:“之后的事夫人也都知道了,同夫人搭伙后,六王找到了小姐,让她同你交好,便帮她翻案。之后夫人突然出逃,她从如烟处偶然得知了你的真实身份,就不顾一切地赶来找你。”

  “其实小姐早就知道六王不会真的帮她,只是她实在没有办法。所以当她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算你不会轻易原谅她,也比六王之流可信太多了。”

  “所以她便以死来要挟我?”左云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已不仅仅只是沉痛了:“妄她身负血海深仇,倒是太过天真了。她都死了,如何知道我会原谅她,又凭什么为了她去得罪那些权贵?她既然知道这条路这么艰难,别人凭什么帮她去走?”

  “……”没想到左云会是这般反应,赵叔突然没了言语,一双眼睛也像干涸的枯井,一下失了所有光彩。

  “她这是恨铁不成刚啊!”倒是曹厉有些不忍了:“老伯,你先下去休息吧!”

  ……

  赵叔走了许久,曹厉才再度开口,看着一直没动的左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非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么?”

  “如果我有姐妹,也该是她这个样子的。”当时,她捂住他的眼睛,不给他看到她的软弱,这样的她,怎么会真的不管呢?

  有些人就是这样,越是在意越是口是心非,敏锐却又异常的笨拙。

  “她太傻了。活着总会有希望,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或许,她仅仅只是不希望看着你受伤罢了。”连曹厉自己也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似乎他也是,那日见着左云就那样倒在自己前面,他的怒火简直就无法控制。从何时起,他竟这般在意起这个女人?一点都见不得她受苦?

  甩了甩头,曹厉下意识地回避这个问题。关于答案他一点都不想知道,也不允许自己知道。

  “我先走了。”树立起自己冷漠的壳,曹厉稍觉踏实,在院门口踌躇片刻,终究还是没有再回头。

  ……

  盛京,六王府。

  锦衣公子斜倚在雕花的红木椅中,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众人,一双养尊处优的手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看不出情绪。

  “也敢自称是高手,连个女人都看不住。”在众人都被他看的心里发毛之时,锦衣公子终于开口。

  话虽不重,可一个白衣男子当即面色苍白地跪了下去:

  “属下无能,请王爷责罚。”

  “罚你?”如同听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一般,曹觉冷冷地牵起了嘴角:“是否我平时待你太好?不然怎会给你这样的自信?”

  “属下,属下愿以死谢罪。”白衣男子此时已是面如死灰。

  “哼。”冷哼一声,曹觉连口都不想再开了。

  “谁稀罕你的命,还不快下去领罚。”一旁的韩闻多见状赶紧将白衣男子遣了下去:“王爷息怒,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小潘,那女人怕是早就察觉了”

  “早?”微坐直了身体,曹觉将手支在下颌:“能有多早?”

  “王爷可还记得她带那个小厮找我医腿那次?明明是一个时辰的路程,她却偏偏拖了半日,当时不察,如今想来该是故意给我们留了足够应对的时间吧!之后,她频繁出没于酒楼茶馆,又与冯却接触,怕就是在筹划对策。”

  “这么早?”曹觉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下巴:“那你第一次见她便被她察觉了?”

  “这几日我也苦苦思索过,自问没有什么破绽,可就应该是第一次便被察觉了,实在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

  “呵呵,倒是有趣了!”曹觉终于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一开始还真是小看了她。如今我们是偷鸡不成赊把米,先生你看,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揉了揉眉心,韩闻多也是颇为烦躁:“其实李云舒那边尚在其次。前几日的动静不小,我们更该想想你外公那边如何解释,特别是你那三叔,跟李云舒不登对的很呢!”

  “这个无妨,我早已想好对策。呆会儿我就去司徒府。其实我更担心的是曹厉,以前我们再如何争斗,面上总是过得去的,可我昨日送去拜帖,他居然推脱了。”

  “此次拿下古贺,九王功不可没。已是今非昔比了。他这态度,实在有些微妙,不如呆会儿我们亲自登门探探虚实。”

  “也好。”曹觉点头:“听闻云家那丫头给古贺殉国了。先生怎么看?老九对她可是上心的很呢!”

  “这姑娘性子倒是刚烈!”韩闻多语气中流露出一丝赞赏:“只是她走得这般干净利落,我们以后也不便就此事同他发难了。”

  “也不枉他相思一场。”曹觉倒是并没有太过在意此事:“而且想寻他错处的机会多的事。依他那副性子,哪里会没有机会。”

  接过侍女递来的披风,曹厉便抬脚出门了:“给那丫头添点香火吧!好歹也是相识一场。”临到门口时,他突然转身吩咐,继而又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去。

  将此事交代给婢女,韩闻多也忙去了。六王府一个僻静的角落里,一个年轻女孩小心地烧着香火纸钱,虽然事情做的小心稳妥,可一双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困惑。

  ……

  盛京,大司徒府。

  “也罢,既然六王有了计较,也不必再与我等商量了!”周韵闲闲地放下手中的茶杯,言毕就出了门去。不满之意虽未明言,却也表达地淋漓尽致。

  待周韵出了门,曹觉才有些歉意地望了一眼周林,眼中虽有些忐忑,更多地却是早知如此的淡定。

  “哎!”叹息一声,周林习惯性地摸了摸腰间的玉佩:“你三叔就是这个性子,觉儿莫怪才是啊!”

  “外公说的哪里话。我自然是知道三叔的性子才不敢把那丽娘的事情告知的。只是如今这般局面,我实在有些始料未及。”

  青色的玉佩泛着温润的光泽,是一方小印的样式,周林细细摩挲着,许久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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