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唤灵
一听这话，吴天昊不由坐直了身子，对待那个地方，他还是得表现出足够的尊敬。
更何况，那个地方配得上这样的尊敬。
吴天昊沉声道：“我为学院办事也已经二十几年了，不过主动联系学院，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
“说重点。”左斯淡淡道。
“我已经向学院说明了情况，算算时间，也就在这会儿该有回应了。”吴天昊直接说道。
正说着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响了，看号码不是本地号码。
吴天昊不由自主站了起来，眼神向左斯示意了一下，学院的电话果然来了。
左斯微微眯起眼，从重生到现在，他心湖第一次微微荡漾起来，铃声恍惚间将他带回到上一世。
那一世他是在高考志愿落空之后，破罐子破摔在酒吧瞎逛的时候被学院的人找到的，在前往维克托利神学院的路上被告知这个世界上存在神魔，纵使当时的他早已觉得生活太过无聊也被惊讶到了，也就是在那列火车上，左斯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好玩了起来。
再然后，他进入了维克托利神学院，当时在酒吧找到他的老男人成了他的导师。
再之后，便是一代神王的崛起史了。
纵横学院，捣毁魔洞，封杀神魔，一路高歌勇进，几乎没遇到什么阻拦就成为了神学院中国分部年轻一代的翘楚，和少数几位同样身怀神术的少年成为朋友，虽然他仍旧最喜欢独自行动，但在那所全是怪物的学院里，怪物和怪物显然更容易变得亲近。
恍惚间，不由很好奇上一世那几个老喜欢围在自己身边的家伙们现在在干什么？
……
“是，我明白了。”这个时候吴天昊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把手机递给了左斯，“学院的人，想见你一面。”
左斯点了点头，这个回应在他意料之中，在真正认可进入学院之前，必然会有学院的人来对他进行考核，毕竟神魔一事事关重大，有些人可能经过一些巧合摸到了一些端倪，若是不经核查恐怕会引起大乱。
左斯心中一动，不知道这位学院派来考核自己的人……自己上一世认不认识？
接过电话，左斯将手机放在耳侧。
手机里传来对方轻微的呼吸声，浑厚，悠长。
左斯心神微凝，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和另一位神魔后裔有接触，饶是他心性沉稳，此刻也不由有些起伏。
“神魔的血液还在世间流淌。”
左斯率先开口，脸色平静，眼神渐渐坚定，声音越发沉稳。
“战争还未结束。”
无形的气势包裹住左斯，他的神情庄严若神明。
他再次开口，这次说的却不是中文，甚至不是已知的任何一国语言，那是一种独特的发音方式，苍茫、古朴、玄奥、大气，仿佛远古神明用尽一切力气在宣誓，天地间充满神辉光芒。
吴天昊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劲风伴随着左斯的发音袭来，他不由心头一凛，呼吸一窒。
包厢里当然没有起风，因为窗帘并没有拂动。
然而那种恍惚间的错觉却是那般真实，吴天昊仿佛看到一位超乎他想象的神灵缓缓耸立在山岳之巅，罡风平地起，斩风雷！
……
吴天昊身体猛然一震，回过神来，发现左斯已经结束了通话，正一脸玩味地看着他，手里把玩着他吴天昊的手机。
见吴天昊已经回过神来了，左斯嘴角一勾，将手机扔还给了他，起身道：“学院的人马上就到，吃了饭我马上就走。”
“……这，这么快？”吴天昊接住手机，神思还有些恍惚，下意识问道。
“真正办起事来，这世上还没有哪个机构的效率能够和学院相比。”左斯淡淡道，毕竟那里聚集着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一群怪物啊！
想到这里，左斯心情变得极为不错，隐隐对未来的生活更有期待了。
然而吴天昊不知怎的还站在原地，神情似乎还有些恍然，脑中伟岸神灵矗立山巅的画面隐隐约约，如梦似幻，看不清摸不透，却又挥不去。
换做平时，左斯才不会和他解释什么，不过现在他心情不错，便高兴多说几句：“喂，收敛心神，别迷失在‘唤灵’中了。”
“唤……唤灵？”吴天昊微微一愣，双目迷茫。
“嗯，字面意思，就是唤起你内心的灵，不过这是学院教科书上的说法，说的漂亮罢了。”左斯歪头看向吴天昊笑道，“说白了，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你可以理解成一种咒语，一种能够刺激神魔后裔血脉中力量的咒语，是只有神魔后裔才能念出的发音，是身份的象征。”
“咒……咒语？”吴天昊两眼发蒙，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有些不对劲，浑身像是泡在热水之中，四肢百骸通体发热，胸膛里更像是有一束火焰在熊熊燃烧，烧得他面色涨红。
“嗯。”左斯注视着吴天昊，微笑道，“咒语能够激发所有神魔后裔血脉中的力量，也是学院里用来给新生进行觉醒的仪式之一。”
说到这里左斯耸了耸肩，道，“不过我自作主张，唤醒了你体内的血脉而已。”
吴天昊微微张嘴，意识到了什么，却说不出话来。
左斯点头笑道：“你猜的不错，你其实也是一名神魔后裔。”
“我……我……”吴天昊浑身一怔，随即双目中陡然爆出精光，那是亢奋与狂喜！
左斯微微嘲讽道：“不过别高兴得太早，你的血脉浓度是最低的那一类，即使‘唤灵’成功也不过比常人强一些罢了，更别奢望拥有‘神术’了。”
吴天昊此时体内的燥热开始缓缓平静，他的精神也慢慢恢复过来，听到左斯的话后眼中不由流露出一丝失望。
“知足吧，若不是因为我，你这辈子都别想觉醒。”左斯淡淡道，他还有很多内幕没告诉吴天昊，神魔事关重大，学院安排在各地的线人又岂会是随随便便找的？这些线人其实也是神魔后裔，只是他们的血脉实在太过稀薄，纵使‘唤灵’成功对于神魔战争也几乎没有帮助，但是这些神魔后裔又不能放任不管，万一其中的谁机缘巧合下自行‘唤灵’成功了呢？一位不受学院制约自行在外的神魔后裔对普通人社会可能造成的影响是极其巨大的，全世界任何分部都不会允许这样的神魔后裔存在。
所以，学院就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给这些血脉太过稀薄的神魔后裔们安排一个线人的职责，既给他们每人一个相对不错的生活，也让他们处在监控之下，更能让他们成为学院的触角之一，只是不唤灵罢了，一举多得，何乐不为？
和吴天昊一样的很多其他线人，都是这样的。
而吴天昊为学院发现了新的神魔后裔左斯，按照当初的合同学院是会给他好处的，这个好处……便是赐予觉醒。
所以左斯说如果没有他，吴天昊这辈子也别想知道自己是神魔后裔的事实。
吴天昊确实应该感激他。
吴天昊此时已经回过神来，身体里仿佛涌动着用不完的力气。
他看向前方的左斯。
左斯也笑眯眯地看着他。
吴天昊突然出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