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帮她清理幸福路上的绊脚石
凤城公安局审讯室内——
做完笔录的苏蓦然在警员的带领下去了审讯室，推门进去时她才发现审讯室的旁听室内只有霍云启一人，霍云启正双手环胸面色凝重的盯着玻璃那头的人。见苏蓦然进来，他放下手转身对着她露出一抹微笑：“蓦蓦来了！”
苏蓦然牵了牵嘴角轻轻点头。
“陆景宸他怎么样了？”霍云启一脸担忧的继续询问。
看苏蓦然的气色，相比几天前似乎好了不少，看来这几天陆景宸似乎没有再闹。
苏蓦然叹了口气微笑：“还好他最近一直在养伤！”
哥哥每天几乎一句话都不说，这几天，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陆汐艾’，还都是咬着牙说的，但至少，他没有再继续赶她走，这也算是一个好征兆。
霍云启闻言也松了口气，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了审讯室，苏蓦然走过去小心翼翼的盯着那张侧脸，再三犹豫后压低声音缓缓开口询问：“霍云启那天仓库里的第二把是不是被你带走了”
那天慌乱之中，除了他应该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霍云启闻言收回目光不动声色的将四处打量了一番后才勾出一抹笑：“蓦蓦！那天仓库里真的有第二把吗？”
苏蓦然被他问的怔了几秒，却还是沉默下来没有继续追问。
她知道，霍云启这样是为了保护她和陆景宸。
随着霍云启的目光看去，苏蓦然才发现江寒和杨文珊竟然坐在审讯室。
苏蓦然心中不由得一紧：“他们怎么来了？”
杨文珊已经一周多没有现身，怎么来审讯室了，难道刀疤招了六年前的事？
审讯室内—
刘刚盯着随意靠在椅背上一副趾高气昂模样的杨文珊沉声询问：“杨文珊！根据刀疤的口供，他指出六年前是你指示他伙同两个人对苏蓦然进行了侵犯，你承认吗？”
杨文珊闻言冷笑一声看向刘刚挑眉：“承认？我承认什么？那个女人她犯贱，她自找的，她要抢我儿子！所以她遭到报应了！”
刘刚和钟宇冷着脸盯着那张扭曲的脸蹙眉，顿了顿刘刚转移话题继续道：“好！那先不提这件事，十八年前，在凤城郊区的仓库外发生了群殴事件，现在有目击者出现说那晚是你一手策划了绑架案杀死了叶美宣！”
“放屁！”杨文珊一扫优雅拍着桌子起身指着刘刚大声质问：“什么目击者？哪里有目击者？那个践人她要抢我的子雄，还杀了子雄，子雄那么她，到最后一刻还要去拉她的手，我呢？我奉献给子雄的青春呢？他就那么践踏了”
杨文珊越说情绪越激动，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地组织不到一起，她用力捶着胸口睁大那双美目瞪着二人追问：“你们说！我哪里比不上那个叶美宣？他为什么要变心？为什么？”
钟宇和刘刚对视了一眼，一脸狐疑的打量着看起来神经错乱的杨文珊。
坐在一旁的江寒起身拉住杨文珊柔声安慰：“文珊！他没有变心，他到最后一刻的还是你！”
“你骗人！”杨文珊推开江寒的同时甩手给了他一个耳光：“你和他们是一伙的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们都不是真心的！”
“美宣！”江寒上前钳制住她的手腕对着刘刚和钟宇命令：“快叫人来！她犯病了！”
钟宇狐疑的看了二人一眼，一脸半信半疑的样子。
“你们都是假的……你们为什么害我？为什么要抢走属于我的东西……都是假的……假的……”杨文珊一脸疯癫的不停大喊大叫。
“快啊！”江寒抬高音量催促。
钟宇看了刘刚一眼，得到刘刚的首肯后转身拐了出去。
审讯室玻璃前的苏蓦然看到杨文珊的反应后有些焦急的向前走了两步蹙眉：“她怎么了？”
虽然她恨她，但如果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哥哥怎么承受的了？
“这个杨文珊看起来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就是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霍云启拧着浓眉目不转睛的观察着江寒的神色。
他看起来是真的有些慌张，但也不能排除为了推卸责任二人早已预谋好演戏的可能性。
等杨文珊被带走后有，江寒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重重坐在椅子里，面色凝重的盯着地面沉默。刘刚和钟宇也没有逼问他，审讯室在瞬间寂静的可怕。
许久江寒才抬头看着二人淡道：“文珊她有偏执型精神分裂症，你们不要再逼她！她做过的事情过一段时间会忘！”
“江寒！你别以为你们这样合伙演场戏，你和她就能逃脱法律追究，如果她是主犯，你就是从犯！不交代清楚，你别想离开！”钟宇无视他的话指着江寒冷声呵斥。
江寒将幽暗的目光转向钟宇冷笑：“交代是吗？好啊！我知道我这次逃不了了，那我就老实告诉你吧！十八年前的事和六年前的事都是我做的！”
“江寒！你不要这么愚昧，真相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如果你以这种方式护着杨文珊，只会害了她！”刘刚拧着浓眉面色凝重的劝道。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文珊因为陆子雄的事很早之前就得了病，我不想看她痛苦，所以才安排人绑架了叶思思，原本想处理掉叶美宣，谁知事情突然就发生了变故，我失手打死了叶美宣！”江寒一脸平静的缓缓开口。
“他说谎！”苏蓦然握紧双拳矛盾的轻轻说了一句。
她不知道她现在应该默许江寒这样护着杨文珊，还是应该戳穿他的谎言。
霍云启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那张纠结的脸，沉默没有说话。
“江寒！你现在说的话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刘刚拧着眉再三威逼利诱：“你和叶美宣无冤无仇，你的动机在哪里？”
“动机？我的动机就是凡是伤害到文珊的人都必须死！”江寒说着平日里那张一向波澜不惊的脸变得有些扭曲：“我从见到文珊的第一眼起就上了她，可惜被陆子雄得了先机，他得到她却不好好珍惜，从生下景宸的几年后开始她就一直过的不幸福，所以我自愿来帮她清理她幸福路上的绊脚石！”
“那六年前的事呢？”
“六年前？哼！六年前文珊因为叶美宣躺在病**上，景宸却和那个女人的女儿在一起，我气不过就找了刀疤！”江寒表情阴狠的道。
“江寒，你能为你的话负责任吗？”刘刚盯着那张脸蹙眉。
江寒撇了下唇冷笑:“还有一件事，我也顺便告诉你们吧！当年的卧底还有一个叫霍念的吧！”
在审讯室后的霍云启闻言一愣，向前走了两步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江寒。
苏蓦然却突然冲到门口拉开门拍着审讯室的门大喊:“江寒！你闭嘴！”
钟宇和刘刚闻言怔了几秒，急忙起身拉开门拦住苏蓦然蹙眉:“思思！你来做什么？”
霍云启也随后跟过来有些狐疑的盯着苏蓦然蹙眉:“蓦蓦！你怎么了？”
苏蓦然推搡着钟宇看向冷笑的江寒制止：“江寒！你闭嘴！如果你敢说，我不会放过你的！”
江寒盯着气急败坏的苏蓦然撇唇笑得邪谑：“你记好！今天所有人的不幸都是因为你留在了景宸身边！他们都是你害的！”
语毕他将目光转向正焦灼的盯着自己的霍云启扯了扯嘴角：“正好！男主角也来了！我告诉你吧！霍念他是我杀的！”
“你闭嘴！闭嘴！”苏蓦然用力推开钟宇冲进去揪住江寒的衣领咆哮：“你有什么就冲我来！我让你闭嘴你听见了吗？”
江寒伸手扯开苏蓦然的手用力将她推向一旁，苏蓦然被他推的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霍云启急忙上前预备扶她：“蓦蓦！你没事吧？”
江寒却一脸幸灾乐祸的盯着地上的人继续道：“你知道为什么吗？是你妈林金凤让我做的！”
霍云启扶着苏蓦然的动作一滞，脖子像上了发条一般缓缓转头看向江寒颤声问：“你你说什么”
苏蓦然起身跪在地上将霍云启扯向自己焦急的摇头：“霍云启！你不要听他胡说！他”
“你知道”霍云启涣散的目光对上那双慌张的眸子难以置信的询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一旁的江寒自顾自的盯着霍云启的背影继续道：“你妈妈说，霍念是个野种，一边上着警察大学，一边又去做混混，让我不要放过他”
霍云启突然起身上前揪住江寒的衣领冷声呵斥：“你胡说！我不许你胡说！不会的！”
“是吗？我是不是胡说你可以去问问林金凤，对了！她还说，如果我成功除了霍念会给我好处，可是当时走的太着急，到现在都没拿到好处，你顺便问问她，如果我现在领晚不晚”
“你闭嘴！”霍云启松开他一拳将他打倒在地，然后转身跌跌撞撞的边向外走边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霍云启”苏蓦然从地上爬起来小跑着追了出去，等她追到门口的时候，霍云启已经拦了一辆车离开。
苏蓦然手足无措的摸出手机拨通了莫离的电话：“莫医生怎么办？霍云启知道是他妈妈派人害了霍念”
“你说什么？”手机那头的莫离语气中满是震惊，他也是第一次得知这个消息。
“我回头再跟你解释！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他刚才的脸色很奇怪”她不禁想到莫离说霍云启这几年一直也被心里疾病困扰，他这样离开，出事怎么办？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他一定回眉城了！”莫离等苏蓦然报完地址后立刻拿起车钥匙匆匆离开。
眉城霍家别墅内——
林金凤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一边换着电视频道，一边盯着窗外的倾盆大雨对着在看报纸的霍刚抱怨：“养个儿子真是靠不住！这都将近两个月了吧！云启他别说回家，就连一个电话都没有，你说他眼里还有没有咱们？”
霍刚抬高报纸挡住视线沉默着无视林金凤没有接话。
“嘶拉”报纸被林金凤的长指甲扯成好几片，她将碎报纸扔到一旁美目盯着拧着眉的霍刚一脸愠怒的质问：“我说话呢你听不到吗？你现在连应付都不愿意应付我了是吗？你天天坐在办公室报纸还看不完是吗？我和儿子还没有那几张破报纸重要是吗？”
霍刚皱着眉冷冷的盯着她继续沉默。
玄关处传来轻微的响声，下一秒，前一秒还在发怒的林金凤突然阴转晴，她‘嗖’的起身兴奋的道：“云启回来了”
林金凤说着急忙向前走去，看到全身湿透的霍云启后，她拍了他一下心疼的拧着眉娇嗔：“你这是从哪里回来的？不会坐车吗？怎么湿成这个样子了？快去换衣服！妈帮你放洗澡水，再拖会感冒的”
林金凤说着转身就欲上楼，霍云启却拉住她的胳膊颤抖着叫了一声：“妈”
林金凤停下脚步用狐疑的目光看向他，等着他的下文。
他的表情怎么这样？出什么事了？
坐在沙发里的霍刚似乎也看出了霍云启的异常，他起身看向霍云启蹙眉询问：“云启！出什么事了？”
霍云启无限伤悲的看了霍刚一眼，然后将痛苦的目光转向林金凤缓缓开口：“我今天见到江寒了”
林金凤一脸不解的蹙眉:“江寒是谁啊？见到就见到了呗！等会你再给妈细说，妈先去帮你放洗澡水！”林金凤看起来似乎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个人，她想走，霍云启却拉着她不肯放，林金凤无奈的看向他像在安抚小孩子般嗔怪道：“又怎么了？你换完衣服再说！”
“妈！十八年前，哥是怎么死的”霍云启说着手上的力度不由得加大。
林金凤的脸色这才变了变，但她脸上的慌乱转瞬即逝，她转动着被霍云启紧握的手腕讪笑：“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提起他了？霍念他不是被**杀了吗？提他做什么？”
她表面佯装平静，心里却不停在搜寻着‘江寒’的名字，她确实不认识什么江寒，但分明是这个叫‘江寒’的告诉了云启这件事，难道是当年那个中间人带她见过一次的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他还活着？当年出事后一直没有再听到他的风声，她还以为他也在那场乱战中去世了，想不到他还活着，而且还告诉了云启这件事，他想做什么？
霍刚也听出了霍云启语气中的异样，他走上前看着霍云启询问：“云启！你为什么这么问？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霍云启缓缓转头，霍刚看到他眼眶中的泪水时怔了几秒，正欲询问，却听到他充满无奈的声音：“爸！对不起”
霍刚的眉头不禁锁的更紧。
霍云启从小到大，总是嬉皮笑脸没个正形，虽然他很怕自己，但他打他的时候无论下手多重，都没见他掉过一滴眼泪，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提到了念儿？
霍云启上前卡住林金凤的肩逼视着那双慌乱的美目咬牙开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启！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金凤继续讪笑：“十八年前的事是个意外”
她的话前后矛盾，再加上她慌张的神色，霍云启已经确定是她没错。
“云启！出什么事了？告诉我！”霍刚上前挡开霍云启的手对上那双痛苦的桃花眼询问。
“对不起爸对不起”霍云启一边说一边向后退，然后转身跑出了别墅。
“云启！”林金凤上前想追他，却被霍刚拦下：“让他静静吧！”
语毕他转身看向脸色难看的林金凤追问：“出什么事了？云启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我怎么知道？”林金凤佯装理直气壮的甩手：“你儿子发烧了吧！”
霍刚狐疑的盯着她看了一阵，还是没有继续逼问。林金凤走到餐桌前的落地窗前握紧冰凉的双手不安的盯着拍打着玻璃的雨珠。
云启到底是从哪里听到了十八年前的事？是哪个天杀的告诉他的？
十五分钟后，别墅外传来焦急的门铃声，林金凤急忙走过去开门，看到门外的人时立刻拉下脸蹙眉：“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浑身湿了一半的苏蓦然焦急的将林金凤推进别墅打量着空荡荡的别墅询问：“妈！云启呢？云启有没有回来？他在哪里？”
“谁是你妈？少来攀关系，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儿媳！”林金凤一脸嫌弃的挽起胳膊。
沙发内的霍刚起身看向焦急的苏蓦然道：“云启刚才全身湿透的回来，然后又走了，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也不说，蓦然，你知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我”苏蓦然神色复杂的看着那张担忧的脸轻轻摇头。
看霍刚的样子，霍云启一定是没有告诉他，他一定是怕霍刚知道后受伤，既然他不说，那她更不能说。
“爸霍市长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苏蓦然对着霍刚鞠了一躬后跟着莫离快步离开。
车内，苏蓦然揪着头发焦急的盯着漆黑的窗外：“怎么办？我们又晚了一步他会去哪里？他会怎么做？”
莫离同样紧张的拧着浓眉大脑飞快转动着。
一阵寂静后，二人同时转头看向对方一脸欣喜的道：
“山间别墅！”
“山间别墅！”
莫离点头，脚下力度加大。
位于山间的透明别墅内，霍云启跌跌撞撞的穿过山路走到别墅门口，因为他的手不停的在颤抖，导致按了好几次才按对了密码，他扶着玻璃墙摸索着打开灯光，然后推倒一层的那些婚纱画作像行尸走肉般走向二楼，走到二楼霍念的画作前后，霍云启重重跪在了地上，力度之大，让整个别墅都传来清脆的响声。
霍云启泪眼模糊的盯着画面中那张或严肃或开朗的俊脸苦笑：“哥对不起”
他没有想到，他花费了将近十年要找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母亲。
“哥这么多年来，你一定很恨我和妈吧如果我没有一直缠着你，也许你已经回到了国外，也许你现在已经娶妻生子，幸福美满都是我害了你”
他恨只恨时间不能回到二十几年前，如果重新回到当时，他一定不会因为孤单缠着他让他留下来。
画面中的人笑盈盈的盯着霍云启，似乎一点都不理解霍云启的话。霍云启低头跪了一阵后，从口袋中摸索着在仓库中那把被他藏起来的缓缓举起，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盯着画面中的人微笑：“哥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来替妈还，你不要恨她好不好？我现在就来陪你”
霍云启说完闭上眼睛露出一副安详的神色，正欲扣动扳机的同时楼下传来苏蓦然焦急的大喊声：
“霍云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