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符

  当时，王医生在苏国颂的身体上检查时看到那梅花斑点，是用手机拍了照片的。院长王怀远为了保密，把王医生拍的照片也收走了。

  调查公司通过一些关系和手段，把那张照片弄了出来，放大后洗成了照片。

  说着，谷兰把一张照片放在了张子明的面前。

  照片只是苏国颂尸体的胸部，上面的放大的梅花斑点看上去跟一个血窟窿差不多。

  张子明的心又紧张起来，想起二叔说的，此时的苏国颂其实没有死，虽然没有心跳了 ，还是可以救活的。

  张子明不忍心再看下去，默默放在一边，闭上了眼睛。

  谷兰也当是张子明又悲伤起来，安慰说：“小张，不要难过，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知道我为什么不回美国了吗？我总是觉得国颂的阴魂还在陪着我，他不让我走，他是知道的，他了解我，在外国其实很艰难，没有国内好。”

  一说起苏国颂谷兰的表情仿佛年轻了许多。

  “那这个梅花斑点到底是什么原因，谷大姐是不是也查出来了？”

  “我已经找人了解过了，那很可能是一种巫术，要不然这么有规律的斑点，是不可能在国颂的身上出现的，有人用巫术害死了国颂！”

  张子明没有说出张大全也是这样跟自己说过的。这件事情很玄不说，幕后的操作者慕容烟很可能是受了刘丙辰的指示才这样做的。

  谷兰只是对苏国颂思之深切才要查这件事情，可是这件事情的水很深。就算知道了，也不一定有什么结果。

  光凭这张照片能说明什么？现在的苏国颂只是一把骨灰了。

  死无对证。

  张子明知道这些，却不能说出来。所以心里就有些愧疚。

  可就算说出来，也不能阻止谷兰的。张子明就说：“谷大姐，还是保重身体要紧啊。”

  午后的阳光是美丽的。谷兰把照片捧在怀里，似乎睡着了，嘴角挂着微笑。

  张子明看看时间，说：“谷大姐，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谷兰没有站起来，对张子明一摆手，说：“好，我就不送了。”

  刚要上车，马场来电话，说县自来水公司的有职工上访，在马路上扯了横幅。劝说无效，要张子明回去 处理。

  自来水公司的经理是冯首正。手下职工闹问题 的原因是公司刚刚建成的一个住宅小区分配不公。

  有的老职工工龄很长了，按照规定也可以分一套房子，可是没分到，有的刚工作没几年却分到了。

  原因很简单。可是问题很复杂。

  冯首正脸色很难看，看样子刚挨了马场的一顿训。

  张子明在来的时候，已经在路上看见了。这些老职工很会选地段和时间，在古台百货大楼的十字路口，现在很多交警在忙着指挥交通。

  情况在张子明来的路上马场已经汇报过了。

  张子明看了一眼冯首正，说：“那些之中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冯首正说：“本来在建造那小区时，已经跟那些人说好了，已经在家属院分了房子的，就不再分了，可是谁想到他们会闹这么一出，我是一点都不知道啊，县长，要是知道绝不会叫他们这些人出来的，真是给县长添麻烦啊。”

  马场说：“冯首正，到现在你还以为只是给县长添麻烦这么简单吗？这是一起严重的事故，你还心存侥幸。”

  张子明看了看冯首正。这一看就猜个差不多。虽然马场这么训斥，其实是做样子给自己看的。冯首正这样的人，一定也有自己的圈子。马场很可能就是他们这个圈子的头。

  这件事情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马场这样的往死里骂冯首正其实这是在保护他。

  这样，张子明倒不急着处理这件事情了。马场的圈子看来很广，一直以为是跟肖本路一起的，看来不是很纯粹，到时看看他的态度再说，想到这，张子明便说：“马场，这件事你跟惠书记汇报了吗？”

  马场果然聪明，说：“我怎么能越级跟会书记报告呢。当然是先跟县长汇报。”

  “哦，这件事情你来处理吧，你的意见就是政府的意见，当务之急是疏散那些人，不要挡在马路上了，实在不行就跟会书记说一声，办公室年会上讨论一下。”

  这件事，上了办公会，就是大事情了，冯首正的经理的位子就保不住了。马场知道，这是张子明在买一个人情给他，可是真处理起来，这件事很棘手的。

  “好，有县长这句话，我就知道了。”

  马场带者冯首正匆匆走了出去。

  张子明站起来望着窗外。刚才这个冯首正态度其实很不老实，那句话说不准是马场交给他这样说的。给县长添麻烦。添麻烦就能把我给打发了？

  现在自己把这件事情交给马场处理，冯首正一定暗自欢喜，自己的哥们来处理这件事情，一定对自己有利的。

  张子明笑了一下，他现在忽然想下一盘很大的棋。从马场，到肖本路，再到这个冯首正，他们似乎都觉得自己是个木偶。张子明也听崔慎之说了，现在的县长没实权，有什么事情只知道跟惠志忠汇报。都快变成惠志忠的秘书了。

  当然崔慎之说的很委婉。

  现在这个事情既然可大可小，为什么不大一点呢？

  张子明拨通了巧玉的手机，说：“自来水公司的员工上访这件事情，你这个名嘴怎么没采访一下？”

  巧玉听到张子明的声音先是哼哼了几声，张子明差点没没把持住。忍着被她诱惑的危险，把话说完了。

  巧玉说：“我们当然知道了，可是你们不是有指示吗，不许采访，不许报道。”

  张子明说：“那时他们说的，我可没说。”

  巧玉很聪明的，听出了张子明的言外之意，声音也低了，说：“宝贝，是不是 有什么事情？”

  “你可以把我的照片在省报上登出来，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登出来呢？”

  “你要我登出来吗？也可以，我老公的同学在省报当主编，我的稿子一直很照顾。可是这件事情我不想叫别人知道。”

  “好，你就开始干吧，小妖精，到时候我会好好感谢你的。”

  马场处理事情还是比较有手段的。他跟冯首正说：“这是你自己惹出来的麻烦，张子明都不想给你擦屁股，你叫我来擦？我才不会擦呢，你自己跟职工们讲吧。要是他们不答应，你这个经理就别当了。”

  冯首正说：“要处理就答应他们的要求就是了，可是这样一来，各位领导的红利就没有了。”

  马场说：“冯首正，你这是害我呢，我可没要你的什么红利啊。”

  冯首正说：“我这不是寻思给各位领导分点吗，才压住了一批房子，准备安商品房卖出去，可这样一来公司就亏大了。”

  “你活该，冯首正，这话别跟我说，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到了现场，马场没下车，冯首正一个人走了出来。

  职工们看见冯首正出来了，就安静了。

  冯首正说：“别闹了，你们为公司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我是知道的，这种事情出来闹什么？我冯首正处理问题从来都是公正的，对你们一直也很照顾，可你们跟我单独谈过吗？现在动不动救出来拉条子，像话吗？又想在公司继续干的，又想还能分房子单位，都给我回去，想跟我冯首正过去不的，就站在这里吧。”

  “经理的意思是答应我们的要求了？”

  “废话，我冯首正能说话不算话吗？”

  很简单的几句话。人群就散了。

  冯首正感觉不错，来到车上跟马场解释，“摆平了，这些老东西。”

  马场却没说什么。他在古台当常务副县长已经有几个年头了，本来准备接替肖本路的位子，可是半路杀出个张子明。今天这件事情，一开始，马场给张子明汇报时，打算可以看下张子明热闹。可是张子明其实很不好糊弄，把球踢给自己了，好像还买了一个人情给自己。

  马场心里很烦。没搭理这个冯首正。冯首正却很为刚才的表演骄傲，“找机会约上大老板聚一聚。”

  大老板就是肖本路。

  这个提议马场同意了。本来以前肖本路也给自己许诺过，张子明这个半路杀到古台的县长不会呆太久。

  到时候县长的位子还是马场的。

  可是前几天，马场很委婉的跟肖本路提了提。肖本路却装聋作哑起来。

  现在既然冯首正有这个提议，马场就点头了。

  电话打通了。肖本路却在外面的一个城市疗养。

  冯首正还是兴趣不减，说：“大老板不在，我们就单独聚聚吧。”

  马场的心情坏到了极点，说：“聚什么啊？回去。”

  回到张子明的办公室。

  马场跟他汇报了一下事情的处理经过。

  张子明说：“我就知道你能行，这么短的时间处理了一起群体上访事故。”

  马场感觉张子明越来越淡对付了，尤其是张子明的漫无边际的眼光，马场就说：“大体事情就是这样，没事我就回去了。”

  张子明说：“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算了，没什么影响，属于自来水公司的内务，本来我打算在办公会上说一下，这样就算了，要那个冯首正经常接触一下职工，就不会有什么了。”

  马场样子很谦虚说：“好的，县长放心，我把这个意思跟冯首正传达一下。”

  晚上，巧玉来了短信：事情弄好了，不是头条，也是重点。今晚过来，感谢我吧。

  张子明长长舒了口气。这个小妖精，事情办的真不错。

  “我是小妖精吗？”巧玉故意把舌头伸得很长，在张子明的脸上，身上舔舐着。张子明说：“不是妖精是什么？我就是专门降服你这小妖精的齐天大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