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符

  巧玉接过去，喝了一小口，说：“感冒好了，也不谢谢我。”

  张子明看到她的神态，就故意装糊涂，说：“谢谢你的鸡汤。”

  “其实有比鸡汤更有营养的，就怕你现在不敢喝啊。”巧玉的上衣紧巴巴的，两个大桃子似乎要掉了出来，张子明一来是惦记着惠志忠的事情，二来呢是忙了一下午，想好好睡一觉，现在巧玉故意这样暗示自己，到底该不该干呢。

  张子明很累啊。他望了望巧玉，说：“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说着走到门边，把门关好。走到巧玉身边站着，说：“好了巧记者，现在我来采访一下你吧，可是我的麦克风在里面，拿不出来了，你给拿出来吧。”

  巧玉一声娇嗔，几乎跪在了张子明的面前，把张子明的裤链拉开了……

  好不容易让巧玉心满意足的离开。张子明调整了一下呼吸。脑子里千头万绪，具体想来却是一片空白。

  惠志忠来电话，问张子明在哪里。张子明说，还在办公室呢。

  “好，你来一下我这边吧。”

  是不是惠志忠要告诉自己什么消息呢？

  惠志忠还是那样的坐在那里，看样子就这样做了一下午了，现在又把自己叫来，一定是想通了，想明白了什么。

  “子明，明天我要去市里开个会，这边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先顶起来。”

  “惠书记不就是去开个会吗，还能有什么事情？”

  “会的内容可能是杜一凯担任常务副市长这件事情打分，这是形式，可是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惠书记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不管怎样，这种会议，杜一凯应该来电话先跟我打声招呼的，可是一下午过去了，杜一凯没来电话，这说明我的一票杜一凯根本没看在眼里，要不就是杜一凯得到了什么风声。”

  惠志忠看问题还是比较准确的。可是就算猜到什么了，又能怎样？

  “惠书记应该没什么事吧？”张子明只能这样说了。

  惠志忠苦笑一声，“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就不信有人能够乱翻天。”

  “是啊，惠书记一身正气，有什么好怕的？”

  惠志忠是第二天上午八点三十分上车走的。

  一个很平常的日子。车子驶出县委大门口时，张子明收到了吴萍的来电：“子明啊，惠志忠现在往这边走了吧？”

  “哦，刚走。有什么动静？”

  “可能有情况，不过不确定，但是对你可能是好事。”

  张子明早就习惯这些规则了。越是大事临头越要冷静。

  本来今天要到下面的几个企业看一下，现在看来哪里都不能去了。等等再说。

  可是也不能一直在办公室坐着。

  叫人看见又会说瞎话。

  薛松敲门过来，说：“县长上午是不是到老干部歌舞团看一下。”

  古台老干部歌舞团在忙着为元旦的演出彩排，就在县委大院对过的一个三层楼上。

  “好。就干你说的办吧。”

  几分钟后，薛松又过来说：“通知那边了，可以去了。”

  薛松，崔慎之陪同张子明到了老干部歌舞团。

  团长是从文化局刚退下来的一个副局长。未免有些牢骚，说：“还是张县长重视文化事业，有的人就知道跟上级联系感情，不关心我们这些老干部，更别说文化事业。文化事业是什么？这歌舞团就是文化事业的一部分。”

  张子明说：“看到你们这么认真，这么有朝气，我也很高兴，老干部歌舞团是我们县的精神瑰宝，我其实也很想加入你们，可是工作太多，怕完不成任务，耽误了你们的演出啊。”

  张子明的话，引来一阵掌声。

  团长说：“我们欢迎张县长加入我们歌舞团。”

  张子明说：“好啊，我谢谢你们对我的信任。”

  那个团长对在一边教练舞蹈的女人喊道：“恬老师，你过来一下，往后张县长也是我们歌舞团的一员了，你要做好登记。”

  这个恬老师，就是跟张子明喝过交杯酒的恬静。

  原先这歌舞团属于文化局的正规编制，现在为了精简机构，裁掉了。这个副局长也是主管歌舞团的，也只好跟着下岗，所以牢骚很多。

  恬静是前年分到文化局的，现在也只是在歌舞团连连舞蹈，有时候好几个月发不上钱。

  那几次刘红叫恬静陪同张子明他们喝酒，说是文化局的，其实是只是原是文化局，现在早就不是了，只有等着演出，尤其是年底一些单位要是需要的话，就跟他们联系，挣钱演出费。

  他们一说，张子明就明白。清泉和清溪，还有金边区，早就吧歌舞团画出来了。只不过这古台偏远，一直没对歌舞团下手。

  现在下了手，有意见的人当然多。

  这是正常的。

  要不然这么多人，谁给他们发工资？

  既然知道，张子明也就不多说。对着恬静说：“恬静老师，你说我这幅身板，适合跳什么舞？”

  恬静淡淡说道：“你要是想跳舞，还是先减肥吧，等把体重减下来再说。”

  “也是啊，我太胖了。”

  老团长在一边吩咐，同志们下面我们把彩排好的节目，给张县长县演上一遍，好不好。

  音乐响起来，是最炫民族风的节奏。

  恬静在前面领舞，她的手跟着节奏合着拍子，长长的头发甩来甩去，她的脸上是一种很享受的表情，完全沉浸在这音乐之中了。

  张子明也看呆了，他的心中默念着：长发及腰，长发及腰，关键是她的腰还这么的细，似乎双手轻轻一掐就会断掉了。

  音乐骤停。张子明一下子清醒过来。他赶忙鼓着掌，说：“不错啊，不错，我都被你们的舞姿迷住了。”

  老团长说：“刚才县长给我们的演出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说明我们的辛苦没有白费。”

  张子明扫了一眼恬静，见她正在跟几个老人讲述什么步伐和手势。就说：“我们歌舞团一定要打出去，我这个县长一定帮你们争取更多的演出机会，你们每个人都是明星。”

  这句话鼓舞了所以人，可是只恬静静静站在。

  接下来，老团长又给张子明介绍了一些鼓舞团的困境，比如音乐器材太少，服装不够新鲜等。张子明听着，不住点头，说：“这些问题以后会解决的。”

  以后会解决，是个未知数。以后就是以后了。

  张子明走到恬静身边站住，看了看她给那两个老人纠正着动作，说：“恬老师，你说我减肥，用什么办法好呢？”

  恬静抬了一下头，继续给老人纠正动作，说：“你们这种人，就是做的时间太久了，每天早起跑步就是了，这是最好的。”

  张子明说：“你每天都早起跑步么。”

  “不是，我是在晚饭后锻炼。”

  “我这人懒，自己跑没有毅力，你要是能陪我跑一下就好了。”

  “跑步还用人陪，街心公园每到晚上很多人在锻炼的，你不会去一下？”

  “好好，有机会我要去一下。”

  老团长在一边说：“小恬，有机会你就陪着县长锻炼一下，这也是工作啊，县长要是减肥成功，跟我们一起演出一场，这歌舞团的名气就出去了。”

  张子明笑，“是啊，是啊。”

  “你要想跑，就去街心公园就是了，我每天都在那里。”

  这个恬静，也太冷了。怎么说我也是个县长。很多人想见我还见不到呢。想到这里，张子明拿出手机来，拨通了安岳的，说：“安总，有个事情，你要帮我落实一下。”

  安岳现在在砚台山办公，第一期开发是个大工程，平时想请张子明。可是张子明就是不答应。

  现在接到张子明的电话，安岳欣喜万分，“张县长有什么吩咐我力所能及啊。”

  张子明故意提高声音：“是这样的，我县文化局有个下属单位的歌舞团，我观看了一下他们的表演，感觉不错，很有品味，你们往后要是有什么庆祝演出活动就跟他们联系好了，我保证他们的演出能你你们企业带来利润的。”

  “张县长推荐的一定不会错，这样吧，下个星期我们这边有个封顶仪式，正好请他们过来一下，联系庆祝三天，每天的演出费五万元，不知道他们同不同意。”

  “这个费用问题你，我可做不了主，待会儿我给你他们团长的电话，你跟他们谈吧。”

  一个电话，就位歌舞团带来了三场演出机会，每场费用五万，就是十五万。

  老团长激动起来，又不由得握住了张子明的手。

  这些老人也都听到了刚才张子明的通话，跟孩子一样站成一排，轮换着跟张子明握手。张子明其实一直注意着恬静。到了她的身边，张子明把手伸了过去。她只是冷冷应付着，不悲不喜的样子。

  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薛松在一边说，“该回去了。”

  老团长又要请出锣鼓队来，欢送张子明。张子明最怕听到那种锣鼓喧天的声音，赶忙摆手说：“不用，不用，你们赶紧排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