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残忍的替代法
西蒙听见伊利丹倒抽了一口冷气的声音。
“开玩笑吧？”伊利丹的声音里带着点求证般的玩笑口气。与其说是不相信，倒不如说他希望这只是法罗迪斯王子的玩笑。
可法罗迪斯王子却少有的失态。一贯温文有礼的他冲着伊利丹吼道：“这种事情开玩笑有意义吗？啊？！”说完他双手抱头，插在发际中的手指微微发抖。
伊利丹被吼得一愣，他咽了口口水，目视西蒙，想知道法罗迪斯王子为何如此反常。
和地狱犬交过手的西蒙倒不觉得法罗迪斯王子的反应有任何过激的地方。那种生物光是外形就足以让成年人心生恐惧，更不用说它们的恐怖食性。
西蒙虽然没有见过地狱犬吸食法师的样子，但光是回想书上的描写就足以让他不寒而栗。
他小心翼翼地问：“王子殿下，你……看到它们这么做了么？”
“是的。”
可怕的记忆在法罗迪斯王子的脑海中复苏。
一小时前的实验室内。
长着一颗狰狞脑袋的神使哈卡绕着魔法阵不断踱步，他的脚边，地狱犬们如同温驯的小狗般亦步亦趋。
“传送门不能停下！如果中断的时间过长，你会影响吾主的降临。”
“是，虽然我能找到替代的基石。但是这需要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哈卡大人，你看……”
“萨维斯，如果用我的魔力来稳定传送门在我主那端的坐标定位的话，我就没法做其他的事情了。而且，即便是我……”神使狠狠地甩了一下鞭子，在地上划出一条痕迹。“只凭我的魔力也不足以让吾主的宏伟之躯通过这个渺小的传送门。”
萨维斯恭维道：“伟大的神派遣的必然是他足以信赖的有能之士。哈卡大人，我想以你跟随吾主的漫长时光，必然会有足够的智慧能给我一个暂时的解决办法，不是吗？”
他的恭维显然取悦了哈卡。他哈哈大笑，张开的血盘大口里露出森然利齿。“你看起来比我想的还要聪明那么一点，萨维斯。那么刚才我是怎么强行打开传送门的你也看到了？”
“你是说？”
哈卡的语气里带着诱惑。“我可爱的猎犬们能暂时代替一会你所谓的基石，但是，它们自身可没什么魔力。而我发现你们身体里的魔力还有……灵魂都可以被我的小可爱们转化成魔能。”
萨维斯的眼睛一亮。“魔能就可以打开传送门吗？瓦罗森，立刻去将监狱里所有的犯人都带过来。”
犯人？带过来？
立刻联想到等待着这些人的会是什么样恐怖命运的法罗迪斯王子叫了起来。“萨维斯，你不能那么干！那是我们的同胞！除了女皇陛下谁也无权就此夺取他们的性命！”
正要去执行萨维斯命令的瓦罗森立刻停下了动作。他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显然侍卫长认为法罗迪斯王子是对的。有些权利，即使是女皇最宠爱的参事也无权越俎代庖。
“嗯，听到你们对我的忠心真是让我感到愉快啊！”
一个优雅动听的声音飘进了所有人的耳朵。
立刻地，所有人都跪下了。
侍女们手中挥洒着花瓣替万人之上的光中之光开道。花香冲淡了这个房间里的血腥气。但是艾萨拉进来的时候还是皱了皱鼻子有些不满。
“这就是你所说的神祗吗？萨维斯。我本让你在他降临前就要通知我的。”女皇的目光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哈卡，她脸上的失望十分明显。
萨维斯急忙解释：“不，尊敬的光中之光。这位是伟大神祗的侍从先锋——哈卡。”
哈卡收起了自己的鞭子扣在胸前朝女皇行了一礼，动作绅士举止文雅，简直堪称礼节模范。
这个动作让艾萨拉的脸色稍霁。
“怎么了？”她绕着哈卡高大的身躯款款走了一圈。“我听见有人要冒犯我的权威？”
“不，尊敬的千月之光。”萨维斯急忙解释道：“您赐予我的基石失窃了。”
“失窃？在我的宫廷？瓦罗森队长，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是！”
“萨维斯，继续。”
“传送门在神亲自降临前绝不能被关闭，而哈卡的猎犬可以转换生命体的魔力和灵魂为支持传送门的能量。所以，我想让监狱里那些犯人们先为陛下尽最后的价值所在。”
说完这些，萨维斯不再开口，静静地等待着女皇的决断。
法罗迪斯王子的心里一阵颤抖——陛下会拒绝的吧……这种残忍的事情，陛下一定会拒绝的吧。
艾萨拉的目光在室内梭视了一圈，很快有了决定。
“的确，为了一些伟大的目的，牺牲总是必要的。那么，就这么做吧。我等不及要将那位伟大的神迎进我们的世界了。”
“这是一位有道明君的至理之言。”哈卡压低了声音赞美道：“吾主也非常期待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刻。”
“为了那位伟大的降临，萨维斯会满足你在此期间的一切要求。只是……别让我失望。好了，你们继续忙吧，我今天已经离开我的寝宫太久了。”
女皇清脆的笑声像卡多雷的风铃一样动听，即使她渐渐远去，也依然萦绕室内。
可是法罗迪斯王子却什么都听不到。
陛下……陛下居然会同意这样的事情。
犯人们很快被带到，哈卡的地狱犬们飞快地扑了上去。
鲜血与惨叫……仿佛是人间地狱。
黑色的光柱从吃饱了的地狱犬背上的触手射出，注入了传送门中。中间那个黑色的漩涡又缓缓地转动了起来。
哈卡看了一眼，不满极了。“不够啊……不够！我需要更多的能量。”
法罗迪斯王子忍不住浑身发抖，而这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猛地吓了一跳。
“萨维斯？”
参事黑色的假眼静静地盯着他。“你看，尊敬的法罗迪斯王子殿下，基石对我们来说是多么的重要！没有了它，我们不得不做出如此残忍的牺牲——虽然这是为了女皇的事业，但我们其实还是可以避免的，不是么？所以……殿下你会把你手里的基石交给我的，对吗？”
对……吗……？
法罗迪斯王子一阵颤抖，忍不住拿手捂住了嘴，使劲地点了点头。过了会，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阴冷恐惧的地方的他才平复了情绪克制住呕吐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