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道歉
一步错，步步错。你抢占不到先机，你就要落后。
落后，就意味着别人开始出牌了。
“姐姐，饭团子来一个么？”
当楼城喊出这么句话时，女鬼便已是从树杈上轻飘飘的落到楼城面前，伸出她的纤纤玉指接过了楼城手中的饭团子。
女鬼将饭团子往鼻尖嗅了嗅，然后有些嫌弃的随手一丢，饭团子就在楼城的目光中滚了几圈，落到了山林的下坡。
也就在这么一刻
楼城往后一跳，从衣襟中摸出一根短香，随后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短香。默念张翅所教授的口诀，只见短香瞬间引燃化为粉末，一股灰色的浓烟在楼城头顶滚滚现出。
楼城口中喊出赤令，双掌往前一拍，灵海处不多的灵力就瞬间被抽干，楼城不管不顾，继续将头顶上的灰色浓烟凝聚成型。
而后，楼城一个翻转，向后一个冲拳，只见灰色的烟雾猛的炸裂而出，携带着滚滚气势轰向一根树杈上。
“女鬼”川晴也是紧跟着楼城的动作，甩出三张黄色符纸于空中化作三个符文大字呈三角形体封锁住树杈的三个角落。
就听一声寒碜人的惨叫声从树杈传来，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的女人从烟雾中闯了出来，撞到了一张符文大字身上，紧接着，女人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大叫，摔落至地下伏着身体剧烈喘息着。显然，这一次受伤颇重。
楼城与川晴对视了一眼，楼城可以从川晴的目光中看出了那抹赞赏，而川晴则从楼城的眸子中看出那份认真。
对待任何事情的认真，尽管面容还很稚嫩，但已经具备一名阴阳家该有的品质。
似乎是明白了楼城随后投射过来的询问目光，川晴莞尔一笑，从腰间的小皮包里掏出几十枚铜钱，随着她竖指一引，化作一把铜钱剑“呲”的一声刺入女鬼胸口，紧接着，女鬼一声惨叫，化作青烟消散，魂飞魄散。
看着女鬼化作青烟消散，川晴这才转过头来问楼城，“你和张翅什么关系？从属？”
从属，就是指属下，虽说阴阳家有式神可以使唤，但那是仅限于高级别的阴阳家，像张翅，虽说已经步入体验者后期，但也只是召唤出一些没有面目的纸人而已，远远达不到真的境界。
短期使唤可以，长期就有些太消耗灵力了。
楼城摇了摇头，答道：“不是。”
“哦？”川晴美眸有些诧异，但随即又笑了笑，也没问楼城这短香的来历，直接说道，“我看你有股聪明劲，怎么，有没有兴趣来我手下做事？”
“你虽然开辟出灵海，但还没凝聚吸灵吧？你凝聚的是什么法门？”
楼城答道：“法手。”
听到楼城凝聚的是法手的法门，川晴眉头一皱，眸子开始缓缓变化，原本如同黑色宝石的黑眼珠渐渐转化为淡淡的紫色，并且她的上下眼睑各有一个黑白逗号浮现而出。
她审视的目光绕着楼城走了一圈，然后摇了摇头，“这功法不适合你。”
“开辟出来的星空灵海，不应该用手来捞取。谁教你的这法门？”
“我家老头子。”听到指点，楼城眼中有一丝希冀。
“你家老头子的想法固然没错，但却太过高估你的体质了，换个温和一点的吸灵法门，你也不会到如今还踏不进门槛。“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我手下做事，我给你最契合你的法门。”
女人如同一只孜孜善诱的狐狸，皎洁的看着楼城。同时心中震撼于楼城这般年纪，能如此坚毅，三年来硬生生的将不适合自己的法门生生凝聚成一半。
这已经不是天赋的问题，而是有关于秉性。若是能将他收到自己的族中，将来一定会是把尖锐的刀。
想到这里，川晴看向楼城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热切。
骤然，听到别人对自己的夸赞，尤其是一位漂亮的女性体验者，楼城心里没有一丝波动是不可能的。他这般的年纪，是最需要人认可的年纪。
但听到川晴要将他收为手下，楼城心里一片踌躇，若是以往，他一定会是立马答应。
但现在，楼城下意识的摸了摸右脸上的疤痕。
看到楼城眼中的踌躇，川晴再次道：“你应该是三年以满期了吧？现在你知道了你功法的错误，重修的话，你有把握在几天里修到一层？”
“如果你想继续立足于灵域，你就要向城主居办申请居住证，15万灵币！或者，暂住证？3万一个月？且不说你有没有这么多钱，到时候还迈不进门槛的你，阴阳道场也不会收留你了。”
“到时候失去阴阳道场庇护的你，只有一条路，卖身于奴！成为某个大家的家侍。”
川晴最后一句话如同一根刺，扎进了楼城心口，楼城拳头紧握，脸上一片挣扎。
最后，楼城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川晴，略显怄气，
“不，我跟自己说过，今后，不想低人一头！若再卑微般活着，瞬！自刎当场！”
“我谁也不效力！”
“那姐姐我呢，刚才可是救了你哦！”川晴明眸皓齿，俏生生的站楼城面前笑道。
“我以后报答你！”
听到这孩子般的负气声，川晴原本想发出来的脾气瞬间也没了脾气。
但不免的胸口一阵起伏，想来也是气急。
她狠狠的刮了一眼楼城，紧接着转过头去不再理会楼城，一个人踩着高跟靴远离这片树林。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她早就一巴掌拍死他了。但在族中势力单薄的她，真的是求才若渴啊。
楼城原本以为高跟靴在这山林里很难走路，想提醒一下这位好心的姐姐，毕竟见过许许多多人情冷暖，一个高高在上的体验者能和她说这么多，算是已经很好了。
但随即楼城发现，川晴脚下的高跟靴是一件法器，且鞋跟底儿有尖锐之感，看起来像是一把利刃，这时候楼城自嘲一笑，天底下哪有自己是聪明的，别人都是笨的。明知道上山还穿高跟靴。
“喂，你到底跟不跟上来？”
当川晴的身影快要消失在山林里的时候，远远的传出来她那有些银铃般的声音。
“额。”
楼城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然后快步跟上川晴。
“对不起。”
楼城跟在川晴屁股后面，低低的说了一句，于这雨后天晴的山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