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神算

  我听到声音这个词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咒语。因为在很多电视、电影、或者是小时候看到的神婆、巫师什么的都是念咒语的，似乎随着一串特别的话语就能产生非常奇特的效果。

  不过秦辞却告诉我，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什么咒语，与其说那是咒语，不如说是一种心理层面的自我安慰。根据他多年的经验，咒语的这东西压根没有半点作用，起码他至今都没遇到任何一个管用的咒语。不过他却知道一个和咒语相似的东西，而且这东西异常管用，那就是念经。

  被他这一说，我顿时想起了之前叶晨曾经找和尚念经给刘爱群超度的事。

  我连忙询问其中的原理。

  可惜秦辞又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解释，他只告诉我说，一群和尚念经的时候会产生非常强力的效果，无论多厉害的鬼怪，都抵不住这种攻势。至于其中的原理，他琢磨着可能是因为一群和尚在念经的时候会产生强烈的意念，这种意念与鬼魂的构成方式或许有类似的地方，而且强度很高，对鬼魂也就能造成极其强烈的冲击。

  不过这种冲击并不是暴力的，相反的，它们会让鬼魂平静下来，并驱使鬼魂、妖怪返回阴间。估计这也是为什么寺庙里的阳气很重、妖怪难近的原因。

  秦辞说完了，我马上又提出了疑问。根据我在阴间古城里看到的壁画，所谓的神应该也是阴间的生物，所以是不是也可以理解成，佛祖什么其实也是来自阴间的？如果佛祖是阴间的，那佛和鬼都是同一种东西，那为什么寺庙里可以有佛，却没有鬼。

  我的这个问题也把秦辞给难住了，他说他也不清楚佛教到底是如何起源的，也不知道佛经是怎么来的。但有一点他倒是可以确定，那就是他从来没见过佛祖，在寺庙里没见过，在阴间也没见过，他甚至怀疑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存在过佛。

  他猜测，也许佛教所崇拜的神佛压根就是人，是有人发现了可以镇压鬼怪、妖邪的方法，并将这方法告诉给后人，之后便一点点演变成了今天的佛教。

  但不管起因如何，一大群和尚念经确实是最有效的驱鬼方法，而且兵不血刃，所以以后如果遇到了无论如何都搞不定的鬼，那就请几十个和尚过去念经，那问题基本上都能解决。当然，和尚也不是随便找的，要找那种有真才实学的和尚，如果不是诚心向佛的，念出的经也未必能管用。

  我虽然见过和尚念经超度亡魂的过程，但总觉得这没有用火或者用刀来得实在，而且比起找和尚，还是用火和刀来得更方便一些。

  之后我又问了一下有关徒弟的事情，既然要做他的徒弟，我总要知道一些自己究竟要学习些什么，是不是要和秦老头一样，天天住在他这大宅子里面做管家。

  秦辞的回答的很痛快，他说平时我还是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有活的时候跟着他一起去就可以了。至于功夫之类的，他说从今天开始就教我一些基本的东西，有空我就练一练，等元草村的事情搞定之后，他再系统地教教我。

  最后，我还是针对宝藏的事情仔细问了问，尤其是宝藏的内容。

  秦辞回答说，当时他在太平天国里只是小人物，接触核心事务非常少，但可以肯定的是，太平天国搜刮来的所有财宝都被藏了起来，谁如果找到了那笔宝藏，那可真是富可敌国了。不过财富倒是次要的，最重要的，宝藏之中还藏着一些非常危险的东西。

  传闻中，洪秀全会请阴兵助阵，石达开也同样会法术。虽然这些听起来有些玄乎，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秦辞告诉我说，在清末的那段时间里，妖鬼横行，尤其是在战场上，总会发生一些怪事，他也是在处理这些怪事的时候碰巧跟太平天国的人搅合在了一起。

  虽然秦辞不老不死，但他再如何厉害也不可能斗得过一支农民起义军，所以为了自保，他只能加入其中，并跟着太平天国的人南征北战，顺便扫平妖鬼。也就在这个过程中，秦辞发现了洪秀全手中有一个类似我拿来的石头刀这样的阴间的武器。

  这把武器让洪秀全在战场上无往不利，可在建立“天朝政权”之后，洪秀全却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变得贪得无厌，就和清政府那些贪官污吏一样到处搜刮财富、欺压百姓，抢男霸女，似乎他已经把自己为什么而起义的事情统统忘记了。

  秦辞认为，就是洪秀全手中那把刀彻底改变了他的性格。秦辞想要将那把刀毁掉，但无奈自己势单力薄，就算自己再如何厉害也不可能跟一个“皇帝”抗衡，所以只能暗中观察。

  在太平天国覆灭之后，秦辞也想找到那把刀，但始终没有找到，所以他确信，那把刀也和太平天国所积累的财富一起被藏在了宝藏当中。

  这么多年来，他除了做驱魔的工作，也在到处打听着宝藏的下落。

  不过因为一次意外，他差点被活埋在古墓里面，这惊魂一幕也给了他一个教训，于是他把卦图交给了他的徒弟保存，这样自己再只身犯险的时候，也不用担心这卦图会和他一起被长埋于地下。

  我听到这又再一次打断道：“既然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你徒弟死后你不把卦图收回来，还继续放在我爷身上，后来又到了我二叔手里？”

  秦辞的回答很简单，因为他觉得留在我爷身上是最安全的，谁也不会想到一个东北的算卦老头会拿着太平天国宝藏的藏宝图。后来卦图到了我二叔手里，秦辞也同样没什么可担心的，因为我二叔压根没去关注过这卦图，也可能是时运未到，一直到二叔被拽进阴间，他都没能窥见这卦图的秘密，对他来说，那本书只不过是我爷留下来的遗物而已。

  就像之前秦辞说的那样，一个东北算卦老头留下来的一本卦书，这有谁会去惦记呢？谁又会觉得这东西是藏宝图呢？

  所以卦图放在我二叔手里，或者放到我手上，秦辞都是百分之百放心的，只是让他没料到的是，我竟然会随随便便把卦图的事跟人说了，甚至还把整个卦图都交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