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战

  对于尹群立，李毅鑫是绝对放心的。而因为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有办法查找和清理窃听器，李毅鑫想到唯一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就是尹群立。

  于是他将手伸向电话准备给尹群立打电话，想让尹群立到自己这里来一趟，当然，他已经想好了借口，那就是了解一下释放那些被关押女人的进度。因为有些女人他已经出面保出来，消息已经传开，已经有了更多的人已经找到他出面保人了。

  正当他的手摸到电话机的那一刻，电话却先‘叮铃铃’地响了起来。李毅鑫拿起了电话听筒，电话里传来了村上信之助的声音：“李桑，我听皇军军医说你的伤势好了很多，你已经开始到缉私调查处上班了？”

  “确实是好多了，我现在腿上的夹板已经取掉，可以借助拐杖走路了，上身伤口愈合的情况也很不错。我不想就这么待在家里无所事事，所以就来办公室了。村上君，谢谢你的关心。”李毅鑫笑呵呵地回答道。

  “哟西，李桑不愧是皇军的忠实朋友，很敬业，我很钦佩。希望李桑能够抓紧‘风雨计划’的实施，最近有什么进展吗？”村上信之助先夸了李毅鑫几句，然后话锋一转，问起他最关心的事情来。

  李毅鑫这才知道村上信之助今天打电话来的原因，他立即回答道：“村上君，是有点进展。重庆兴隆商号的老板最近通过中间人说他让贺掌柜又运一批烟土过来了，准备出手，还有就是希望让贺掌柜回去的时候在运丝袜回去贩卖，数量多多益善。可上次这丝袜还是皇军特高课方面搞到的，我可没有本事搞到这种东西。所以我正想向您请示该怎么回复重庆兴隆商号的老板呢。您看……？”

  村上信之助停了李毅鑫的回答，不由得愣住了，他当然知道丝袜这种奢饰品很受欢迎，但是如果重庆方面想要长期采购这样的东西回去，这对特高课来说还是有些困难的。毕竟，丝袜在上海也很走俏，特高课可以弄到一点，可长期供应还是很困难的。

  于是村上信之助思考了一小会，才回答道：“这个可能有些困难。你应该告诉他们，合作是双方面的，现在丝袜很难搞到，除非是他们运来交易的不是烟土而是猪鬃。”

  李毅鑫一听，就知道村上信之助的意图是什么了。虽然上次藤田由纪夫曾经向他当面提起过猪鬃这种可以用于军事用途的物资，但是他想法设法地打消了藤田由纪夫的这个想法。

  没有想到，日本人对于这种东西还是念念不忘，在叶副局长对于丝袜的贪心之下趁机提出了这样的条件。

  从内心讲，李毅鑫是不愿意叶副局长将猪鬃卖给日本人的，因为这是资敌的行为，是在助长日本军队的战斗力，对于抗战十分不利。但是以他对叶副局长的了解，为了钱，叶副局长极有可能会对这样的交易感兴趣的。

  但是李毅鑫现在根本不能对村上信之助提出的要求硬顶，只能先答应下来再作打算，因此他说道：“嗨！我会通过中间人将您的这个条件一我的名义同志对方，看看对方会有什么反应吧。我有些担心，猪鬃这种物资是军事用途的物资，如果大批量的采购，对方该怀疑我的用意是什么了。”

  “李桑，你也别太悲观。在我看来，重庆方面的很多人其实对于有利可图的事情是一定会感兴趣的，你先通知对方吧。”村上信之助依然很坚持想要采购猪鬃的条件。

  “可是村上君，对方的第二批烟土已经运上路了，这次交易没有办法了。”李毅鑫依然不死心，想要将采购猪鬃的事情可拖延下来。

  “啊，没有关系。这次我们没有丝袜，可以在你收到买家的货款后支付现金给重庆兴隆商号的，比如法币，只不过全是零钞。”村上信之助回答道。

  李毅鑫突然有些奇怪村上信之助为什么会提出付现金给重庆兴隆商号，而且还指定用法币的零钞。因为，从日本人的角度来说，他们一直在大力推广日军军票和汪伪政府控制的中央储备银行发行的中储券，并且想方设法地禁止法币在市面上流通。只不过因为广大的老百姓并不相信日本人的军票和中储券，所以才没有让法币从流通环节中消失。

  因此李毅鑫问道：“村上君，如果全是零钞的话对方可能不愿意接受吧？那样一来贺掌柜需要带回去的法币重量太大太不方便，他一定会向兑换成整钞的。这不是多此一举吗？为什么我们要给他们零钞呢？”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想办法按照我说的去执行就好了。就这样。”村上信之助并没有正面回答李毅鑫提出的问题，就这么挂断了电话。

  李毅鑫望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有些发呆。刚才村上信之助的态度很令人费解，居然因为自己的随口一问就挂了电话，也不解释，这中间日本人一定有什么鬼名堂！只是原因李毅鑫实在是想不出来而已。

  李毅鑫想了好一会，也没有能想出村上信之助为什么会这样做，于是他暂时将这个问题放到一边，开始给尹群立拨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尹群立在电话那头问道：“喂，找谁？”

  “尹副科长，我是李毅鑫。”

  “啊，原来是李处长啊？有什么指教？”尹群立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惊讶。

  “也没什么大事，我听建中公司的胡经理说第一批女人已经在开始释放了？严科长觉得这次合作的初步效果怎么样？”李毅鑫笑着问道。

  “哈哈哈，严科长，哦，不，现在他已经升任我们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副主任了，现在应该叫他严副主任了。他对咱们这次合作还是很满意的，第一批被释放的女人的赎金数额他非常满意。”尹群立在电话中不动声色就将严复之已经升官的消息以这种随意提起的语气通知了李毅鑫。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我对备上一份薄礼为严副主任祝贺的，祝愿他以后升官发财，财源滚滚。”李毅鑫也装作高兴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