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战

  野村英树比出了四根指头，说道：“单价就是这个数的金条，而且还有价无市。”

  李毅鑫没有想到一台电台的价格会有那么高，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吃惊地问道：“那么高？那不是我们卖出去的话要12根金条一台？我有些担心这个价格买家那边会不会接受啊，万一我们喊个高价直接把对方吓退了这可怎么办？这生意做不成的话，那能挣着的钱都挣不到那可就有些冤枉了。”

  野村英树有点奇怪地看了看李毅鑫，放下了酒杯，开口问道：“李桑，你为什么会对这个价格如此吃惊？你要知道，这次的生意是一个极好的赚钱机会，如果按照12根金条的单价来卖的话，这次的生意我们一共能挣36根金条，这可是我们这么久以来最大的一笔生意啊。难道你不愿意赚这笔钱吗？”

  面对野村英树的疑问，李毅鑫这才发现自己的表情和态度有些不妥，他心念一转连忙解释道：“不不不，野村君，你误会了。如果这笔交易能成功的话，我当然是愿意赚那么多钱的。但是我有个担心，万一我们要价太高，会不会让买家觉得不能接受而导致这笔交易取消？要知道，我们要价高了固然能挣不少钱，但是我信奉一个道理，将钱赚到手才是真实的，只存在于纸面上的利润而钱没到手的话，一切都是空谈。”

  “哈哈哈哈……”野村英树一阵大笑，他用手指向李毅鑫摇了摇，示意自己并不赞同李毅鑫的观点，并且接着说道：“李桑，你多虑了。也许可能是你对于我们这次要售卖的东西并不熟悉，也不知道行情，所以才会有错误的想法。我不是给你说过吗？这次买家向购买的物品异常敏感，所以不管这个买家是什么人，他们都不可能在正常的渠道购买到，就连在黑市中他们也同样买不到！你是学过商业课程的，一旦每个商品成为了卖家实质性垄断的商品，那就是一个典型的卖方市场。所以你放心，这个价格买家是绝对不会还价并且愿意拿出钱来购买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先将这个12根金条的单价通过中间人告诉买家，看看对方的反应。说句实话，我还认为这个单价我定得有点低了呢。”

  说完，野村英树端起酒杯，自顾自地一口将酒杯里的清酒喝了下去，然后开始夹菜，仿佛是很饿一样。

  李毅鑫没有想到野村英树如此地固执和胸有成竹，他原本想让野村英树降价的心思也淡了下来，很显然，野村英树是不可能在价格上有任何让步的。这也符合野村英树一直以来的想法，而且这次野村英树看上去是想大赚一笔，任何人都不能说服野村英树改弦易张。

  既然发现说服不了野村英树降价，李毅鑫只能退而求其次，装作对野村英树的话将信将疑地后退了一步：“既然野村君这么有信心，那当然好，谁也不嫌挣钱多了。我明天就给中间人报价，买家那边爱买不买。”

  野村英树将嘴里的菜嚼了几口咽下去，接着说道：“这就对了，你在报价的时候一定要其实很足，并且要暗示对方买不买无所谓，反正只有我们有货。这是一种心理博弈，买家那边自然会从你坚定的态度和现实情况考虑来接受我们的要价。”

  李毅鑫点了点头，举起酒杯和野村英树碰了一下，喝下了一杯酒，然后说道：“野村君，说实话，这次交易的商品我还真是从来没有碰过，所以有些吃不准买家的想法，今天你这么一说倒是给了我莫大的信心。来，我们再喝一杯。”

  野村英树等李毅鑫给自己倒满酒，这才端起了酒杯问道：“李桑，这次的买家是什么人我也不想知道，更不想去打听。只要能让对方接受我提出的价格就行了。你准备怎么和对方进行交易呢？”

  李毅鑫也端起了酒杯，回答道：“这次的交易是由中间人的，说实话，买家是什么人我根本就不在意。不过您也说了这次交易的商品非常敏感，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利用原来的办法，您派车晚上将货运出城，放到白马渡。这是最稳妥的交易方式，不容易被人察觉。我想您和我都不希望这次的交易曝光吧？这种方式以前没有出过任何的纰漏，所以我们这次依然采用原来的交易方法最好。”

  野村英树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这次的交易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的话他不仅会被开除出军队，而且还会有性命之虞。所以李毅鑫的这个提议他表示认可，毕竟以前做过那么多次私下生意，没有一次被别人察觉了的。

  “你的建议不错，就按照原来的交易方式来。”野村英树微笑着说道，他对于今天和李毅鑫之间的谈话感到很满意，只等着李毅鑫和买家说好交易细节以后就实施。

  双方的酒局尽欢而散，野村英树心里高兴，在李毅鑫的劝酒之下喝了不少，因此离开的时候都有些醉醺醺的了。好在他的座车上那个日本司机一直等在李毅鑫院子的外面，能够将已经喝得有些走不动路的野村英树给送回去。

  到了第二天，李毅鑫通过死信箱向尹群立发出了需要晚上在小树林见面的信号。

  到了晚上，尹群立果然如约而至，这是李毅鑫回到石头城后第一次两人见面。

  尹群立一见到李毅鑫，就迫不及待地说道：“听说你已经升任了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主任了？看来你这次离开石头城给特高课立了大功，连温勉兼任的职务都让日本人交给了你，你可真行啊。”

  李毅鑫在黑暗中轻声笑了两下，说道：“干我们这种工作，有些时候为了取得日本人的信任，是需要付出努力的。我这次是去重庆帮日本人策反重庆方面的官员，你也知道我有中统的身份，我去之前和中统商量好了做了一个局，让日本人以为我真的帮他们策反了一个有价值的重庆政府官员，所以回来后才会有升官的机会。对了，最近是不是军统有人向你发出了接头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