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战

  在高宏程吴志海和叶龙飞三个人当中，对这个消息最感到惊讶和高兴的还是吴志海。这个缉私队长一直谋求到关卡上去负责，而不是整天待在缉私调查处的办公室里无所事事。

  可是原来三个关卡都有人在负责，即便他自认是李毅鑫的心腹，也没有机会去单独负责某个关卡。现在机会终于出现了，曲忠涵一死，三个关卡中总有一个关卡的负责人空缺了出来。

  而他觉得自己是李毅鑫的心腹部下，对于李毅鑫的命令一直言听计从，现在看来他在李毅鑫果然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了，不然李毅鑫也不会叫高宏程和叶龙飞回来一起宣布让高宏程调任到火车站，而将自己放在了城西的关卡。

  高宏程是副处长又怎么样？就算是马志新在背后拼命推他上位，一到关键的时候，这李毅鑫不是首先将高宏程给调到最没有油水的火车站关卡去？

  因此吴志海立即站起身来，喜笑颜开地大声答应道：“是，主任，属下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保证将城西的关卡管理好，不出任何的岔子。”

  对于吴志海这么兴高采烈，叶龙飞觉得这件事情和自己无关，也就无所谓了。其实在他看来，自己负责的城东关卡并不比城西的关卡差，这次调整只要不影响自己，那就完全可以死高高挂起。

  而高宏程当然明白吴志海为什么会那么高兴，但是他的心里对这样的安排根本不屑一顾，反正今天晚上就撤离石头城了，吴志海这样的人和缉私调查处的事情现在都与自己无关了。

  李毅鑫面色严肃地对吴志海说道：“吴队长，希望你的这番表态能够成为现实，我能够放心地将城西的关卡交给你。好了事情我已经宣布完了，你们都赶回关卡去吧，你们三个不再关卡，我是不放心的。”

  高宏程出了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院子，一回到火车站外就看到了一个在火车站内当装卸工的汉子，他招了招手叫对方过来，掏出两张法币道：“有人托我买一张今晚6点半那趟车去肥城的火车票，你去帮我买一张。我在这里等你，售票窗口的人太多了，我懒得排队。”

  那个装卸工是长期在火车站靠出卖劳力挣点稀饭钱的角色，当然知道高宏程实际上掌握着他以后还能不能继续干装卸工的权力，见高宏程不愿意去排队，自然点头哈腰地答应下来，老老实实帮高宏程买票去了。

  过了半个小时，那个装卸工才从售票窗口的人堆中挤了出来，将剩下的钱和火车票递给了高宏程，说道：“高长官，买到了。”

  高宏程很满意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干装卸工多久了？”

  “小的叫黄老五，一直在火车站内下力，以后还请高长官多多照顾。”那个装卸工继续点头哈腰地回答道。

  高宏程点了点头，说道：“你以后好好干，我自然会照顾你。”说完，高宏程就走进了火车站内，火车站检票的人都认识高宏程，不敢拦他。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就在高宏程内心焦急地等待着最后一班车到来的时候，曲忠涵拉肚子拉死在家里的笑话慢慢在石头城内传播起来。

  首先传出这个笑话的是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里的一般工作人员，因为曲忠涵的老婆到委员会里来找马志新，曲忠涵的死因就开始被人知道了。只不过大家都还在委员会里背地里私下当笑话听。

  到了中午以后，渐渐的，这个笑话就传到了其他汉奸机构里面去了，比如省政府和警察厅。

  等到了下午5点钟过，基本上石头城里所有的汉奸机关都知道了这个笑话，并且有一部分科长、处长也听说了这件事情。连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尹群立也听说了这个笑话。

  当然尹群立是不会将这件事情当成笑话来听的，他一听说曲忠涵暴病而亡，立即联想到了曲忠涵原来的身份，在联想到前天在火车站内他原本对高宏程的猜测和怀疑，立刻反应过来曲忠涵的死不可小视。如果村上信之助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起疑他不敢保证。幸好村上信之助去了锣锅巷的那起凶杀案的现场去调查去了，没有在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

  于是尹群立觉得要立即和李毅鑫进行联络，提醒党组织曲忠涵之死如果发酵的话，说不定会有些麻烦。

  这个时候他当然不会在利用死信箱这种效率不高的联络手段，而是直接就抓起了电话，给李毅鑫的办公室打了过去。

  李毅鑫听到电话铃响，漫不经心地接起电话问道：“喂？是谁？”

  尹群立故意换成一副看笑话的语气说道：“李主任，我是尹群立啊。我刚刚听说你们缉私调查处有个叫曲忠涵的科长拉肚子拉死了？据说死在自己的床上，全是稀屎，臭不可闻啊，哈哈哈哈哈。”

  李毅鑫一怔，尹群立都听说了曲忠涵的死因，说明这个消息传播的速度相当快，尹群立这是故意打电话来提醒自己注意。

  于是李毅鑫装出一副怒其不争的语气无奈地说道：“这还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啊，尹科长都听说了？唉……这人嘛，吃五谷杂粮总是要得病的，只不过没有想到这曲忠涵会是这种死法，简直让大家看我们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笑话。让尹科长见笑了。哦，对了，村上太君也听说了？”

  尹群立笑着回答道：“这件事情我不知道村上太君听说没有，不过他今天中午就出去了，好像是在锣锅巷发生了一起命案，藤田大佐将这起案子交给我们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来调查了。他走的时候我们还不知道曲忠涵这个笑话呢。”

  李毅鑫抬头看了看办公室里的座钟，现在已经到了下午5点半，聚类高宏程上车只有一个小时了。他不动声色地提醒尹群立道：“估计村上太君晚上回来后就会知道这个笑话吧？这几天石头城里可不平静啊，先是前天在火车站出了点状况，接着锣锅巷又有命案，曲忠涵又除了这么一个笑话。这村上太君心里可能会有点不爽吧？我看你尹科长最近还是要小心点，别去触村上太君的霉头，小心他将火发到你的身上，到时候你可就会倒霉了。最好你还是想想怎么能让他高兴起来才对，特别是在工作上如果有所建树或者有点敏感度，比他先发现一点什么情况然后向他汇报。我相信村上太君就会高看你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