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战

  村上信之助摇了摇头，回答道：“马志新这个人我已经动过几次大刑了搞得他死去活来，但是他连以前从小到大做的坏事都全说了，就是说不出什么与高宏程有关的东西。倒是被逼急了就开始乱咬，一会说李毅鑫有可能是高宏程的同党，一会又说温勉是高宏程的同党。我认为他实在是不知道高宏程是共产党派来的奸细，所以才会这么乱咬好少收点罪。所以我基本上可以判断马志新不是高宏程的同伙。”

  田中太郎自诩是一个审讯专家，对于村上信之助的这番话将信将疑，于是很直率地说道：“既然村上君不能审查出马志新有什么问题，要不把他交给我审审试试？”

  藤田由纪夫这时反应了过来，好像自己当初的安排是有点问题，放在田中太郎这个审讯专家不用，让村上信之助这个搞情报的好手去审讯马志新是有点不合适。

  于是他立即插话道：“那就拜托田中君了，村上君，让田中君是审讯马志新说不定有效果也不一定。”

  村上信之助对田中太郎主动接手审讯马志新倒是没有一点意见，他也知道田中太郎的审讯专长，再加上藤田由纪夫大佐已经发话，于是他点头同意道：“这样更好，田中君是审讯专家，水平比我要高，就拜托田中君了。”

  藤田由纪夫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他将话题拉回到刚才的问题上，对村上信之助追问道：“村上君，你还没有说说你对接下来我们应该如何行动有什么建议呢，刚才你问我那么多，是不是有什么好的思路？”

  村上信之助这才回答道：“大佐阁下，从您刚才提出的那几个嫌疑人选来看，如果‘猫头鹰’确实在他们中间，那可就太不可思议了。我想一个一个来分析。”

  他抬头看了看藤田由纪夫，继续说道：“李毅鑫李桑我们可是做过背景调查的，他是‘猫头鹰’的可能性应该很小。而且从他到石头城开始知道现在的行为也看不出他是共产党的疑点，反倒是他很为我们大日本帝国立下了不少功绩。这些您和田中君都能看得到，这可不是因为他是我的大学同学所以我才说他的好话。如果他真是‘猫头鹰’的话，我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接着，村上信之助继续分析道：“尹群立尹桑也不可能是‘猫头鹰’，除了他一直很勤勉为帝国效力以外，还为我们挖出了严复之这个军统打入我们这边的特工，参与了抓捕共产党地下党员龚谢成，同时也率先察觉高宏程是共产党。如果他是‘猫头鹰’的话，他在发现高宏程身份暴露以后，最应该做的事情是要拖延时间，掩护高宏程逃走，而不是基于向我汇报。而且他在察觉曲忠涵的死有些不对劲以后就来找我，一直和我在一起形影不离，即便是他想向高宏程通风报信也没有机会。我觉得他是‘猫头鹰’的可能性完全没有。”

  藤田由纪夫点了点头，没有插话，等待着村上信之助继续分析。

  村上信之助想了想又说道：“袁世恒袁桑我看可能性也比较小。虽然他以前隐瞒了私藏电台的事情，但是那部电台他也供认是与中统方面联系的工具，而且还为我们特高课与中统达成合作的默契牵线搭桥。即便他对我们大日本帝国不是那么忠心，但是他和共产党可是死对头，当初通报成贤街的共产党地下交通站也是他打匿名电话告诉我们的。我觉得他是‘猫头鹰’的可能性也几乎没有。关键还有一点，袁桑和高宏程之间从来没有过联系和接触，连因为公事都没有。在高宏程逃走的那天他也没有和高宏程接触过，所以他的嫌疑可能性也很小。”

  最后，村上信之助说道：“至于温勉温桑，他和我们大日本帝国名义上是合作的关系，但是我们都很清楚，他就是一个喜欢投机和捞钱的政客而已。可能他和高宏程之间有某种联系，但我认为他更多的是因为这些傀儡们的内部倾轧和争斗才会想利用高宏程。而且大佐阁下刚才也说了，温桑以前为帝国统治黄山省除了不少力，是最先旗帜鲜明支持帝国的支那人。从这一点来说，他是‘猫头鹰’的可能性也很小。”

  藤田由纪夫这个时候开口问道：“那村上君的意思是将这四个人排除出嫌疑名单？”

  村上信之助点了点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观点：“是的，大佐阁下，我就是这么想的。但是除了他们四人，还有一些人应该被例如嫌疑名单中。比如缉私调查处的二科科长叶龙飞和缉私队长吴志海也同样应该有嫌疑。高宏程逃走的那天上午去了李毅鑫的办公室开会，他们两个同样在那天接触过高宏程。如果说他们中的一个是‘猫头鹰’的话，说不定会使用一个我们都还没有搞清楚的办法向高宏程发出了警报，最终导致高宏程在傍晚迅速出逃。所以我个人他们两个应该受到监视。”

  藤田由纪夫摸了摸下巴，点头同意道：“村上君的这个分析有些道理，既然我们一直能有这个‘猫头鹰’的具体指向情报，那么为什么不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对吴志海和叶龙飞进行审查呢？”

  村上信之助这个时候却建议道：“不仅仅是他们两个，包括李毅鑫和温勉在内的所有人都应该在这段时间内被我们秘密跟踪监视才对，即便是他们身上没有太多的疑点，但是我认为我们不能掉以轻心，特别是现在已经确定了有两拨人要到石头城来的关键时刻，我们什么人都不能完全信任才行。”

  藤田由纪夫觉得村上信之助的分析很有道理，他说道：“哪怕是那些在嫌疑名单内里最不可能是‘猫头鹰’的人确实需要我们想办法进行秘密监视跟踪，万一我们这次的判断有误，那么让‘猫头鹰’大出风头并且成功将那两拨人安全护送过了石头城可就让我们特高课很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