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从前有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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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时分，姜羿终于看到凶兽山脉。
而在他这足足一天的飞驰中，视线所及，永远是行军蚁的黑色。从凶兽山脉之中，无穷无尽的行军蚁在前进，让大地变成了一片黑色的海洋。
姜羿直奔毕方部落的所在山谷，却骇然地发现，山谷中静悄悄。
所有的一切都在，唯有部落里的人不见了踪影。
“前辈！”
姜羿望向位于部落核心的先天火精灵石，出声呼唤。
部落中，并无行军蚁肆虐的痕迹，也没有战斗的痕迹。所以，部落里的人应该是有条不紊地离开，而非遭遇了不测。
大毕方的身影出现在先天火精灵石之上，它的形象比之先前，明显发生了一些变化。它的头似乎正在向着人的方向转化，身上的火焰，也多了一丝的妖异，给姜羿的感觉跟先前大不一样。
“前辈，您，没事儿吧？”
姜羿有些担心地开口。毕方大婶可是他们一族的守护图腾，若是毕方大婶出了问题，对部落而言，绝对是一场灾难。
“本尊很好！”
大毕方那人形化的面孔露出淡淡的微笑，“前所未有的好！”
“可是，前辈您的头？”
“难道你不知道，这才是我们毕方一族的真面目？”
大毕方傲气开口，声音忽然拔高几分，“多少岁月啊，我们一族，居然被当作凶兽的一员，想想，还真的是很可笑呢！”
“……”
姜羿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浮现。他忽然想起了《山海经》里提到过的关于毕方的另外一种描述，其为鸟人面一脚。
“小家伙，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大毕方的心情很好，兴致很高。从姜羿遇到它，这还是它第一次表现出这么的平易近人，居然要给姜羿讲故事。
若是在平常时候，姜羿绝对会举双手欢呼，但现在他只想知道部落里的人都去了哪里，是不是足够的安全？
“前辈，晚辈刚从那南边的一座石城逃出来，那里发生了一些变化。蛮荒之地，可能会有大事发生，我们是不是应该先离开这里？”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本来就是属于我们！”
大毕方闻听姜羿的话，竟很是有些不高兴。
姜羿眨眼，道：“前辈，您可能不知道，那石城乃是一座封镇法阵所在。现在封镇法阵破坏，有不好的东西逃出来了！”
“不好的东西？”大毕方瞪眼望着姜羿，“小家伙，你看本尊，像是不好的东西吗？”
“什么？！”
姜羿闻言傻眼，这话，信息量略大啊。
“小家伙，还是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前辈，我的那些族人呢？”
姜羿虽然不知道大毕方在搞什么，但他隐约感觉，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们很好！”
大毕方的翅膀一扇，虚空显现幻影画幕，正是族巫他们一群人。此刻的他们，正在一处燃烧着火焰的神秘之地修行。便是组内的老人和婴孩，也被一层淡淡的暖炎笼罩，神态祥和，静静地待在一旁。
一切，看起来都很和谐，但姜羿心里却有种很不踏实的感觉。
“前辈，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呵呵，他们在履行盟约！”
“什么盟约？”姜羿不由想起了大毕方曾经跟他订下的那个图腾守护盟约。
大毕方放声大笑，道：“小家伙，不必为他们担心，这对他们而言，可是荣耀。能作为我毕方一族重归世间的容器，是他们的荣幸！”
“你——”
姜羿的身子顿时变得无比僵硬，他终于明白自己的不踏实，那种不祥的预感究竟是什么。
他，亲手葬送了整个部落！
“你利用我！”
姜羿醒悟了，也更加肯定，那南方石城的封镇法阵之所以会被摧毁，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只是，为什么它就肯定自己能帮到它？
“这是等价的利益交换！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大毕方轻哼一声，目光带着嘲讽地望向姜羿，“你们人类啊，从诞生之初，便是这个样子，忘恩负义，没有任何一个种族可以跟你们相比！”
“放屁！”
姜羿怒吼出声。
他愤怒地望着大毕方，厉声开口：“若不是我就了你的后代，你会帮我？况且，你帮我，本来就是居心不良！谈什么恩将仇报？若真的是恩将仇报，也该是你！”
“别忘了，你跟鲲鹏大战，受伤很重，是我取得的寒极炎泉的泉水，才让你完全恢复的！”
姜羿有些出离愤怒，他自诩聪明，算计来，算计去，居然被一只鸟给算计了！
“哈哈，愚蠢的人啊，你真以为本尊是在跟鲲鹏大战么？”
大毕方得意大笑。
就在它说完话的瞬间，天空陡然黑了下来，姜羿曾经见过的巨大鹏鸟出现在上方，最终化作一个高达两米之上的壮汉，落在姜羿的面前。
“鲲鹏？！”
看到这大鹏鸟化作人身，站在自己的面前，姜羿的心跳都几乎因为惊骇而停止。
“炎智，就是这小家伙解救了我族？”
鲲鹏所化的大汉把姜羿打量了几遍，眼神冰冷，仿佛姜羿就是一个他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好吧，事实的确是如此。这壮汉只需动动小拇指，姜羿就是个死。
“鹏樾，你不能杀他！”
大毕方开口，声音淡淡，“这小家伙可是修成了我毕方一族的本源巫法，乃是让我族始祖回归的最佳容器！”
“的确啊，不愧是毕方一族的智者，炎智，你还真是想得周全呢！”
鲲鹏大汉放声大笑，笑过之后，他忽然冷着嗓门开口，道：“这小子可以不死，但是，作为交换，那件东西，归我族！”
“可以！”
大毕方翅膀一扇，姜羿的身体立刻不受控制地飞向鲲鹏大汉。
这名为鹏樾的鲲鹏大汉伸手一晃，姜羿便从部落之地消失，出现在一片漆黑空间，伸手不见五指。
“小家伙，别想着逃走。除了这空间牢笼，便是空间乱流，以你的小身板，只要被空间乱流擦中一点，就得死！”
鲲鹏大汉的声音在姜羿的脑海中响起，而后，一切归于沉寂。
姜羿傻傻地站在原地，甚至不敢动一步。
空间乱流，没见过活猪跑，他是吃过死猪肉的。
这玩意儿，根本就不是他这种小渣渣冒险就能通过的险地。所以，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法，其实都是在自己作死！
“为什么？！”
姜羿不能动，但他还可以说话。
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大毕方要算计他？它跟鲲鹏的生死搏杀，居然也是一场戏，为什么？它们怎么可能从一开始就在针对他？它们难道能未卜先知？
“小家伙，交出你身上的那口鼎，我保证不杀你！”
鲲鹏大汉的声音再度传来。
姜羿却是在瞬间明白了过来，一切的算计，根源还是在他身上的这口小鼎。可是，这口小鼎究竟是什么来历？
毕方、鲲鹏，他们到底在算计什么？
“我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否则，我宁可毁了这口鼎，也绝对不会妥协！”
“这个，说起来，可就有些话长，你确定要知道？”
“确定！”
姜羿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他要知道真相，否则，他死不瞑目。
就在不久前，他以为自己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修行之路，以人体创出毕方一族的本源巫法，正要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却被两只鸟当头一棒，从云端砸落深渊。
这反差，还真是超级大啊！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么，本王就给你讲个故事！”
鲲鹏大汉的声音也出现在这空间牢笼内，这漆黑的空间牢笼顿时变得亮堂起来。
“从前有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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