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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深夜心思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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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直无法解释!

  为什么修为会增加?

  修为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增加?

  按刚才的情况看来,也就只有之前那个鬼将做的事情才算得上是众人无法理解的事情,但是要是自己等人修为增加是那个鬼将做的话,那么为什么那个鬼将要给自己等人这样的福利呢?

  从一定的角度来看,这不是资敌么?!

  难不成是因为那个鬼将把这当成是一场交易?又或者是想要补偿自己等人?

  但是这说不通啊!鬼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难不成这是一场阴谋?

  但是这修为是实实在在地得到了增长了啊!甚至还不是一丁半点儿的那种增长,而是小溪变成河!

  还有,当时交接的时候,师兄到底让那个师侄罗梓交给了那鬼将什么东西?看起来却像是一张纸,到底上面的内容是什么?

  千鹤道长表示这件事情自己无法理解,他彻夜辗转难眠,等到晚上点着一直没灭的蜡烛最后一滴烛泪滑落的时候,他甚至还是睁着眼的。

  而千鹤道长不知道,其实这一夜不止他一个人彻夜难眠,还有一向以没心没肺过日子来表现的四目师叔也是,不过不同的是,四目师叔皱着眉头一直在思虑的并不是千鹤道长想的,这是不是一场阴谋的事情,而是自己的师侄罗梓。

  四目师叔虽说面上是糊里糊涂、不计较事情原委的,但他也并不是个笨蛋,当发现修为增长的那一瞬间起,四目师叔就下意识地抬眸望向了身侧的师侄罗梓。

  阿梓表情很淡定,和往常一样正常。

  但这正是不正常的事情!四目师叔几乎是瞬间心中就起了异常,为什么当所有人都在为修为莫名其妙地增长而感到不知所措的时候,自己这个师侄却表现得好像只是一只蚊子飞过了一样?!

  而且,更重要的理由是四目师叔自身,他可不相信是因为鬼将的原因才导致的修为增长,作为和鬼物打了半辈子交道的赶尸道长,前文说过,四目师叔对于和鬼物扯上关系的事情一向来都是“一点点信任”,鬼物说的是什么,信一点点,鬼物做了什么,信一点点,鬼物要的是什么,信一点点……这完全可以从电影中四目师叔怎样对那只,一开始的时候试图从他的手下偷走行尸的狐狸精看得出来,四目师叔其实一开始就知道那狐狸精不是个人,而是个邪物,但是却依旧选择舍身入险,最后一举击杀那只狐狸精!

  至于为什么对罗梓那么宽厚信任,那完全只是因为罗梓的身份给了四目师叔第一印象——

  “哦,阿梓说的啊!那没关系,阿梓是师兄的三弟子,我可是他的师叔,他一定不敢骗我的!”

  “阿梓啊?他虽然古灵精怪了一点,调皮捣蛋了一点,但好歹也是师兄的弟子,师兄看人那么准,阿梓一定不会是坏蛋的!小时候他还是我背着进义庄的呢!”

  “嘉乐要是有阿梓一半的机灵,我就不用担心他以后的事情喽……”

  而就在修为意外增长的那一瞬间,四目师叔才猛然惊觉——阿梓,其实也不是凡人……

  这一晚上四目师叔躺在床上,脑海中想起了昨夜遇见阿梓没多久,当问起阿梓,他怎么会在这里的时候,阿梓是这么说的——“哦,我有事情路过这里,无意间听见师叔你的声音,就干脆来看看你喽!”

  “有事情要路过这里。”

  当时自己没有多想,只当是一时巧合,同时自己也对于能时隔七年再见自己这个昔日最疼惜的小师侄,而感到很欣喜,故而也就没再追问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然后就在阿梓来到自己家的当天晚上,小五就领着行棺队来寻求避难……

  然后就被牵扯进了师弟与那些夺棺鬼将的战事中,师弟求朝廷的七十一阿哥交出棺木,求得生路——

  “师叔,但是我们得先让朝廷的人把棺木交出去啊!”

  “不先交出棺木,我们连让人家自食其言的机会都没有!”

  四目师叔想起来自己本来是打算被动,一切决定听从千鹤师弟的决定的,但是却被阿梓横空插了一脚,说得自己云里雾里,反倒是主动找千鹤师弟,甚至还要来了这重要的交接任务!

  就这么想着,四目师叔当时虽然没发觉,但是这样一回想就是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毫无察觉!

  就像是一只提线木偶!

  四目师叔突然想到,不由得,四目师叔被自己可怕的想法吓了一跳,顿时手脚发冷起来,心中更是难受!

  不!不会的!阿梓是个好孩子!四目师叔狠狠地咬了下自己的舌尖,血液泛着铁腥味立刻就充斥在口舌间,难受得四目师叔想吐,但是心却渐渐坚定下来,安静下来之后四目师叔却并没有打算让这件事情就此过去。

  四目师叔闭上眼睛将身子侧了一边,半边脸颊贴在冷冰冰的竹枕上,四目师叔决定等早上来临、千鹤道长率领已经失去了棺材的行棺队离开目休居之后,再好好地跟罗梓说道!

  他不肯相信当初那个可爱精怪的“小魔王”,现在却有这么一点点的不好!

  黎明前的黑暗,是那种能够吞噬掉天地间所有自然光线的可怖黑暗。

  当它来临的时候,总是能让人感受到那种心慌的静谧。

  罗梓躺在一休大师家铺得厚厚实实、软软呼呼的长椅上,闭上眼睛在装睡,他感受着四周所有的声音,但是现在太安静了,只剩下了人们缓慢而又冗长的呼吸声。

  在这些声音里,有几段呼吸是不同的,虽然它们也同样缓慢而又稳定,但在他聪敏的耳朵里,却还是有那么明显的不自然。

  算了算,这不自然的呼吸有四段。

  两段在隔壁,自己听起来有些不清晰,但还能确定是在四目师叔的内室,应该就是师叔和千鹤道长了。

  还有两段就在自己的身旁,罗梓动了动身,换了个舒服点的睡姿,他猜想,这应该是一休大师,和在一休大师床铺不远处打地铺的菁菁了。

  罗梓想明天中午陪着师叔和他们吃完午饭,再睡一个午觉,就告辞离开。

  这一行棺木到手了,师叔见了,一直好奇的嘉乐也捉弄了,还见识了嘉乐调戏菁菁这个女暴龙的整个过程,甚至自己还是主要推手之一——值了。

  罗梓笑了笑。

  他没有猜错,确实是一休大师和菁菁,至于一休大师为什么彻夜未眠,猜想大概是和千鹤道长差不多的心思,但是菁菁……

  当时嘉乐对她做出这样无礼的事情的时候,就觉得那里很疼了,只是后来事情紧急,自己来不及去思考这事情,现在四目师叔师门的这件事情解决,神经松懈下来之后,顿时菁菁就感受到了屁股上一直麻麻的痛楚!

  特别是现在睡觉,要躺下的时候,碰一下都要“嘶~~嘶”地抽气!疼得不得了!

  菁菁躺在床铺上的时候委屈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她虽说的脾气爆了点儿,举止刁蛮了点儿,但是其实内心是很温柔、很善良的——(从电影中嘉乐骗她自己身体不舒服,菁菁立马就急得很,怕是真的,竟然连试都没有试过就揉上去可以看出来),而菁菁的刁蛮和任性,只是她从小就孤身一个人在世间生存,而不得不做出来的保护色罢了!

  不然明明长得那么清秀、有灵气的姑娘,为什么会随身携带男儿装束(菁菁最开始被嘉乐捉弄就是因为要搞卫生,所以穿着男孩儿衣服,所以接着被嘉乐误会是男儿身,所以结果被抱着的时候捏了胸……),为什么会在外下意识把自己打扮得其貌不扬?(电影中,由一休大师领着去山上去采药的时候。)

  这次倒是好了,被师傅捡回来收做了徒弟,好不容易有了新家,交了新的朋友,却在一天之内被同一个男人(男孩儿)不同时候非礼了两次……

  要不是知道嘉乐是无意的,要不是看在师傅的恩情上,要不是……真想当时就拔起那剑来一刀砍了他!

  菁菁想起这里委屈得要死,却又朝着罗梓的床铺所在长椅那边儿望了一眼,心下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一点点失落与难受,她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被嘉乐那个“臭流氓”非礼之后,会下意识地看一眼罗梓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少爷”站着的方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自己看见罗梓双手交叉、明显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的时候,心中会一阵又一阵的委屈,委屈得想哭,但是又强自忍下来。

  在看见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少爷”的时候,只觉得:嘿,这就是一个仗着出身好的纨绔!

  然后看见他什么都不会,又觉得:哼,还是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纨绔!

  之后他没有计较自己针对他,反而还在自己委屈的时候给自己递了一方手帕(腐乳双响炮)……虽然自己当时没有说什么,而且连声谢谢都没有就走了,但是……

  做晚饭的时候,却开始想着:算了,这废物大少爷反正也什么都不会做,还是赶出去别来厨房帮倒忙的好!反正我会做!

  被抢了房间睡觉的时候,想着:算了,还是不计较了,他不是出身好的大少爷么,也许是从小就没睡过地板或者椅子吧……甚至当自己进房间看到他脸朝下趴在自己床上,还一脸舒服的时候,自己还莫名地有些不自然,不注意地语气就开始急切、凶了起来,就好像……就好像自己被他近身贴面……近身贴面轻嗅了一样……

  看见他抢了自己房间、然后又被那个孩子占用了的时候,却已经开始想着:他睡不了床,会不会晚上睡不着觉,会不会不舒服啊?

  后来看见他连铺床都不会的样子,自己又忍不住上前来夺过他手里被蹂躏一团的被角。

  虽然在当时的罗梓眼里,菁菁是凶巴巴还不说话的,还在心里想着是不是被一个姑娘家鄙视了,但是当时的事实是——她第一次主动给人家帮忙,还是之前表现得敌视的对象帮忙,显得不自然,还有些害羞……

  然后那张绣着兰草的帕子又回到了罗梓的身上。

  菁菁不是大家闺秀,也不是小家碧玉,要严格来说,她其实更像是洒脱自然的江湖女子,是顽强生长的岩边蔷薇,她是有些刁蛮,有些霸道,但是同时,她也是敢爱敢恨,更追求自己内心想法的女孩子,她的感情一直都是直来直往,想法和说话也是,所以才在和嘉乐第一次见面发生那种事情之后,才能一脸淡然地说出“给,师傅,你来砍了他的手!”的话来,她不是不在乎别人对她的印象,而是她奉行的就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是什么就是什么”的人生处事!

  然而现在,她才察觉到自己的异常,就被嘉乐连番影响了两次……

  还是影响极其严重的两次!

  菁菁知道自己虽然自小无父无母像是野草一般,在混乱的市井长大,也曾经因为模样标致而差点儿没被人贩子骗走,卖到窑子或者小户人家做妾什么的,但是菁菁却并没有因此而长歪,反而因为看过肮脏的事情太多,而变得更加的保守,嘉乐这两次对她做出的事情,确实是狠狠地在打击着她的道德观——本心告诉她,男女授受不亲。

  所以当时才气得要砍掉嘉乐的手!

  菁菁将脸在枕头上狠狠地蹭了两下,将眼泪抹去,她咬着牙闭上了眼睛,发誓不要再去想,倒是像个刺猬一样躲避起来——因为即使她表现得那么直爽。

  她毕竟也才是十七八岁的少女。

  十七八岁,是放在现在,最多也才刚刚高考完的孩子。

  到底自己该怎么样,但是既然是未知的事情,那就等知了再说!

  就在这样两间屋子里,众人各怀心思。

  数人彻夜未眠。

  蜡烛燃尽了,烛泪滑落,在红檀桌面上化作烛花。

  而天悄悄地亮了。

  今天早上,没有公鸡鸣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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