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黑馆开擂战无知
“冯烈山传下来的,正好用来对付你。”
“你怎么可能会这种!你不是云无月那一边的吗?”
“少废话,我们现在处在决斗之中。”银尘的声音冷酷得如同千年冰封的死界,尽管他身上没有一点点寒冰力量,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气势,或者说那股魔法气息,就可以让周围的地面和木头家具上快速凝结出一层冰霜。
崇飞渡咬了咬牙,惊悖的目光重新汇聚起来,刚刚那一下,他已经知道,银发男孩会被他的暗器技术欺骗,因为他的透骨锥命中了,既然能够命中,那么就有胜算。崇飞渡和这世上的一切拳师都认为,靠刚力防守没有出路,再强大的防御,只要能够被命中,就总有被突破的一刻。
崇飞渡决定不改变策略,继续发射他的透骨锥。黑山庄的首席弟子,别的不说,暗器功夫,一定是全天下所有青少年的楷模,甚至是三十岁以下的人形生物能做到的极致。
他的身上立刻腾起蓝色水雾,这一次,他决定让银尘彻底相信,他全力出手时,暗器带着蓝色水光,并不能在黑暗中隐藏,刚刚那一下,就是极限。
他并未考虑一招策略不能用两次的问题,他甚至不考虑先将黑漆漆的大厅里的灯烛点燃,或者打开一两扇紧闭着的窗户,改善一下战斗场地的环境。他在完全一团黑的环境中,当着银尘的面将水雾凝结在手中,变成寒冰飞刀再次甩出。
这一次,他的动作十分大,暗器手法中要求的隐蔽性完全不考虑了。
飞刀甩出,水平旋转着切割开湿冷的空气,也同时切割开银尘“善意”的提醒:“同样的招式在我眼前不能生效两次。”
“先过了小爷这关再说吧!”崇飞渡说着,连续甩出飞刀,他的进攻很快变味了,三把小飞刀甩出后,第四把飞刀就有一尺长短,简直和女子用的的短刀一样大,这已经不是暗器了,这是飞神兵一样的大家伙。
后续的飞刀都这么大,看起来相当凶猛,黑暗之中,一道道圆圈状的蓝色刀光划过厚重的空气。银尘看到他甩出飞刀,只能苦笑了一下,依然用小火球一一轰爆,而当崇飞渡甩出地九把飞刀,还没来得及再次使唤什么声东击西的手段时,银尘仿佛后力不济一样中断了火球连射,忽然跳起来表演了一个空翻。
他的空翻,比起不灭神躯更加恐怖,尤其在崇飞渡的眼里,简直恐怖无极。
银发男孩跳起的瞬间,全身上下发出金色的闪光,闪光之下,周围的黑暗环境整个扭曲起来,一切向他的攻击,无论是飞刀还是崇飞渡夹带着透支出来的闪着蓝光的流星锤,都被那股扭曲强行偏移了路线,天知道要落到什么地方去呢。时空扭曲和银尘耍帅一样的闪躲同时出现,也随着他的安全落地消失。时空扭曲之后,崇飞渡投掷出的所有飞刀都失去了准头。
崇飞渡在银尘落地的瞬间猛然扑倒,黑暗之中闪过一道激烈的紫色电芒。奥术凝结成的长枪,一边旋转着一边穿刺出二十步之外,擦着一张黄柏木桌面刺入崇飞渡身后的墙体,紫光消失,崇飞渡赶紧爬起来,同时一束光从身后的墙洞中透出来,照亮了他的轮廓。
奥术之枪,穿透墙面。
崇飞渡朝右前方快速移动过去,浑身上下弥漫起黑色的魂雾,魂雾凝结成小甜瓜一样的流星锤,被湿漉漉的寒气包裹着,无声无息地飞出去。
“冯烈山的枪法……”黑暗之中,崇飞渡的瞳孔剧烈颤抖,满面愁容。银尘刚刚出枪出的动作,他分外熟悉,也从魔威阁尚未分裂算起,一直恐惧到了东海秘境结束。银尘展示的枪法并不是学自冯烈山的枪法,就是冯烈山本人的枪法,无论出枪的动作还是时机的把握,都与冯烈山本人毫无区别。
崇飞渡不相信自己能战胜冯烈山,正如他不相信自己能够战胜万人往一样,老一辈神功高手们,在崇飞渡眼里都是不可翻越的大山,至少如今不过双十的他,还没有做好挑战旧时权威的准备,尤其是心理准备。
而银发男孩的出枪动作,恍如冯烈山重生。
面对这样的枪法,或者说,面对只有老一辈高手才能做到的,突破音障的袭击,崇飞渡拍了。心生恐惧的他自乱阵脚,抛弃了原本“声东击西”的策略,直接利用黑暗环境,投掷出漆黑且无声的重型暗器。
漆黑且满是倒刺的流星锤在忽然笼罩下来的沉默中飞出三十步远,却没有命中银尘。崇飞渡投掷出流星锤后的三秒钟里,除了墙洞上漏出的一束光明,整个饭庄一楼大厅里只有寂静的黑暗。直到流星锤砸穿板凳,木头断裂的咔嚓声响起,崇飞渡发现银尘又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躲过了袭击。
金色是闪光如同幻觉般闪灭,魔法师的身形已经出现在了,十步之外,投掷出去的流星锤,再次被一股扭曲的力场抛飞别处,没有一发命中。
崇飞渡靠着天生的夜眼,锁定了银尘的身形,见他冲来,原本有些胆怯了的黑山庄首席弟子再次鼓起决战的勇气,毫不退避地踏步冲上。
魔法师于十步外刹住脚步,右手猛然抬起,广袖翻滚中,冯烈山的无名枪法的起手式第三次现于崇飞渡面前,前冲的崇飞渡目光一闪,立刻横移,同时靠着前冲的惯性甩出一枚黑色的透骨锥,以此干扰银尘的枪式。
银尘出枪,可从他袖管中伸出的并非刘璇的枪锋,而是一管黑洞洞的枪口。
崇飞渡愣住了,或者说,他在那一秒钟僵住了。他呆呆看着那管短粗的银白色机枪,本能地感觉到恐惧淹没了鼻孔。
枪口亮起红焰的闪光,从枪管中射出的却是紫色的弹丸。弹幕如同舞蹈,瞬息间填满崇飞渡的视野,紧接着就被一股股绝对的刚力震飞出去撞倒了许多桌椅,最后很离奇地倒在大厅的进门处。
霸铳黑天刚神绝炮·零。
奥术弹丸,绝对刚力,那不是将物体打变形的力量,而是绝对的位移与冲击的力量。
崇飞渡躺在地上,胸口火辣辣地疼,仿佛被许多鹅卵石砸翻在地,又仿佛挨了许多下重拳一般,体内并未收到寒气侵袭,肋骨却断了好几根。崇飞渡听到一阵稳健无比的脚步声贴地传来,知道银发男孩正朝他走来,赶紧凝聚战魂,化形成冰水组成的身躯,将胸腹部位的伤痛修复。与此同时,稳健的脚步声忽然消失,整个大厅里亮起一束苍白色的伪圣光。
偷袭就是如此毫无预兆,从最容易被忽略的角落里爆发出来,化为一道白左般扭曲又佯装道貌岸然的硕大拳影,击向银尘的后脑。
银尘闪身躲过,身在空中就转体半圈,同时袖管喷出一道巨大的光束。
金色的光束和苍白色的拳影十字相交,仿佛希望与绝望的交锋,又似神圣与邪恶的碰撞,两道光芒僵持了一秒,终于在一声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惨叫声中,苍白色的拳影软化开来,变成了有八张痴呆笑脸的光环,然后像个肥皂泡一样破裂,化成苍白色的灰烬随风而散。
金色的光柱打散了白色的拳影落在一张桌子上,立刻就烧出水桶般大小的洞来。大洞的内缘还有流水状的划痕,不少木屑掉落下来,颜色焦黑。
这就是圣光的力量,附带驱邪,高温和柔性冲击三重效果。如同带有些许宗教念力的激光冲压手段。
金色的圣光熄灭的瞬间,就连有双夜眼的崇飞渡都两眼一抹黑,想来别人也如此。他趁着眼前发黑的瞬间,立刻解除了早就完成疗伤功法的战魂化形,双手撑地迅速坐起,眼看着就要曲腿起身,忽然双手力道往左同时一推,又侧面扑倒,迅速有仰卧即将坐起变为俯卧,顺势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滚到一丈远处,才四肢发力爬起身来。他起身的瞬间,视野恢复,虽然还是暗淡一片,但至少能看清楚银尘那间白银袍子上的花纹了。他身上鼓起了寒气,冰冷的波动在空中荡漾了一下,立刻就收束凝滞。原本要抬手飞出的黑色寒冰透骨锥,留在手中,被掌心的热量融化成一团黑色的毒液。
崇飞渡慢慢伏低身体,藏身在一张方桌后面,视线贴着桌面锁定银尘,看他转向大厅角落里的柜台。崇飞渡有强烈的预感:刚刚那个偷袭银尘,看起来像是在帮他崇飞渡的人,马上就要死了。
崇飞渡没有和那个人联手对付银尘的心情。高贵的黑山庄首席弟子,不会和下贱的杀手们为伍,永远不会。
“你的位置已经暴露了,还不打算出来吗?”与此同时,银尘的声音在安静的黑暗中响起,又仿佛被这安静的黑暗吸收了一样逐渐消失。两秒钟过去了,柜台那里寂静无声,黑暗n凝滞如干透的墨快,一动不动。
银尘伸出两根手指,指尖貌似交替闪过冰与火的红蓝二色,不过魔法师心里清楚,他如今的冰霜能力,顶多是将空气中的水分结成一层薄冰覆盖在物体上,再也不会有将目标彻底冻结住的威力,也同时不再能凝结出可当武器使用的玄冰刀剑,甚至于,他无法操纵流水。
那蓝色的火焰,并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是曾经属于黑暗的诅咒术。虚弱,出血,致盲,致幻全部融合在火焰之中,只有石化诅咒,融合进狂风中。
他若想冻结住敌人,就只能依靠一种变异的雷元素,雷电临身,将“冻住”目标几秒钟——也仅有几秒钟而已。
他并指对准柜台,指尖上的红蓝二色渐渐归于单纯的赤红,眼看着一颗诅咒之火球即将发射。忽然他感觉到背后一阵阴风袭来。
那是完全没有任何寒气辅助,只通过手臂力量带动钝器砸向后脑的风声。那风声如此临近,几乎让你可能还不能相信。银尘刚刚侧倾身体准备避过这一击,狞恶的阴风就中途变向,重重地打在他的后脑勺上。将他一击倒地。
他并未感觉到疼痛,那一击的威力全部转化为位移,只不过力道斜向下方,而他并没有来得及调整身体的平衡,才狼狈扑倒。
他扑倒在地的瞬间,右手在地面上轻轻一掌按下,幽暗的奥术紫光轻微闪烁了一下,他整个人就横着腾空而起,朝左前方f飞去,完美避过了身后那人可能的追击。果然,安静的黑暗之中传来十分轻微的扑地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得多而纤细的东西,刺入地面。银尘在半空中就调整好了姿势,当他飞向柜台旁边的墙壁时,已经变成了面向身后的偷袭者,他后背靠墙的瞬间,以前明亮的奥术子宫扩散开来,周围的黑暗甚至都被某种力量吸着扭曲成螺旋状。
紫光熄灭,他的身影消失在墙壁上,黑暗被奥术的神秘力量拉扯着,一层层叠加起来,形成了银尘的虚影,这虚拟如同全息投影一样,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栩栩如生,同时散发出一丁点“银尘的气息”。
银发男孩的身形无声无息地从黑暗中浮现出来,没有任何闪光,安静地出现在另外一个角落,此时他离那位已经现身了的偷袭者几乎有百步距离。
他面前十步处,就是无声无息地逐渐站起来,转过身的崇飞渡。
具备夜视能力的崇飞渡,和具备无间夜视的银尘相互瞪了一眼,就理解了对方的意思,崇飞渡悄无声息的迅速向墙面移动,而银尘故意向前奔跑出身。
这个瞬间,那位偷袭者刚好扑向墙面上的全息投影。他前扑的动作没有一丝停顿,直到一头撞在墙上,撞破了那虚影,在墙上留下一道猩红的痕迹。他一定在扑杀的半途中就听到了银发男孩的脚步声,可是完全没有寒气神功力量的他,身在空中根本无法作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