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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法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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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一章 冷血狂宴,血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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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在理很快就被绑在木架之上,他的上半身成十字形,手腕和额头被固定住,下面的两条腿,居然没有如同众人预想的那样绑在木字的那一竖上,而是分开来绑在了木字的一撇一捺之上,接着,一位行刑手登上木梯,三两下割裂他的衣衫,让他的身体暴露在阳光之下。

  “大人饶命呀!”就在此时,那曹在理似乎积攒够了能量,猛然间爆发出一声气壮山河的求饶,那声音听到别人耳朵里,几乎能让肝肠寸断,极尽了悲苦可怜与卑微,不少心软的人都转过头去,可是他的脚下,恰好横卧着许兰兰刚烈美艳的尸身。

  这样的对比,被哥老会的人看到,被平头百姓中那些尚有一丝血性的年轻人看到,登时味道就变了,观礼的人群之中,居然反常地发出几声嗤笑。

  纳兰叠罗听到这样的声音,眉头不禁微微一皱,他本能地对血性不屈等等与骨气有关的东西感到排斥。

  “行刑!”他冷喝一声,同一个瞬间,一道血红色的刀光闪过,紧接着就是曹在理绵延不绝的惨叫声。

  她没有死,而是被当众去了势,那行刑手似乎割得太大力了点,鲜血从伤口冲狂喷而出,如同一道粗细适中的血泉,足足喷射了三个呼吸才降下来,变成一条掌宽的血色小溪哗啦啦地流着。

  那行刑手麻溜地从梯子上下来,兴奋地等待着下一个倒霉蛋。他只割了一刀,行刑就结束了,任由曹在理流着血,声嘶力竭地哀嚎着。

  “厉风行!”又一个大汉被押上来,这人须发在脸上成放射状张开,看起来十分威猛,却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样,亦步亦趋地被押上刑架。

  “邪教江湖盟之人,凶残暴戾,残杀亲兵,处斩立决。”

  他的处决过程和曹在理一样,只是他的表现完全不同。当衣衫割裂之时,他陡然睁开眼睛,一双纯蓝色的大如铜铃的虎目朝那位行刑的铁掌帮弟子一蹬,原本毫无威慑力的壮硕血躯,猛然冒出一缕青蓝色的罡风,那罡风并不如何强大,看起来能够达到培元五重的程度就不错了,可是他那么一蹬,一股浩然正气爆发出来,居然将那位心里有鬼的铁掌帮弟子吓得从梯子上掉下来!

  “呔!尔等化外刁民!犯我中原!虽远必诛!”他猛然张口大吼起来,那声音,建筑如同大炮轰鸣,震得整个小空地都微微颤抖,震得每一位血阳城百姓的心里,都不自觉地涌出一股血泪交融的豪情!

  他的声音,震得纳兰叠罗脸色发白,震得铁掌帮的弟子们,个个两腿发颤!

  “行刑!快!”纳兰叠罗焦急地大吼一声,他感觉到一丝危险,一丝军心动摇的危险,赶紧大吼着想用气势顶回去,可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居然有点底气不足,声调又高又尖,接近女人的声音了。

  那位被他瞪了一眼的铁掌帮弟子还处在恐惧之中,浑身颤抖着没有丝毫力气,这时觉非只能尖刻地冷哼一声,亲自上阵。他一脚踹开那位打哆嗦的行刑手,从袖子里摸出一把短刀,深吸一口气,全身鼓荡起一股昂扬奋发的气势,一步一步登上木梯,他举起刀,本身想给这块不听话的砧上肉一个极其痛苦屈辱的行刑,可当他不小心对上那人一双硕大的眼睛之时,只觉得一股从未领教过的恐惧与愧疚从脚底板涌上来直达脑门,腿肚子一阵猛抽,几乎要掉下木梯,当即心中一阵凛然,也不敢耽搁了,随手一刀快准狠割断了那人的命根,赶紧跳下木梯,匆匆跑进十四六人的防护军势之中。

  那一刀是何等的痛苦,何等地屈辱,那位铁骨铮铮的汉子也痛得惨叫一声,却不料纳兰叠罗猛然道了一声“好!”,那人听到那声好,居然猛一咬嘴唇,硬是将一片嘴唇咬得稀烂,将自己的惨叫声咽回肚子里,他深沉第吸一口气,慢慢吐出,似乎是临死前的喘息,可是下一个瞬间,那大炮轰鸣般的吼声,再度在都护府的上空炸裂。

  “犯我中原!虽远必诛!”

  “犯我中原!虽远必诛!”

  “犯我中原!虽远必诛!”

  他就这么喊着,反反复复地喊着这八个字,朝阳如血,长天如悲,整个血阳城里,陡然间静默下来,仿佛天地都为这位境界肤浅,资质平庸,一生没有干过什么大事的英雄致敬默哀。传令兵的声音被掩盖了,新上来的两位神海派软骨头的求饶惨叫被遮蔽了,他的声音仿佛孤狼的嚎叫,泣血般的苍凉悲壮,他的声音又如同千军万马的喊杀声,隽永而昂扬。他就那么喊着,直到死亡,直到呼出最后一口气,他的喊声在这个血色的清晨里没有起到任何效果,没有人因为他的喊声奋起反抗,“血仇之晨”的一切事情也没有被他的喊声打断,依然按照纳兰叠罗制定的程序发生着,直到若干年后,直到数十年后,直到几个世纪以后,他那一声声悲壮绝望的呼喊,才显现出惊天动地的威力来。

  那喊声,是一个民族的号角,是一个人种的战鼓,更是一个文明审判世间的檄文。那喊声,化作音波,化作回忆,化作口耳相传的传说,化作老父含着虔诚泪水讲给幼儿的学前故事,一代代传承下来,如同最宝贵的火种,将每一个血阳城居民心中那一息尚存的民族血性,点燃成滔天大火。

  那是奋进的火,那是披荆斩棘的火,那是不畏艰险排除万难的火,那是宁死不屈永不为奴的独立之火,自主之火,觉醒之火。

  民族觉醒与血泪之中,崛起与血火之中,没有血性,就永无翻身之日。

  “段段龙!”

  “古鲁乐!”

  “秦钟!”……

  那血腥的怒吼声渐渐低微下去之后,传令官的声音才再一次得以传进老百姓的耳朵之中,无论是哥老会的成员,还是纳兰叠罗和他的46人卫队,都似乎默然地松了一口气,仿佛从某种神威般的压迫下解脱过来。

  男人们被一个接一个送上木架,斩去小头,哀嚎着,挣扎着扭动着求饶着等死。除了其他的人大都是大声求饶,或者不停地骂着脏话,撒泼耍赖,还有想趁机逃跑的,总之各种不堪,和刚才释放那些可怜的女子完全不同的是,现场的气氛,变得诡异而扭曲了。

  那是一种诡异而扭曲的欢乐,诡异而扭曲的正常,诡异而扭曲的热闹。哥老会的成员冲,不少人都拿起瓜子嗑了起来,大门前的百姓中,许多人都使劲伸长脖子,仿佛许多鸭,被人狠狠提住了脖子一样。原本寂静的人群之中传来悉悉索索的议论之声,有感慨,有叹息,更多的却是并不应该出现在此时的幸灾乐祸。

  哥老会成员眼,观礼的老百姓的眼,还有维持秩序的建州奴儿兵的眼,此时都像鱼类的眼睛一样,茫然无神,愚昧麻木地看着热闹。那种看热闹的眼神,一千年来从未改变,哪怕是许兰兰的身死和厉风行的吼叫,也没法在第一时间唤醒这些愚昧空洞的眼神。那一双双鱼类般的麻木愚昧的眼睛,似乎比起任何奴化手段都更能影响人心,腐蚀人性,就连纳兰叠罗自己,在那种眼神的包围之下,也受到了影响,天真的大眼睛也变得麻木又“欢乐”。

  那诡异而扭曲的看热闹又幸灾乐祸的欢乐氛围,就是这一千年来,南北两个帝国以及周围无数小国之中,天下顺民围观法场行刑时最正常,最标准的氛围,纳兰叠罗作为一个名义上的北国子民,也曾经不止一次地观摩过斩首的盛况,他也能够毫无阻碍地融入到了那种氛围中去,隔岸观火般地看着那些所谓的罪囚的惨死。

  此时此刻,他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种氛围,那种他能够和血阳城的百姓一起嗑着瓜子围观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痛苦挣扎的热闹又融洽的氛围。这种氛围让他觉得很舒服,却又稍稍不满意,因为他今天的所有作为,不是为了缓和建州奴儿和血阳城百姓之间的关系的,否则,他释放那么多已经被玩坏了的女孩干嘛?

  “必须给他们加点火,看看他们能不能自己先乱起来。”纳兰叠罗天真地瞪着哥老会成员的脸,一张一张地瞪过去,然后趁着一位囚犯嚎叫声最大的时刻,悄悄对觉非说道:“跳过中间的,直接开始最后一项吧?”

  “喳!”觉非虽然对纳兰叠罗突然更改计划有点困惑,可是一个完美的奴才怎么可能去妄自揣度主人的心思?他当机立断,一边进行的对那些男性罪囚的处刑,一边直接开始了对血阳城百姓的羞辱计划。

  鲁飞龙和他的“北派”哥老会成员都已经喝了几口清茶,嗑着瓜子看那些挣扎嘶吼的人形。那些被处死的男人,有来自神剑门的,有来自江湖盟其他门派的,当然更多的是来自黑气楼的杀手。哥老会的成员中,几乎没有一个人认识这些所谓的江湖人士,血阳城的百姓们,也对他们非常陌生。这些曾经因为各种理由来到血阳城,为了血阳城百姓的尊严与幸福拼杀的男人们,如今都已经成为血阳城看热闹的对象。他们为血阳城的百姓慷慨赴死过,奋力拼杀过,却换不来血阳城百姓的丝毫支持,甚至连怜悯和同情都很少。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就是皇权统治下的人民。不要说血阳城的人冷漠无情,忘恩负义,在皇帝统治之下的顺民中间,哪里还容得下公正,怜悯与牺牲?

  哥老会的成员,原本就是这些顺民的代表,他们忍气吞声,他们逆来顺受,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子孙的利益,家族的利益可以像建州奴儿这样的劣等种族妥协,可以任凭他们无理要求什么“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可以任凭他们玩弄自己的妻女,摧残自己的文化,他们或许曾经有过反抗,他们或许现在还在案中坚持,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过了十年百年,他们的子孙后代,恐怕就不会记得他们是中原文化的子民,不会记得他们曾经还有一个文化繁荣的南方帝国可以膜拜依靠,不会记得他们曾经,只认方块字,从不在脑袋后面拖上一条老鼠尾巴。

  “一群莽夫!”鲁飞龙咽下最后一颗瓜子仁,一脸幸灾乐祸又轻蔑不屑地对着那些挣扎扭动的躯体风言风语道,他不会去想,他曾经是一个南方帝国的子民。

  “是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们,这次怎么样?把自己玩残了吧?”周围的纷纷附和道,一波波阿谀奉承接踵而来。

  鲁飞龙笑了笑,他现在才觉得这世界变得正常起来:“这才对嘛!本座既然告了密,那么理应得到封赏才是!本座怎么说,也是整座城市的地主头头了!离那县令之位,也只有一步之遥!”他美滋滋地想着,唯一有点遗憾的就是他已经知道,这次处刑之中并没有陆青云的身影,据说那个小子还没有被抓获。

  “不过这样也不错了,做人不能太绝!”他想了想就释然了,响起自己日后飞黄腾达的美好日子,心里乐开了花,脸上也带上的憨厚和蔼的笑容,然而当他突然听到一个名字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立刻凝固了。

  “鲁云云!”

  对于哥老会的人来说,屈辱,来得那样猝不及防。

  ……

  女孩哭哭啼啼地被押上来,被当众脱掉外袍和裤子,被三名褐色衣装的狱卒猛干,被呈大字型绑在木架上,最后被那根手腕粗细的圆头木棍一下一下地从下面捅进去,凌虐着,玩弄着,直到力竭身死。

  那是长达小半个时辰的残酷折磨。那是传令官口中所谓的“绞监候”。

  鲁飞龙没有听清传令官后面的任何一句话,他在听到名字的一瞬间,就感觉到天都塌了。

  “怎么……回事?”他完全想不明白。

  鲁云云不是别人啊,就是他鲁飞龙的女儿,纵然他不喜欢这个女儿,可是他无论如何也得顾及着鲁家的面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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