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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法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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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六章 千魂聚煞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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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魂聚煞阵……”明泉的手指不再满足于抓住银尘的衣袖,开始隔着衣袖直接抓银尘的手臂了:“真没想到……玄罗宗居然还有这样的布置?……他们不是正道吗?怎会……他们是怎么瞒过寒山寺的人的?”明泉的语气中,不仅充斥着凝重,更有惶恐。

  “我估计他们是连这个假秘境一起瞒下来的,否则寒山寺不会放任那股洪潮一样的天地倒转之力(风源大陆上神功修士们对传送魔法的称呼,显得有些蒙昧)肆虐的。你既然知道这是千魂聚煞阵,那么知道该怎么破解了吧?”银尘语气反而越发淡然了。

  “没办法。”明泉肯定地说:“至少我们这些人,完全没有办法。千魂聚煞需要千人头骨在极阴湿地中静置三年,方能聚出无眠凶煞,那东西无形无质,只有声音,却是真实存在的,会附着在任何一个闯入大阵中的人身上,不断吸取精气,直到那人血肉骨骼尽数融毁,变成一张人皮!那凶煞既然无形无质,那么一切神功,火焰,毒药之类的对它都不起任何作用的,根本没法攻击,就是有了玄器也不行,真正能破解掉这种布置的,只有传说中的佛门重宝轮回珠,可是那件光器听说在三百年前,就从寒山寺里被偷了出来,在江湖上流传了一段时间,然后就丢失了。那之后不久,不知道是天则变动还是当时的伪朝下了格杀令,亡灵巫术师们除了十人聚煞的,天地十方鬼魔阵,其他一切阵法类巫术都被禁绝了,只能用十方阵制造或者改进亡灵傀儡,再也不能使用其他巫术了,这才能让他们的传承留到了如今呢,否则岂不是又一个紫血神教那样的?可是眼前这座大阵……它,它不会是玄罗宗覆灭前留下的吧?那如今我们根本找不到轮回珠,可也没有办法破除了?”

  明泉的声音越发颤抖起来,她甚至想拖着银尘后退。

  银尘点头,却没有离开原地,从明泉的话里,银尘能够分析出许多别的信息。

  亡灵魔法,或者说鬼魂之类的现象,无论任何世界任何文明星球都会遇到,也会被任何文明自发地研究,有些成为了亡灵魔法,甚至死灵法则,有些成为了灵魂学,神秘学,有些成为了封建迷信,异端邪说,有些,则成为某种默默流传着的巫术。无论是近乎完全禁绝神秘力量的纯物理文明,还是神功文明,魔法文明,都不可能让文明天则彻底禁绝亡灵,除非这个文明的所有个体能够获得永生,消除死亡。

  罡风天则不可能禁绝亡灵的存在,自然无法阻止亡灵巫术的研究和发展,正如罡风天则不可能完全禁绝住以土属性魔法为基础的血脉秘术一样。银尘看到这个亡灵魔法阵一样的诡异布置,自然不会惊讶,而听了明泉的解释,更加对眼前这个布置,以及以后可能遇到的敌人有了一个大体规模上的把握。

  想到这里银尘暗暗叹了口气。

  不得不说,亡灵天则和土属性天则的地位完全不同。

  土属性的血脉秘术受到罡风力量的直接压制,因此威力其实并不如何强大,至少在使用方面有着诸多的限制,就连所谓的远程攻击手段也要先在近战距离内完成了类似标记的步骤,才能施展,根本没有超出罡风天则规定的范围。而亡灵巫术则不同,这种巫术根本不受到罡风力量的压制,甚至可能受到某种程度的增幅或者保护,因为风,从来不克制亡灵,甚至风和亡灵之间没有丝毫的元素隶属关系,一个属于元素法则,一个属于亡灵法则。

  失去了压制的亡灵力量,通过所谓巫术表现出来的神威,一定不在元婴大圆满高手施展出来的神功之下,这是天则具现,也就是天地间各种能量总量对比的具现化。银尘面前的这个大阵,在这处假秘境之中存在了天知道多少年,自然也累积起来了天知道多么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很可能比整个东海秘境的护山大阵都要强大。

  银尘一早就看出来,这是整个假秘境的阵眼所在,这种大阵要是汇聚起来罡风,只怕寒山寺还得再动用一次圣器才能搞定,可是它偏偏聚拢的是亡灵力量,比风的力量危险无数倍的亡灵力量。

  想到这里,银尘的眼神闪烁起来,别说明泉,他自己都差点吓出一身白毛汗呢。银尘不相信整个魔法阵一样的布置仅仅能够产生阴煞这种无形无质的力场型亡灵怪物,哪怕这个布置曾经被限定了只能产生阴煞,经过了这么多年的荒废和无人看管,天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异。银尘可不觉得这个魔法证里能诞生出巫妖之类的好相与的亡灵宝宝,他估摸着尸蛊魔虫,飞天僵尸,湘西尸王,暗夜罗刹,血影阿修罗之类的超级亡灵魔物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比起所谓的华夏传说里面的阴灵,恶鬼,牛头马面这类的怪物,银尘宁愿去和巫妖王拼命,因为那样的话生还的几率大很多。

  (注:西方亡灵害怕圣光,而东方的鬼魂之类,对圣光完全免疫……)

  银尘如今也算是有了法神的知识基础和技巧意识了,可是他依然不敢拿自己的小身板正面硬拆类似东方文明的亡灵鬼物,因为他知道,亡灵这种东西,除了圣光,无论物理耐受力还是魔法抗性都非常之高,而且数量又是接近无限的,如果不能进行弱点打击,那么硬拆的话只会将自己累死。

  “不过好在,我也不是全无依仗。”银尘掂了掂手中的合金长枪,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他很想知道那能够和蚩尤万化术齐名的华夏神魂附魔术,究竟有多么恐怖的威力。

  光属性的附魔术可不是什么寻常东西,加布罗伊尔的魔法师们都不敢随意使用光这种能量来附魔,因为那是制造神器的手段,光明力量代表着法师的意志,将法师精神附着在物体上,可不是将魔咒附着在物体上能相比的手段,那是神圣的仪式,是法师贯彻自身道路,甚至扭转世间不公才会作出的举动。

  当然,光属性附魔魔法产生的神器,其实非常容易被邪恶沾染成为魔器,这种情况一般发生在魔法师死后,意志与道路无人继承之时。

  而华厦神魂给银尘的带来的,就是制造临时神器的威能,这似乎已经是法神的能力了?

  银尘正在胡思乱想间,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道趾高气昂的声音:“你们这些草民,难道还不打算让开吗?”

  赵飞流领着他的卫队,直挺挺地冲着金刀门的军势走过来,连一点拐弯的意思都没有,金刀门身后的空地很大的,他们就是走到一边,也依然可以进入空地,没必要和金刀门抢什么位置。

  他这么做,就是想突出自己的世子身份。南方帝国等级森严,身份明确,任何时候都不可以乱了尊卑次序,哪怕乱了长幼次序呢。

  “金刀门所属,正在为本宫办事,你这个小毛孩子还是给本宫老实点吧!”明泉这时转过身来,冷冰冰地说道,她的嗓音让那个赵飞流猛然缩了缩脖子。

  “姑姑……”赵飞流神色迷茫,目光飘忽,表情变换不定,显然明泉在他心里积威日久,容不得他轻易冒犯,可是他一想起自己的姐姐,因为这位所谓的姑姑的破事,被连累得丢了长公主的封号,掉了爵位,居然成了一位庶民,心里便腾地一下子冒出许多憎恶仇恨的无色火苗来,连带着脸色也朝着青黑色转化,嘴里的话更是一点往日情分都没了:“哎呀呀!原来是明泉记名公主大人呀?!听说皇上最近可烦你了,将你一天到晚关禁闭?你给本王说说,尊人府里的紧闭牢房,是不是比那冷宫好受一些?”他的话里全然没有一点点尊敬之意了。

  “呵!你个培元期的小毛孩子还敢在本宫面前装什么大王吗?本宫就算将来外嫁,也是你的姑姑呢!你敢不尊长辈?”明泉似乎对赵飞流的表现早就有所预感,一点儿也不动怒,之时冷笑着反击回去,说完这些,她还不忘回头给银尘解释一句:“她就是赵飞泉的弟弟,人品也就……”

  “赵飞泉……?这么算你其实是太上长公主?!”银尘粗略估计了一下明泉的辈份,不禁稍微惊讶了一下,果然,这家族人口一多,辈份什么的显然就和年龄对不上了。眼前这个赵飞流无论如何也应该是亲王了,那么他和飞泉师姑,和当今皇上都是平辈,都是一个爹生得,而明泉比飞泉高出一辈,那岂不是说她甚至是皇上的长辈了?

  “是啊……不过夫君别太在意,自古帝家无亲情,辈份什么的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关键还要看等级啊!奴家现在可仅仅哈斯记名公主,这辈子只能指望诰命升级了!”明泉低声说着,还妩媚地白了银尘一眼。

  赵飞流消息灵通,自然知道赵明泉被外嫁给一个翰林院讲经的事情,此时看到她和一个也就十六七岁的男孩子凑在一块儿,低眉顺目,细声细气地说着悄悄话,自然知道那人是谁。当即眼珠一转,摆正了脸色,也不敢将一身随时散发在外的傲气显露出来了。赵飞流可比自己的姐姐赵飞泉精明多了,他当然知道那位翰林院讲经虽然不过是个公爵级别,可是人家是个一品大官,自己……抛去亲王头衔就是平民啊!

  这种情况在南方帝国很常见,这个时候两个人要么按照年龄或者辈份排序,要么就是平等交往,赵飞流眼珠子一转,觉得还是平等交往比较好,毕竟眼前这个银发男孩的年龄虽然比自己小,可是那身上的气度不是自己能比的。

  至少人家还有入体一重的修为呢!赵飞流给自己随便找了个理由,便也收敛起最后一点点骄傲,很心平气和地拱手行礼:“小王赵飞流,见过大人。”

  “岂敢岂敢,下官银尘,见过亲王大人,见过世子大人!”银尘数落地拱手还礼,然后从金刀门的防护军势中走出来,朝着两位年轻贵族走去。

  他都走到结界外面了,那结界依然如故,仿佛真的变成了一个淡金色的钢化玻璃罩子。

  “银尘大师这是作甚?”崇王世子赵玉衡一早就认识银尘,毕竟银尘那四五月份的各种应酬可不是白做的。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而且银尘到现在还不知道林绚尘曾经和这位世子的关系很……

  “那林间空地有点麻烦。”银尘不动神色地说道,他的表情掩饰得非常好,一点儿也没有露出算计阴谋的神色来。两位贵族都很年轻,又成天酒肉厮混的,其实很少在官场摸爬,也疏于人情世故,自然连粗浅的察言观色的本事都不具备,也就没有发现银尘眼神里一闪而逝的幽光。

  银尘权衡了一下,最后还是撤掉了结界,挥手让金刀门的人散开,银尘不知道,金刀门来的时候,私下里决定以银尘为首,过来才是蒋力士和拜狱呢,银尘本身挥手给拜狱看的,让他和蒋力士师叔商量一下,给这位跋扈惯了的王爷让开路,没想到金刀门的人居然直接将他的动作当成宗门命令了,自己就先行动起来。

  银尘这么做,和赵飞流刚才跋扈地要求蒋力士这么做,涵义可就大不同了。刚才赵飞流是仗着自己的地位远高于对方,是官老爷对平民的命令,是必须遵守的本分,可是此刻银尘和赵飞流的地位平等,再这样做,那就是谦让,就是礼遇,就是一个小小的人情了。找飞流自然明白,心里也是受用不已,连带着看银尘都无形中顺眼许多倍了,而赵玉衡,更是觉得自己受之有愧了。

  三人寒暄了没有几句,就搞清楚了事情的大概,原来,银尘也是刚到,对眼前这片林间空地抱着十足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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