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降职
穆煜宁醒来之后，镇国公府除了太夫人，其他的人都来探望过她。
前任镇国公和太夫人感情很好，没有小妾也没有通房丫环。所以前任镇国公的两个儿子都是太夫人所生。
大老爷就是现任镇国公穆定海，娶妻元华公主，育有大少爷穆松盛、大小姐穆兰馨和五小姐穆煜宁。
二老爷穆定川娶妻金氏，育有二少爷穆伯谦、三少爷穆竹谨和二小姐穆月莲。
二房还有两位小姐，三小姐穆海棠和四小姐穆百合都是妾室所生，平时以穆月莲马首是瞻。
穆煜宁不耐烦见二房的人，所以在她们看了一眼之后就说要休息，把她们都赶走了。
她们也没觉得尴尬委屈之类的，因为穆煜宁从前就是这样，依着自己的性子行事，不管别人如何想，也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她自己高兴最重要。
她对二房的人从来都是这样，不想看见她们了就直接不客气地赶人。久而久之，她们也就习惯了。
所以她们也很快就离开了天成苑，她们也就是来做做样子，聊表关心，毕竟太皇太后的人在这里呢。不能让太皇太后认为，她们二房不关心郡主。
慈寿宫。
太皇太后在椅子上正襟危坐，一看见姚嬷嬷走进来，便急切问道：“煜宁醒了？”
姚嬷嬷先行礼，然后才走至跟前回话：“是的，太皇太后。
“郡主已经醒过来了，也开始进食，伤势稳定。黎太医说不出一个月，郡主就可以下床了。
“郡主让奴婢带话给太皇太后，郡主说：请太皇太后放心，她会好好养伤，争取早日进宫来给您请安。”
太皇太后神情有些激动，喃喃道：“好，好，煜宁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她这话是不想哀家担心呢。”
姚嬷嬷接话道：“那是自然的，郡主从小就懂事，最关心的人就是太皇太后。每次郡主进宫，总是逗得太皇太后很开心。”
“是啊，她就是哀家的贴心小棉袄。”
太皇太后脸上露出笑意，不知想起了什么，笑意更深了。
姚嬷嬷在一旁静静地陪着她。
太皇太后笑了一会儿，突然收敛起笑容，轻声说道：“这孩子这么小就断了腿，以后可怎么办啊？煜宁肯定很痛，却还想着进宫来给哀家请安，真是个可人疼的丫头。”
又吩咐姚嬷嬷：“你去乾清宫看看，如果皇上不忙的话，就请皇上来慈寿宫用晚膳。”
“是。”
姚嬷嬷转身走了出去。
半个时辰以后，姚嬷嬷来到了乾清宫外。
门口的小太监看见姚嬷嬷，连忙走上前笑道：“姚嬷嬷，您怎么来了？”
“太皇太后派我来的，你去帮我通报一声吧。”
“好嘞，您先在这里稍等一下，奴才马上去禀告。”
小太监说完之后就推开宫门走进去，轻手轻脚地走到大总管洪公公身边，对他耳语几句。
皇帝正在批奏折，刚好抬起头看见了这一幕，就开口问道：“有什么事？”
小太监立刻跪倒在地。
洪公公上前，回道：“启禀皇上，是姚嬷嬷在外面求见皇上。”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说：“让她进来吧。”
“是。”
洪公公转身对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立即手脚麻利地出去了。
姚嬷嬷走进殿内，向皇帝施礼问安：“皇上吉祥。”
“起来吧。”
“谢皇上。”
皇帝关心地问道：“太皇太后今日身体可好，心情还好吗？”
姚嬷嬷恭敬地回答：“回皇上的话，太皇太后今日中午只吃了半碗饭，身体安康。
“刚才听闻煜宁郡主醒来了之后，太皇太后很高兴。
“太皇太后派奴婢来问问，皇上如果晚上不忙的话，就请皇上移驾慈寿宫用晚膳。”
皇帝看了看案上堆积的奏折，说：“你去回禀太皇太后，朕晚上过去陪她用膳。”
“是，那奴婢先告退了。”
姚嬷嬷施礼退下。
皇帝抬手按了按眉心，轻轻地叹了口气。
晚膳过后，太皇太后对皇帝问道：“宋淼在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的位置上坐了五年了吧？”
“是的，隆庆三年间，擢升上去的。”
太皇太后皱了皱眉头，说道：“五年了啊，这些年来，他似乎也没什么建树。
“依哀家看来，是时候换个人做总指挥使了。”
皇帝闻言为难地说道：“虽然宋淼没什么建树，但是这么多年来，也没什么失误，京城也很安定。
“这样无缘无故地将他撤职，恐怕朝中人会有非议。”
“这次寻找郡主，他办事不力，也不用撤职，降一级，去做东城区的指挥使吧。”
太皇太后态度很坚决，皇帝也不好违逆她的意思。
第二天早朝，议完事之后，皇帝就在朝堂上宣布了旨意。
“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宋淼办事不力，降为东城区指挥使，以观后效。”
宋淼忐忑了几天的心终于沉到了谷底，毫不觉得意外，但是心里还是很失落，很不服气。
他跪在地上，磕了下去，沉声说道：“微臣遵旨，谢主隆恩。”
旁边很多官员都对宋淼投去同情的目光。
也有不少人看向镇国公。
镇国公挺着腰板笔直地站在朝堂上，面无表情，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
“退朝。”
太监尖利的嗓音传来。
众大臣连忙跪下恭送皇帝。
宋淼闷闷不乐，犹如一只霜打了的茄子，脚步沉重地往宫外走去。
洪公公快步追上他，笑着说道：“宋大人，请留步，皇上宣您去御书房觐见。”
......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宋淼，连忙说道：“宋爱卿快起来。”
“谢皇上。”
宋淼此时精神饱满，声音洪亮，他不能表现出任何对皇帝的决定不满的情绪来，这是大不敬。
俗话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是升是贬，他都要高高兴兴毫无怨言地接着。
“宋爱卿，这次委屈你了。”
宋淼连忙跪下，说道：“皇上言重了，是微臣办事不力，让皇上失望了。”
皇帝走到他的跟前，扶起他。
宋淼顺势站了起来。
皇帝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道：“朕也劝过太皇太后，但是郡主这次受伤摔断了腿，太皇太后很生气。
“所以...
“等太皇太后气消了，朕再从旁劝解，争取早日让你回来。”
皇帝的语气很无奈，也很无助。
宋淼听到皇上的话，心里很明白皇上的处境。
皇上还没有亲政，大部分权利还在太皇太后手里，很多事情他也做不了主。
不过能听到皇上这番话，宋淼心里很感动。
他眼眶泛红，激动地看着皇上，施礼说道：“谢皇上，皇上对微臣的大恩，微臣一定会铭记于心。
“微臣一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