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漩涡
盛夏已经过去，可海上依旧热得灼人。甚至比岸上的夏天还要热，只几天的时间，苏珊的身上已经晒出伤痕。
小姑娘细皮嫩肉的，这一晒就出了问题。
下海之前，昭夜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结果一出现这个问题，根本没有解决的办法。晒伤分为好几种，轻的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重的甚至可以出现更多的疾病。
“还撑得住？”能用的东西只有一小罐植物油。本来是用来当食用油的，现在只能给这个孩子用。
“撑得住。”小姑娘眼神非常坚定。
昭夜部落的人就没有几个吃不了苦的，更别说，路是苏珊选的，她怎么的也得走完。
“航线没有问题吧。”处理完苏珊的晒伤，昭夜就去找贝伦斯商量航线了。
在海上航行，最危险的事情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没头苍蝇一样在海里迷失方向。这份航线，是苏珊交给贝伦斯的，这也是苏珊补录部落所有人一起使用的航线。
航线是用时间和方向确定航线目标，增加的是各种时间距离。当然，这些航线跟贝伦斯常用的那种还是有区别的，至少没有贝伦斯用的那种准确。
贝伦斯破译这份航线用了不少时间，现在看来还是有一定成果。
“没有问题，按照这个速度，我们应该能到达第一座小岛。”贝伦斯回道。
破译之后的航线，其实挺容易看的，而且，苏珊部落的人胆子也没大到什么地方去。虽然出海是他们每年都做的事情，可是离开海岸边的距离并不算远。
时间长了，周围的地形他们也摸清楚了。
“那第一程就去那边吧。”昭夜确定了目标，不能在海上漫无目的的找，那就在周围可能出现的岛屿上找。
“恐怕找不到，就算找到......”剩下的话，贝伦斯没说出口。
如果苏珊想要找的人，还或者，而且生活在周边的岛屿上。按照他们依海而生的本事，四五年的时间，足以让这些人找到回来的办法。
但是这些人没有回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一点，贝伦斯不能理解苏珊，而昭夜能理解。有些事情，叫做执念，明明知道见到的只有尸体，甚至连尸体都见不到，可是还得找，还得试，还得想办法。
如果一点办法都不想了，那么她们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见不到尸体呢？”贝伦斯皱眉。
昭夜的这个想法很奇怪，真要死要见尸，那么苏珊以后恐怕这辈子就得在海上飘着了。
昭夜看着天空。这个时代，空气没有被污染，天空和大海一样湛蓝明亮。昭夜的眼睛里确是眼泪。如果找不到，还能怎么办，带着遗憾，走接下来的路，这里找不到，总有别的地方能找到，如果别的地方找不到，总有别的世界能找到。
昭夜就是带着这种信念，在失去夜枭之后的日子，带着赤焰的人走遍了整个星际。
“如果真找不到，那就让苏珊带人，在海上探险吧。”昭夜这句话没有当着苏珊的面说。但是这是昭夜最真实的想法。
贝伦斯没有多言，不符合昭夜人设的决定，一定关系着昭夜的以前。像他们这种人，说不出口的曾经，几乎都是一些最难以提及的过去。
接近海岛的路程似乎无风无浪。但是，海面上一些水流，却有点奇怪。其他的贝伦斯感觉不出来，但是船速改变，掌舵的贝伦斯还是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的。
昭夜虽然不掌舵，可是她经常在星际蹦哒，别说这种还有参照物的世界，就是没有参照物，昭夜也能够凭感觉推测速度。
贝伦斯这个人稳重得当，所以不可能忽然提升船的速度。那么只有这里海域有问题了。
“贝伦斯？”昭夜有了发现连忙去找贝伦斯。
结果到控制室才发现，贝伦斯已经降低船速了。昭夜的船队，是启明城科技的结晶。或者说，是贝伦斯带来的科技现有状态下的最高水准。
在这样的海域，想要减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然而，这件事情，却没有贝伦斯想的那么容易。外面的情况，贝伦斯不清楚，可是船只速度怎么都降不下来。不仅如此，甚至在贝伦斯采取行动之后，加速更加明显了。
“昭夜，我们遇到麻烦了。”贝伦斯说话的节奏很快，他不能不快，因为就这一句话，他都觉得自己没时间说。
这还是贝伦斯第一次在昭夜面前承认自己遇到麻烦呢。平时这个男人，可不会随随便便在昭夜面前示弱。
只是，这次昭夜没有心思纠结他的态度问题。在大海上遇到这样的麻烦，那颗不是小事。
“我出去看看。”昭夜在控制室没有待太久，船只速度急速上升，贝伦斯极力减速都没用，说明问题出在船只外面。
等昭夜再回到甲板上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甲板上了。船队一共两艘船，昭夜和贝伦斯的这只船在前面，而他们前面是个漩涡。
控制室看不到漩涡，可是在甲板上能看到。
原本平静的海面上，忽然出现漩涡，就跟星际中忽然出现一个黑洞的感觉差不多。
“贝伦斯，加速。”昭夜喊了一声。
贝伦斯连愣神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将船只的速度提到了最高，本身船只的速度，加上漩涡的加速，巨大的船只，在海面上不住的颠簸着。
“怎么回事？”控制室，贝伦斯加速之后，开口喊道。
“我们遇上漩涡了。”昭夜回道。
漩涡在海中的危险程度，跟星际中的黑洞差不多。
通常在星际旅行过程中遇到黑洞有两个办法，第一就是远远的改变航线躲开黑洞，这种办法简单易学，能量损耗也小的可怜。
另一种办法，就是像昭夜采取的这个一样，直接冲过去。不过，冲过去是一件挺危险的事情，这就像走钢丝，如果速度不能逃脱漩涡，那么他们唯一的可能就是葬身漩涡。
前面的船只加速，后面的船只也跟着加速。两艘船的速度原本差不多，昭夜这边加速的时机比后面的迟，所以，原本安全的距离很快缩短，然后，两艘船撞到了一起。
船只猛烈的颠簸，后面的船上传来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