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6 先发制人
生存死亡，本是末世生存不变的定律。
薛柔竟是丧尸内线的事情，在这一夜如一阵毫无预兆的狂风，迅速席卷白虎基地，惊叹，唏嘘，不可置信，饶是龙炎听到这个事实，都有种恍然如梦的不真实感。
谁也想不通这是为何，同样，也懂了杜淳不还手自杀的缘由。
外人尚且如此，作为生死并肩的表哥自然受到的冲击更大。
苏沫第一时间会见了龙炎，尚祁等人纷纷在场，本想请宋爵来此商议一番，可人全身心都放在九儿身上，最后来的还是闵岚与孟泽，钟离处理柳语的尸体。
将在魍魉身边了解的事情加上自己的猜测系数言尽，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一袭话将如今的局面完全打开。
丧尸已是强弩之末，和人类的存活率半斤八两，只要搞定那几个得力属下，不会分散战斗力，单一个尸王倒不足为惧。
苏沫的意思很直白，苦守等待哪一日丧尸围城，不如主动发起进攻，将选择权握在自己手中。
这段时日不少高阶晋升，每一个七阶代表的都是人类的希望，苏沫这一说，龙炎的确心动，可...
“如今基地能派出手的高阶来来去去都只有那几个，死神，特工小组，林家，青龙姬家，我能懂你的意思，但这群人关联着所有人类的未来，如果贸贸然进攻，有丁点意外的话，其他人也就只有等死了。”
毕竟有能力的就那些人，没了就没了，等后代吗？
笑话。
人类百年寿命称为长寿，因着末世生存期限只能用天算，今天活着，谁说的准明天是个什么样的？天灾人祸，无孔不入，没有强者保护，那些低阶乃至普通人又能活多久？
龙炎不敢赌。
在座谁也不傻，自然懂他的忧虑，有一句没一句的各抒己见。
尚祁抿着唇两手交缠把玩着，余光就见对面垂首喝水的苏沫放下杯子抬首，一字一句不骄不躁：“此言差矣，龙长官有所不知，高阶丧尸已不像低阶那般靠吞噬人类血肉答到饱腹，五阶以上丧尸都依靠吞噬能量以达到自身晋级，可能人类到死停留在一个等阶再无提升的机会，好一点的也需要各种历练不少晶石，需占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丧尸却不，它们的提升速度是人类的百倍，今天是四阶，能力够强脑子够好的，两天就能迈入六阶。”
“拖得越久，丧尸的能力就越强，您认为尸王会放过我们是怕吗？”
“不，它只是很清楚，如今人类实力大幅度提升，时候未到。它不动手只是等一个时机，将人类一网打尽罢了。”
一番话条理分明有理有据，很难不让人信服。气氛转瞬沉默，众人凝眸陷入深思之中，良久，椅子‘嘎吱’一声刺耳响起，尚祁将椅子往后挪了些，以此摆放自个那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我认同苏沫的意见。”
闵岚挑眉，身旁的孟泽已然含笑出声：“同上，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古人诚不欺我也。”桃花眼似含千万电流，挑眉垂眼皆是电力十足，孟泽转首，倾了倾身附在闵岚耳边：“你觉得呢？”
这对他而言可能是在寻常不过的举动，可闵岚很少与男人有什么接触，乍然离得那么近，整个人都不好了。
也不看孟泽端正神色点了点头：“自然认同。”娇小的耳垂是可疑的红，与那面瘫一般的冷脸形成强烈的反差萌。
孟泽摸了摸鼻尖，轻咳一声收回视线。
小小的目光交汇并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话中内容却引起了龙炎重视，孟泽直接代表了死神，尚祁代表了特工小组，似乎还嫌筹码不够多，武风轻飘飘的开口：“我也赞同，主动出击，不能给丧尸苟延残喘的机会。”
龙炎深吸口气，单手捏了捏鼻梁，转首低头时，头顶两鬓的青丝不少已经变为白发，看向孟泽道：“你能代表死神所有人的意思吗？”
他是担心孟泽的话不能起到作用，孟泽笑了笑，不置可否：“我自然代表不了其他伙伴的意思。”
“那...”
“但龙长官有所不知，死神都是很团结的，我认为可行的事，其他人即使不愿不赞同，也会并肩作战。”
龙炎抿唇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扫了眼众人淡声问：“没说话的都是什么意思？”
“一切凭长官做主。”
得，这直接撂下话什么都不管，就让他这个老人家来想了。
龙炎当即揉了揉太阳穴，沉声开口：“既如此我会好好考虑，明早以前一定给诸位一个答复，散了吧。”
苏沫点头起身，随着孟泽二人的步伐向外走，却听一道低沉的嗓音蓦然响起：“苏小姐，且慢。”
孟泽回首扫了眼站定的尚祁，落在身后的苏沫身上，笑道：“苏小姐早点回来。”
苏沫点头，目送众人离开，才转首看向不知不觉走到身后的尚祁身上，后者垂首打量了她一眼方才道：“请跟我来。”便顶着龙炎充满八卦的眼神出了会议室。
他倒走的自然，龙炎便看了眼苏沫似喃喃道“年轻人脾气大，分分合合是常事，哎...帮我把门带上...”
模棱两可的一句话，苏沫索性装傻，点了点头便掩门而出，尚祁正站在门前等她，见她出来才迈步前行，没一会便到了尚祁的办公室。
“随便坐。”
他撩起衣袖拔出腰间的枪放在桌面，接了杯水递给苏沫，才自个喝了起来。
“坐倒不用，长官若是有什么话直接说明就好，我还有点事。”
尚祁喝水的动作一顿，放下杯子也不勉强，直言道：“只是很好奇，苏小姐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这话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才找回自己声音的苏沫呵呵一笑，随即转为大笑，心下苦涩蔓延，那双杏眼却眯成好看的弧度，垂首走近，嘴上却道：“长官是怕我成为下一个薛柔吧…”
语调轻柔的过分，随着尾音落下的还有尚祁递的水杯，苏沫伸手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明晃晃的刀身折射出尚祁淡漠的脸。
苏沫冷冷勾唇，方向一变，匕首极快划过手腕处，霎时腥味飘散，尚祁皱眉大喝“你疯了！”
‘滴答’滴落杯中的血液瞬间晕染开来，苏沫面不改色意念微动，手中赫然拿了个小瓷瓶，倒在血流不止的手腕处，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汇聚融合，转眼恢复如初。
苏沫懒得去猜尚祁心中都在想些什么，放好匕首后挑眉转身“目前流的还是人类的血，尚祁，有没有人说过你冷血啊，且不说感情浓厚与否，到底同床共枕那么久，就算你不情愿，我也不是送上门的甜点，你既不愿，当初我可曾有过丝毫为难？”
“可你为了所谓的大男人主义要负责到底，合是你，分是你，如今怀疑我居心叵测的也是你。”
“也罢，你竟然不信任我，我也没必要像你解释，担心的话，去找龙长官吧。”
眼见人影毫不犹豫向外，尚祁当下急道“我知道问的有些过分，但任何人都会有此疑虑，你若与我说明，我便能安排下去作为合理的解释。苏沫，我是白虎基地的执行长官，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感情用事带来一丁点的隐患。”
说的对，可还是那么难受。
“朱雀战役之时，我想让姬九儿死的，明轩重伤，她求我，我告诉她，自杀的话我便救人。”
“从那把匕首毫不犹豫刺进身体之后，我便知道自己无法在对她产生丝毫牵强的厌恶，哪怕昨晚相遇，她对我都未有丝毫怀疑，那双眼坦坦荡荡的，和第一次见面一样。”
“一个不友好的对手尚能存有一丝信任，最亲密的爱人却不可以？呵…怪不得…你是真的配不上她，亏我曾经自以为是的假想她是情敌。”
一席话不带停的，随着步伐渐远，尚祁才猛的拍向桌面，楠木应声而裂，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尚祁燥的扯了扯衣领，第一次发现，亲切温柔如苏沫，那张嘴也利索的紧。
自然，尚祁的评价苏沫毫不介意，时指黄昏，回到小楼时恰逢钟离等人返回，众人的神色透着麻木的哀伤，嘴上却还扯着笑，以此来宽慰他人，不要难过。
“谢谢你。”
钟离自然会告诉他怎样得救的，姬奉宁这句道谢，说的应该。
“不用客气，九儿醒了吗？”
钟离还未接话，倒是走出的甜甜摇了摇头“宋大哥守着的，一直没出来，应该没醒。”
晚饭熬的粥，老远都能闻到香，几人走近小楼之中，当下接到四面八方的注目礼，甜甜给苏沫舀了粥“吃点东西吧，能不能顺便给我们说说这一切到底是为何，我的脑子都有些不够用了。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忙，现在才回来。”
那双大眼满是困扰，萌的苏沫伸手摸了摸，一瞧周围个个侧耳倾听却不愿表现的模样顿觉好笑，在尚祁那产生的郁气烟消云散“当然可以，本就是要和你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