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佛牌掮客方刚
表哥替我办的工作签证下来了,为期一年,到期了再续办,最少可以办到两年的。[燃^文^书库][]回到罗勇市,因为没有了表嫂老爹的能源局后台,表哥就停了银器厂,开始跑水果加工厂的事。有一天表哥是被朋友的车送回来的,原来是走在路上被摩托车撞到,好在没骨折,但也折腾了够呛。
我想起了那个小鬼,就对表哥说:“咱还是想办法把那个小鬼送出去吧,它已经发火了,以后恐怕永远都不会顺利。”
表哥摇摇头:“原寺庙不肯收,别的寺庙就算能收,儿子自己也会再跑回来。已经试过几次了,不管用的。”
我想尽快解决此事,毕竟是因我引起的,就问他:“那个专门联系这种活的中国朋友电话多少,我想问问他。”表哥心烦,只好把号码给了我让我自己去打,提他的名字就行。又给了我几万块泰铢,特别叮嘱说那人精明狡猾,眼里只认钱。
有利益就有动力,任何行业都有掮客。这天是阴天,和这个名叫方刚的人在曼谷碰面之后,我才知道在泰国像他这种专门联系古曼童小鬼的人还不在少数,其中不乏中国人。方刚中等个头,很瘦,穿一件花格衬衫,全是坑的刀条脸晒得很黑,戴着变色墨镜,长得特别像香港那个专门演黑社会的明星何家驹。他脖子上挂着一根坠着三块佛牌的粗金链子,手上戴着劳力士绿水鬼,看来收入很不错。
我问:“方先生,我表哥吴秉财家里的那个小鬼,是您帮着给联系寺庙制作的吧?现在表哥要把它送回去,我想去那寺庙问问方法。”
方刚抽着雪茄烟,操着浓重的广东口音笑着说:“田先生,您是第一次来东南亚吧?看来你还是外行。请神容易送神难,这话你应该听过。吴先生去年就托我办过这件事,阿赞都说过了,自家胎制成的不能送,我也有没办法。”
我说:“您帮着想想主意吧,说实话,我在中国的一个朋友还要让我带个古曼童给她,钱都付了,到时候可能还得麻烦您呢。”
方刚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看来确实只对钱这个字感兴趣,说:“有点麻烦,请佛和送佛都要费功夫,我现在很忙,好多大人物等着我给他们找呢,抽不出时间啊。”
我知道这家伙是在要钱,但又不知道给多少合适,万一给多了岂不亏了,于是掏出两张一千泰铢的纸币放在桌上。方刚噗了一声:“田先生,这是给乞丐的零花钱?”
我假装为难:“我身上就这么点钱。”
方刚:“吴先生那么有钱,不会让您这么寒酸吧?当初他请那个小鬼还花了二十万呢。”
二十万泰铢?我心想表哥真敢花钱,于是说:“他最近在曼谷忙着谈事,顾不上我,您就先拿着吧,等事成了再补上。”
方刚摇摇头:“太少了,最少十张,我就带你去一趟,否则就算了。”他站起身就要走,我只好再掏出几张千元面值的泰铢,凑了一万块给他,这可就是两千多人民币,把我给心疼的。
他把钱收起来,拍拍衣服:“好吧,就带你去见见阿赞,你自己和他谈,成与不成我就不管了。”
方刚开着一辆八成新的丰田皮卡,我很奇怪,这家伙应该没少赚钱,怎么开这么旧的车?其实在泰国的街道上很少有豪华车,除了我在曼谷机场出来的时候看到几辆奔驰宝马奥迪,其他城市就更少了。基本都是日系的丰田日产,欧洲车几乎没有,可能泰国人对汽车不太热衷吧,他们更喜欢摩托车。
方刚这家伙很会察言观色,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笑着说:“日本车省油,好修,皮卡后面能装货,要是有人请大型佛像也能拉。”
因为我对泰国风俗、古曼童和小鬼一类的知识完全不懂,只好在车上用和他闲聊来尽可能多套出一些东西来,但还不想让他知道我是菜鸟。交谈中得知,方刚是广东惠州人,在东南亚呆了十几年,什么都干过,甚至贩毒,但后来觉得风险大,就入了帮人请佛牌这个行业。这行业风险低多了,钱来的也容易,很多亚洲人深信这个,有些富翁明星家里都有几十上百甚至上千的古曼童,市场很大。
天越来越阴,可就是不下雨,车里闷热闷热的。车前挡风玻璃上挂着好几串奇形怪状的东西,有一串很像星月菩提,可下面坠着的却是蜘蛛金牌;一串银链子带个盘成蚊香状的干尸牌,还有一个更怪的,是个装有不明黄色液体的小瓶,里面半泡着一对抱着的**男女,男的胯下有一根红色的粗大物体,比人物的大腿还粗,从女人腰间穿过。
我很想了解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的,但又怕在方刚面前露了底,于是自己拿起来仔细看。方刚却说了:“想知道这都是什么吗?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一百块。”
看到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倒把我气乐了,心想他还真是明码实价。我数了三张百元泰铢,说:“付钱可以,但你不能骗我,否则以后我再也不会介绍业务给你。”
方刚笑了,单手松开方向盘从我手里把钱拿过来,揣进衬衫胸前的口袋:“我方刚在这行里混了十几年,是出名的认钱不认人,让想我骗你,我还嫌浪费时间呢!”
这话我相信,不怕赚你的钱,就怕惦记你的钱。方刚吸了一大口雪茄,说:“那个蜘蛛配尼泊尔星月菩提,能招夜间八方财;第二个是印度海蛇,加持过九头蛇王咒,能保护平安;第三个是燕通,能让我变成性超人!”
我无语,看来他是在用佛牌给自己进行全方位保护,安全赚钱之余泡女人,简直是无敌了。这时我觉得手指有些痒,便挠了几下,不挠不要紧,这一挠忽然觉得痒得不行,低头一看,发现我的右手大拇指肿得又黑又亮。
方刚也看到了,问:“你被毒蛇咬过吗?”
我只好说实话,把前几天的事件经过说了一下,方刚神情紧张起来,瞪着我,好像在看一只大熊猫似的疑惑。我说:“是不是我招惹了什么?”
方刚半天没说话,后来开口说:“从阿赞那里出来后,你自己叫辆出租车回罗勇吧,我不想载你回去。”
“怎么,怕费油啊?”我很奇怪。
方刚说:“不怕费油,但是我害怕倒霉啊。”
我不再多问,看来表哥的“儿子”小鬼已经准备和我杠上了,我心跳得厉害,暗想表哥啊表哥,你说你闲着没事在银龛上放什么小刀呢?
朝曼谷的东南方向开,每隔几条街就能看到一座寺庙,大多小巧玲珑,精巧漂亮,颜色特别鲜艳,就像昨天新修好似的。虽然没统计过,但我敢肯定泰国的寺庙比公共厕所多。
一个小时左右到了banbueng,比罗勇还小的一个市镇,路边都是一排排的六七层楼,又像工厂又像学校,看上去半新不旧的。天阴得像黑锅底,汽车停在一栋灰白色用铁栅栏围着的七层楼前,我跟着方刚下了车,他边走边打手机,不到两分钟,一个穿白色半袖t恤的矮个男人从楼里出来,打开铁栅栏门,互相行了合十礼,再让我们进去。
楼里很昏暗,灯没有一个是亮着的,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省电。那矮个男人带着我们俩东拐西拐,来到一个房间里。这里供了好多佛像和佛牌,大大小小足有几百个,一个法师模样的中年男子盘腿坐在地上,上身半披着土黄色的僧袍,光脚穿着人字草拖,胸前和手臂全是看不懂的纹身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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