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亲事(三)
阁斗:青楼秘史,敲定亲事(三)
苏怀柔紧咬唇瓣,面对兰陵在耳边的低喃,几乎要击溃了她。舒鴀璨璩是的,她想要过那种生活,自从来到这钱塘后,她无时无刻不想要安宁的日子,成天面对的阴谋诡计,让她好累,面对扰乱她心神的花宸,更是让她变得心力交瘁。
“我想……可是……”
“没有可是,随着自己的心不好吗,倘若你要顾虑的人,根本不曾顾虑过你,你又何须庸人自扰呢?”
苏怀柔把头埋在他的肩头,这样的抉择,让她觉得甚是痛苦。如果没有那样多的牵绊,自己会不会好受一些,还是那牵绊,原本就是自己造成的呢?
兰陵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柔声道:“两日,两日之后,便会有喜轿过来接你,我们不需要挑选良辰吉日,我只要你便够了……”
苏怀柔承认,这一瞬间,她觉得兰陵或许是个好托付,但是,不能因为他能给自己好生活,便要骗自己去喜欢上他,这样,和利用他又有什么区别呢……
媚娘听到了这个消息后,心里喜忧掺半,她总觉得松了口气的是,苏怀柔终于可以离开了花宸的身边,而忧的是,这次花宸的计划失败,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想来花宸的心里,是非常不好过的。
花宸夜里回到花町的时候很晚,带着些醉醺醺的酒意,脚步有些不稳。媚娘扶着他去房间醒酒时,还听见花宸迷蒙中喊着苏怀柔的名字。
媚娘甚是伤心,却也只好忍下。她只能祈祷,一切都会好的,花宸也会恢复正常,朝着大计划发展,不能再有节外生枝了。
这两天的花萼楼,来了陆陆续续送礼的人,其中还交给了花宸一千两白银,当做是苏怀柔赎身的银两,花宸接过时,却感觉无比沉重。
即便是拖着病榻的身子,莫倾城也来找过苏怀柔一次,一来是道喜,二来是问她是否考虑清楚了。
“莫姐姐,你放心,我都想好了,嫁给世子,能比现在的生活好很多……”
苏怀柔思想斗争了一天后,还是决定嫁给百里兰陵,因为除了嫁给他,苏怀柔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让她继续在花萼楼谋生路?她做不到。让她继续面对阴晴不定的花宸?她更是做不到。
即便是要面对王府里面的生活,她也认了,起码,兰陵不会让她如此的痛苦,更不会有难以应付的局面。
“如果你笃定这般,那自然是最好的,只是我见你魂不守舍,是否还是有些挂念不下的东西?如果嫁的人自己不喜欢,那对两人都是残忍的。”
虽然对于青楼女子来说,谈情感这种东西会显得有些自命清高,可是苏怀柔听着莫倾城的那番话,却那样的真实。
只是,她曾经以为可以轻易得到的爱情,如此看来,并不是可以坚持的。所以就连在二十一世纪,用感情来捆住婚姻的也少之又少。
现在想来,她当初坚持的那些信念,统统都是子虚乌有罢了……
两日,这两日,苏怀柔觉得过得好漫长,房间里那托盘中,摆放的是那喜服,上面绣着龙凤呈祥。苏怀柔摸着这细腻的布料,上面突起的图案,心里却涌出的是一阵阵酸楚。
若是抱着这样的心情,该怎样出嫁?
她活了大半辈子,只是因为异常莫名其妙的意外,就被拖入了这个世界中,重新开始过着十七岁少女的生活,却没想到,也过得如此这般五味杂陈。
以前曾经幻想着,自己穿上婚纱的摸样,站在纯白的教堂内,将自己的手交托向自己的丈夫,交换对戒,宣誓爱情。
这般美好,是她不曾体会到的。当然她也不曾料到,自己的第一次婚姻,会是在南北朝的钱塘。
花宸这两天没有来看过她,这也让苏怀柔觉得安心,这样便好,不要给她杂念,让她安心的嫁过去。
第二日的清晨,轿子就已经停在了花萼楼的门口,那是个普通的轿子,并不是大红色的喜轿。花萼楼不能作为出嫁的地点,只是用轿子将穿着喜服的苏怀柔接去王府,便可以拜堂成亲了。
“苏姑娘,这样好吗?”
锦瑟有些哽咽的问道她。透过铜镜,看见苏怀柔无精打采的摸样,锦瑟也再没了心思替她整理发髻。
见锦瑟停下了动作,苏怀柔从盒子里挑了一个蝶形的发簪:“就这个吧,帮我戴上。”
“好。”
锦瑟接过,替她斜插在了发髻中,再仔细检查了番,没有不妥当的地方。涂脂抹粉,穿戴衣物,一番下来,总算是完成了新娘妆。
苏怀柔对着铜镜看着自己的脸,今日的自己,很美。纵然这张脸不属于她,却也有些开心。
“我是第一次穿喜服……”
“恩……”
锦瑟的鼻子有些酸意,不知为何,这样的出嫁,竟然让她觉得如此的伤感。她搀着苏怀柔下了环廊扶梯。
花宸屹立在门口,早早的便看到了穿着一身艳红的苏怀柔。他收回眼神,硬是掩盖住了自己眼底的动容。
苏怀柔下了环廊,看见的便是花宸还手而立的摸样,她什么都能看穿,却没有在花宸的眼中看见一丝想要挽留的感觉。
她决定,倘若他开口留她,她便会毫不犹豫的留下。
可是一步,两步,三步,直到她迈进了轿子时,花宸却也没说一句话,残存的希望,在轿帘放下的一瞬间,也都彻底瓦解的干干净净。
“一路顺风……”
随着抬起轿子的声音,苏怀柔能听见轿子外面传来花宸的最后一句道别。吱呀吱呀的响声回响在街道上,却渐渐远离了花萼楼,
锦瑟目送着那走远的轿子,只希望她可以顺顺利利的嫁进百里王府。即便是以前和苏怀柔有些纷扰,锦瑟却也都放下了,看着今日苏怀柔的摸样,她也只能暗暗祈祷,苏怀柔会像自己一样,放下那些纠结的过往。
花宸眺望那已经消失的轿子,眉头久皱不能舒展,合上眼睛,再也不去想那些不该有的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