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八章 女军阀
看看二十个身强力壮的护卫,再看看他们持枪的动作姿势,我陷入沉思,这帮人是样子货吗?
再看看护卫队长狡黠的眼神,我给赵大打电话,让他们沟通,日薪每人50美金,回国结账。
二十个护卫这才咧嘴傻笑,重新上路。
谁说非洲人憨厚实在来的?不也精明的跟大猩猩一样?
进入索马里境内走沿海路,一边是绿树,一边是大海,如果不是车上的武器碍眼,用来旅游度假真心不错。这时候就能看出索马里和肯尼亚的区别,肯尼亚虽然荒蛮,但好歹有咖啡园有茶园,索马里就整个是荒草地,烂山坡,车队走着走着停下,四个护卫队员搂着ak一顿扫,打中一只肥兔子,兴高采烈地拎回来,说是他们送我的礼物。
我问护卫队长,“你们每人多少发子弹?”
队长伸出三根指头,每人三个弹夹。
刚才打一只兔子,四个人用了四个弹夹,而兔子身上毫无伤痕,边锋说兔子是被吓得撞在石头上撞晕的。
我很烦闷,就这水平的护卫也值50美金?
正要跟护卫队长理论,皮卡上啪地枪响,所有人震了下,看过去,天上扑棱棱掉下一只飞鸟,众人皆愣。
我拍手,好枪法啊,谁打中的?
护卫队长脑袋伸出去一番问,回来对我说,“是枪走火,不是故意打的。”
我伸手扶额,吸溜凉气,然后对边锋道:“手枪给我,这帮人指望不上了。”
去到第一个小镇休息,食物跟肯尼亚境内一样,不外乎木薯土豆玉米粉,再就是各种烤鱼炸鸡,见我是华人,饭店老板强力推荐我吃烤猴子。
入乡随俗,非洲人的饮食和我们不同,如果这些不吃,没有其他东西吃。
木薯我尝了小块,口感软绵酸甜,应该是加了蔗糖蒸煮而成,护卫让我少吃,说木薯吃了容易犯困,这是不好的。另外赵建国也特别叮嘱我,万不得已别吃木薯,很难消化,他自己吃木薯已经一个星期没大手了。
我以为进入索马里会和电影上演的那样,到处都是恶狠狠的目光,路上行人全部搂着枪,似乎随时随地会发生火拼,然而不是。
路上所见大部分黑人都是懒散无聊,跟人聊天也是咧嘴笑,牙齿很白。枪支当街贩卖是真的,跟摆摊卖菜一样,地上铺块布,各种大中小武器都有。
但很奇怪,这种情况下没有丝毫想跟人杀戮的感觉,相反还隐隐觉得气氛祥和,那些枪支弹药放在哪里,就是死物,工具而已。
去购买也能随意问价,并不会被人按着脖子强买强卖。
另外还发现一件事,非洲当地使用手机的人不多,并且型号落后,差不多都是五六年前的机型,当地人也会洋洋得意地挂在脖子上,骄傲的犹如公鸡。
也有很多妇女,看不出年龄,除非是特别小的知道那是孩子,稍微大点的就成了妇女。
我问护卫队长,“你们一般多少岁结婚?”
队长回答:“十五六岁,女孩会早点。”
他说:“女孩成熟了就可以结婚。”女孩成熟的标志是来月经,只要来了月经,就表示她是个可以生育的妇女了。
我点头,表示可以理解。
进入索马里的第一件难事就是买燃料,除了大城市人口密集地有油可买,去了野外路上是没有加油站的,有也是废弃的。索马里民风彪悍,全民皆贼,饿到着急处对自己人照样下手。
大城市都有各个军阀控制,维持秩序,我们的车队入境要被登记,问我是来做什么的?
我按照赵建国的交代回答,我是世界关爱妇女委员会的,针对非洲妇女社会地位低下的问题进行采访。
我们有照相机,也有记者证,登记官员懒得看,摆黑脸。不过在收了一包红塔山和两盒清凉油后表情好了许多,叮嘱我们路上小心,天黑不要出城,外面不太平。
大伯父曾说过,对任何事情都要保持怀疑态度,听闻某事如何如何是不对的,要自己实际去看才能知道。
我总算明白了索马里海盗为什么几十年都解决不了,最大的问题就是穷,大家都穷,都饿,不做贼活不下去。
我想着非洲这么大面积,为什么不种植粮食?护卫队长告诉我说,非洲的土地只适合非洲植物,就算种了小麦玉米,也会被野生动物毁掉,旱灾,涝灾,虫灾,再加上兵荒马乱的人祸,根本不可能等到丰收。
再一个,当地水果新鲜,而且是野生,想吃自己去摘即可。野外小动物也多,打来吃就对了,非洲地广人稀,靠目前的资源,足够养活,为什么要去种粮食?
说到底,还是人的思想观念不行,思想不先进,不改观,这块大地上的贫瘠永远都改变不了。
看着野外那些瘦骨嶙峋的小孩老人,想着报纸上的传闻,非洲现在还闹饥荒,每年饿死人数十多万。
另外非洲的艾滋病也很迅猛,源于非洲男性的自制力差,他们见到女人除了交配,再无其他事情可做。由此带来的恶果就是,非洲人口繁殖快,幼儿夭折多,妇女患病多。
越生越穷,越穷越生。
张雅婷说非洲事情难做,真正看过之后,我才有了那么点体会。
经过三天的奔波,终于到达马其尔,和张雅婷队伍胜利会师。
说来也不容易,从莫迪加过来就不再有绿色,往北去开始有荒原,山丘,几十米间才有绿树,荒的不成样子。
对于我的到来,赵建国电话里叮嘱,见了何总别说我让你来的,切记。
马其尔是个小城,快要接近埃塞,算是内陆腹地,那帮抢盾构机的贼也是精明,人家抢来压根就没打算要赎金,直接运到马其尔,勒令船上的工程师技术员进行组装,已经开始使用。
抢机器的贼不是贼,而是索马里北部的军阀哈比特马斯,他手下有六千多民兵武装,抢盾构机的目的是帮自己开矿,在行动之前已经打听清楚,盾构机船上成员多少,护卫多少,包括运送路线都是计划好的。
何若男用了一个半月,才把事情查清,她有理由相信,是亚建集团内部出了问题,不然,货船信息怎么会全部泄露?
为了验证自己所想,何若男给亚建做了假汇报,说已经查到盾构机位置,本以为亚建会联系人来支援,结果等来了哈比特马斯的部队,那次差点送命。sriq
按照正常程序,盾构机销售,德国美菱会派技术跟随调试,三个德国工程师也被海盗俘虏,美菱也委托了雇佣兵来救人,但得到的结果是,最多三个月,工程师就会被完好无损的送回,人家只是要工程师调试好机器,并不会为难工程师。
只剩下中方公司在苦苦坚持,亚建内部萧清了叛徒,但对如何营救盾构机一事的问题上却产生了分歧。
强硬一派认为,别说是盾构机,就是一片卫生纸被人抢了去,也得追回来,这代表我公司的尊严。
另一派则认为,对方是有几千人马的军阀,去要机器,就等于境外作战,这不是小公司能负担得起的,后勤装备那样不要钱?并且对方地理位置是内陆,要派几千人过去作战,在国际上是什么影响?
如果事情能这么简单的解决,联合国早就派出十万大军让索马里和平了。别说维和部队,知道维和部队的含义吗?维持和平。
这事只能走高层谈判。
亚建内部在扯皮,何若男却铁了心死咬,海贼抢盾构机事小,十多个中安队员被排枪打破脑袋扔下海,这事不能了,这事也不能谈判,只能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赵建国给我讲完这些,慌的我半天合不拢嘴,何若男以前狠,但也不是这性格呀。
赵建国道:“这就是我让你来的原因,还有更狠的,何总下令让手下枪毙童子军。”
童子军,都是些十二三的小孩子,小鸡儿还硬不起呢就开始端枪,或许那是他们的传统,孩子没有分辨能力,只是听从命令拿枪,根本没开过,何若男都没半点犹豫,直接突突。
枪毙,跟在战场上正面冲突不同,一般人干不出这事儿,何况何若男也是个母亲。赵建国分析,她也是被环境逼迫所致,最近还能好些,之前她的队伍里只有六个黄皮肤,现在增加了赵建国的队员,还能有些人味。
但在以前,何若男的神经整天都是紧绷的,随时随地要打人,不光是敌人,还有自己手下人。
何若男拉起来的队伍,可以说是老百姓,也可以说是海盗,已经区分不清,其中有在历来冲突中俘获的,对何若男并不忠心,可能是一个眼神交流,可能是一句话没回答好,何若男开枪就打,没有丝毫犹豫。
赵建国说,这团队气氛不对,是用强压手段统治的,除了我们自己人,黑皮肤的没有半点信任感。他们也害怕,但不敢脱离队伍,一旦发现有私自逃跑的,照例是一枪。
何若男还要求,不许队员间相互谈话,让每个队员都处于不安状态,这样利于管理。假若有人举报内部队员有潜逃迹象或者是反叛心理,一旦被查属实,举报人会得到奖励。
这团队里面只有一种惩罚,就是枪毙。
这是很不好的团队气氛,很容易引起哗变。赵建国建议何若男回去休息一段时间,把队伍解散。但何若男不听,她杀红了眼,一门心思的要给自己队员报仇,前两天才抢了钻石矿,准备用来买装甲车,买飞弹,轰哈比特马斯。
这些事电话里没法说,只能见面谈。
我的何大小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威武霸气的妻子,母亲,她已经变身为残酷暴虐的女军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