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阳眼阴目
在审讯室，我把看到李国海坠楼过程全都告诉了警察，只有娄叔身份和来找他目的没说明，其实就算说了怀疑他与鬼杀人有关警方也不会信，因此我就说是来找他商讨工地琐事。
我本以为李国海的死要处理很久，却没想到留在阳光新城小区调查的警察很快传来消息说已经得出结论了——李国海死于跳楼自杀，排除他杀可能性。
警方给出这结论的理由有两点：
第一是在李国海家中只有他一人活动痕迹，现场也没有争执打斗的痕迹。
第二是在李国海卧室床头发现了打开的帕罗西汀胶囊，这是种抗抑郁症的精神类药物，就是说李国海患有抑郁症，因为抑郁症发作，跳楼自杀，正巧被我给撞见！
当然，这一结论并非空穴来风，因为有邻居反映说李国海最近一个月就跟变了个人，经常对物业邻居乱发脾气，有时候还自言自语表情吓人，以上行为综合考虑才判定为抑郁症发作跳楼自杀！
所以得出结论后，我做完笔录就被放了。
出警局时已经下半夜一点多，今晚气温有点冷，而我的心情更是凉到了极点，我想这段时间一定是人生中最衰的，先是父亲重病负债累累，然后我意外怀孕，再然后工地死人我身中鬼咒，到了如今更是连老板李国海都死了！
李国海的死意味着公司很快就将变天垮掉，而我则将失业无法赚钱了。
其实说实话，对于警方调查结果说李国海是因为抑郁症跳楼自杀，我是不信的！
要知道李国海本就是急躁性格，有什么情绪都会直接发泄而不是憋在心里，怎么会抑郁？就算抑郁可选择这个节骨眼上跳楼也太巧合了吧！
心情正烦躁着，忽然前面公交站台旁有人叫住了我，转头一看，是娄叔！
娄叔走到我跟前，问事情处理结果咋样了，我就把警方调查结果以及自己的猜想告诉了他。
后者略有所思点头，拍拍我肩膀叹气道：“你说的没错，李国海死因绝没那么简单，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放心吧，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你，更会给死去的人讨个公道！”
我苦涩问道：“娄叔，我想李国海的死应该就是那老太太下手的吧？毕竟眼见事情即将败露，先把同伙的嘴给堵上肯定最保险！”
娄叔不置可否点头说：“嗯！和我想的差不多，既然事到如今不如就撕破脸吧，这两天我会闭关准备对付那老太太的方法，而你最好待在家里哪都不要去，随时等我消息！”
我应了一声，就在我正准备转身离开，娄叔忽然又张口叫住了我，我疑惑问他叫我干啥。
这次他出现罕有的严肃表情对我道：“一定记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还有，永远都不要相信鬼说的话，永远！”
说完，娄叔就离开了，留下我困惑不已。
好端端的他为啥要说不让我相信鬼说的话？印象中除了那晚在乡下槐树碰见的大褂男鬼外，再就没听过有哪个鬼和我说过话啊。
带着疑惑，我拦了辆出租车回到出租房，这一天的波折已经让我精神透支，只想好好睡一觉。
然而当我推开房门却发现客厅的灯是亮的，我第一想法以为进贼了，可当看到沙发上坐的身影时心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白梦虞！
还没等我先开口问，白梦虞倒是先轻哼说道：“呦！帅锅！这都下半夜两点才回来，是去哪儿和小妖精鬼混了？看来某些人还是没把我这个女朋友当回事嘛！”
我此时心情本来就很差，所以听她的话我没好气回应道：“我觉得有必要再提醒你一次，我从未答应过当你男朋友，所以去了哪不关你事儿！”
这脾气古怪的女人出乎意料没生气这句话，而是上下打量我一眼叹气道：“看样子，你这几天过得很糟糕啊，也难怪，身中鬼咒没解除换谁心情都不会好。”
我白了她一眼道：“呵！你还好意思说，上次听了你教的方法取破解鬼咒，要不是有贵人相救我就挂了，请问你能不能解释清楚这是为什么？”
我想知道到底是她计算失误，还是故意为之？
闻言，白梦虞杏眼一瞪怒道：“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不相信人家咯？哼！好心当成驴肝肺，本姑娘还不伺候了！”
说着，她就要起身离开，这下倒是把我给弄得有些发懵，大爷的，本来应该我生气来着，怎么变成她生气了？
最重要的是我居然傻乎乎下意识上前一步拦住了她，有些心虚解释说：“那个你先别走，我不是针对你的意思，就……就是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别往心里去啊。”
话音刚落，白梦虞立刻喜上眉梢拍拍我肩膀得意道：“嘿嘿！本姑娘就知道你有良心，靠谱！”
我满是尴尬，其实刚才我也不知道自己脑子忽然哪根弦搭错就拦住了她，或许是本能？还是其他？
这时白梦虞的兴奋劲儿过去，对我道：“唉，人家其实对鬼怪了解也只是个半吊子，没想到……”
说到一半，忽然她凑到我跟前鼻子用力吸了吸皱眉道：“等会，你的身上怎么有股淡淡的腥臭味？好难闻哦，你别告诉我从来不洗澡！”
“说啥呢？我还没邋遢到那个地步！”
忽然我想到了什么，连把戴的黑珠吊坠拿出来道：“你说的气味该不会是它散发出来的吧？”
当白梦虞看到黒珠吊锤刹那，神色惊讶道：“你……你这东西从哪儿弄来的？居然还敢傻乎乎戴在身上，不嫌恶心吗？”
我一脸懵逼：“这吊坠有什么问题吗？我看挺普通的啊，就是不知道用啥材料做的，闻上去有点臭。”
闻言，白梦虞递给了我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说道：“哼！说你傻还真不冤枉你，你把这珠子放进水里就知道我为啥说你傻了！”
“放在水里？”
我忽然想起当初娄叔把这黑珠吊坠交给我时特意叮嘱过，千万不要让它沾水，万一沾水失去辟邪效果岂不是辜负了娄叔的信任？
可又看看白梦虞那副“咄咄逼人”的认真模样，加上我又非常好奇这黒珠是什么材料做成的，最后还是听了她的话。
原因有二，一是如果我不答应，以白梦虞的性格绝不会罢休，尤其这娘们我实在惹不起，不如给她台阶下。二是如今已经知晓杀人凶手是神秘老太，她的邪器已经被偷走，失去黑珠吊坠庇护也应该不会再招惹啥麻烦。
我接了半盆水放在桌上，小心翼翼把黑珠吊坠放进去，漂浮在水面上荡漾圈圈波纹并未出现异常。
我正要开口质疑白梦虞是不是在逗我玩，突然黑色珠子周围冒出呲呲气泡，有一层暗黑物质从它身上剥落融入水中扩散，很快，整个水盆里的清水都变成了黑色，那股腥臭味道更加浓郁了。
等这时再看那黑色珠子时，我被惊得立刻往后倒退两步！
大爷的，这哪是什么珠子？分明是一颗眼珠子啊！
我咽了口口水，一想到这几天戴在身上的吊坠是个眼珠子就觉得后怕与反胃！
这时白梦虞不忘趁机挖苦道：“这下相信人家说的话了吧？要是不提醒你，还傻乎乎活在人监视下呢。”
“啥监视？我咋听不懂啊！”
白梦虞想了想耐心解释说：“明朝末年，东厂官宦权势横行，为了铲除异己手段无所不用，更是包括蛊、咒、巫等旁门术法。
其中有个道行很深的大太监为了监视后宫势力，发明一种名为“阳眼阴目”的旁门术法，取九岁孪生活体童男左眼女童右目，采用秘术炼制便会具有“共视”能力，就算相隔千里也无妨，其视线甚至可以穿透布料，门窗，甚至墙壁等。炼制完美的可以保证多年不烂，炼制一般的会散发些腥臭味，术法时常很短，你的就是后者了。”
听完白梦虞一番解释，我只觉得背后发凉，除了惊讶这“阳眼阴目”术法残忍之外，更让我后怕的是娄叔为什么要监视我？
仔细一想，那晚在乡下大槐树那碰见大褂男鬼时这黑珠吊坠没发挥辟邪效果，也就是说这颗珠子根本无法辟邪，难道说娄叔在骗人？
不应该啊！
我实在想不出娄叔骗我的理由，若他真想对我不利，那晚我在库房差点被王坤他们变成的鬼杀死时，根本没必要出手帮忙啊！
还有，明朝到现在已经过了几百年，当时东厂流传的旁门秘术还能流传到现在的可信度属实存在争议，先不说娄叔是否掌握此秘术，重点是白梦虞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骤然间，我想到今晚分开前娄叔的交代——永远不要相信鬼说的话！
心脏骤凉，难道一直在骗我的是白梦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