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被看上的冰青橙
她的声音不太，但是还是被摇扇青年听到了，不过对方没有理睬他。
反观罗伊，他那对闪闪发光的双眼紧紧的注视着舞台中央的女子，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那个名为月灵音女子的举手投足之间。略显粗重的呼吸，发红的脸色，微微张开的嘴，兴奋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打着节拍，显然他是真诚的爱慕者舞台上的女子。
“喂，你过来。”就在冰青橙注视着罗伊的时候，一个粗鲁的声音大叫道。
是抱着香香的野猪男，于是冰青橙转过去，直视着他：“客人，你要点菜吗？”
“点你个娘……”野猪男用他那张充满酒丑味的丑陋大嘴骂道，“你过来陪老子喝酒。”
“非常抱歉，如果客人你要叫人的话……”
冰青橙被人打断了，一只酒杯从她头上飞了过去，正好砸在罗伊和阿曼瑞桌子上的一碗汤羹里。摇扇青年阿曼瑞刷的打开折扇，清晰的风压把飞溅到他这边的油水“扇”了回去。但罗伊却没有这么幸运，沉浸在月灵音世界中的他被猛然飞过来的东西吓了一跳，猛的站了起来，差点把武器都拔出来了。
乌黑的眼睛，恶魔的颜色，美丽个屁，老子刚才真是眼瞎了。野猪男心里差不多是这么想，于是他抓起酒壶同样甩了出去。
“客人你要叫姑娘的话，需要叫老鸨，你还要叫老鸨吗？”冰青橙摇晃了一下，居然扯出了一个惨淡的微笑，她听见香香的惊叫声，和热闹的现场一起掩盖了陶片几乎听不到的破碎声，和着从额头流下的鲜血。
“月灵音的新歌！”罗伊惊喜的叫道，看在月灵音新歌的面子上，他不想破坏月灵音的宴会，暂时可以不和野猪男算账。
“你还不下去。”冰青橙听见罗伊对她呵斥道。
一个讨喜的有些油腔滑调的主持人亢奋的宣布道：“各位亲切的老爷少爷们，你们的热情，美丽的月灵音小姐感受到了！”
叫好的应和声！
冰青橙按住头上的伤口，一步步走出去。
“月灵音小姐已经迫不及待的见到大家了，大家想不想快点见到月灵音小姐。”
“想！”罗伊的声音混在男人大呼小叫中，是最响亮的哪一个。
冰青橙回头，已经有服务生快速的上去清理碎片，野猪男似乎在叫骂什么，香香弯下如天鹅一般柔美的脖颈似乎在陪不是。看来一定会被人告到媚娘哪里，这回媚娘有充足的理由刁难冰青橙了。
想到要被刁难，冰青橙察觉自己有一种惊恐的感觉。这种对“红玉莲花”的恐惧感让她自我厌恶：是在这种地方呆的太久了吗？我明明不是这里的人，为什么会觉得这里的老鸨很可怕？难道我已经习惯这里了吗！习惯作为罗兰可可在这种地方打工了吗？不可能我是冰青橙，我现在……
被遗弃的公主？无所事事的流浪者？毫无追求和梦想的少女？
不对，这种理想贴浅薄了，这不是我……我，我是……
“我是杀手！”
“感受到大家的热情，月灵音小姐觉得提前演唱大家期待已久的曲目！月灵音小姐亲自填词谱曲的唯美歌曲《发如雪》，请大家鼓掌欢迎！”
管弦的音乐响起，亢奋的男人甚至敲着碗碟，但他们都显的很收敛，至少比平时在这个地方原形毕露的样子收敛多了。因为月灵音说过，她喜欢彬彬有礼风度翩翩的男人。
舞台上，舞女挥动着粉红色的缎带舞扇，掀起一片粉红色的波浪。一层层的波浪随着音乐的节奏散去，亭亭玉立如一只高洁之莲的莲花出现在舞台中央。
月灵音，终于能看清她的样子了！
只见她一席白衣胜雪，洁白柔软的羽毛点缀在衣摆上，娇美的躯体浮动，那层层叠叠的羽毛也颤动着，仿佛一只正欲展翅飞翔的白鸽。但她飞不起来，在脖颈上，张开的双臂和柳枝般欣柔的腰肢上，一圈一圈的，盘绕着一条很细很细的黄金锁链，禁锢了娇柔而纯洁的翠鸟。
这别样的装束和姣好如画的面容上一抹羞红的娇怯之色，更显的月灵音别样的出尘，更激起了人类一种隐秘的，难以启齿的恶劣欲望。
她那么纯洁，即使在这种肮脏的地方，那高洁而不屈身姿宛如圣洁的仙女……那么，你是要守护仙女的圣洁，还是要邀请她一起堕入红尘的欢愉中，沾染上你的颜色。
一只精美的珐琅金杯由手臂不胜其重的举起，在灯光下闪动着令人心醉的黄金光晕“狼牙月，伊人憔悴，我举杯饮尽了风雪。”月灵音开口了，出乎冰青橙的意料，她的清脆及其清脆，如黄莺鸣叫，翠玉珏珏。只是有意的压低了声音，营造出一种疲惫憔悴的感觉。
“是谁打翻了前世柜，惹尘埃是非。”放下酒杯，轻轻抬起另一只手，不经意的露出一段圆润如玉的手腕。
“缘字诀，几番轮回。你锁眉，哭红颜换不回，纵容青史已经成灰，我爱不灭。繁华如三千东流水，我只取一瓢爱了解，只恋你化身的蝶……”
冰青橙快速的离开了，她感觉头很痛，大脑深处有一丝绞痛。和上一次一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了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或者根本不属于她自己的记忆片段。
如同电影断断续续的片段，一个帅气的男孩子也在唱这首歌，视线中的一双带着古怪戒指的手拍手鼓掌，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女人声音说道：“周杰伦的《发如雪》你也喜欢周董的歌？”
周杰伦？好熟悉的名字！不过他到底是谁啊！《发如雪》的原唱者。
奇怪，我为什么如此确认，月灵音是剽窃了别人的歌曲。
冰青橙跑出了现场，来到花园里的池塘上。在这里，大厅里的音乐声终于变的模模糊糊了。她伏在冰冷的栏杆上，喘了几口气。
“罗兰可可。”奈亚丝追了上来，递给冰青橙一块手帕“你没事吧？”
“谢谢你，艾达丝。”冰青橙擦了擦额头，“能帮我看一下吗。”
奈亚丝上前吹了吹冰青橙的额头，把头发撩起来，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嘟起嘴说道：“没有一点事啦，只是有股很难闻的酒臭味。”
“真奇怪。”冰青橙自己摸了摸，“刚才我明明觉得有东西流下来了……难道我的头很硬吗？”
“咳咳。”在一旁的第三者轻轻咳嗽了两声。
“罗兰可可，有客人在这里吹风怎么办？”奈亚丝指着跟过来的阿曼瑞道。
“他是来吹风的，那我们回去睡觉吧？”冰青橙用大小不变，能让阿曼瑞轻松听见的声音说道。同时让开一条路，退着奈亚丝走了几步。
“罗兰可可，这是你的名字吗？”阿曼瑞打开折扇，轻轻摇了摇。
冰青橙又把奈亚丝推了推，聪明的奈亚丝立刻走掉了。现在池塘边只有冰青橙和阿曼瑞了。
“你那把扇子，是对你很珍贵的东西吗？”冰青橙并没有回答问题，反而直勾勾的注视着阿曼瑞深蓝近紫的双眸。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如果直视着对方眼睛的话，会产生一股相互的排斥力，因为人都不喜欢被人窥视内心。
纯黑的眼眸，和那个传说一样。就在阿曼瑞这样想的时候，冰青橙温和的低下了头。
“恩，我叫罗兰可可。虽然我也做别的工作……”冰青橙用有些忸怩的语气说道。
“这把扇子。”阿曼瑞把扇子扬了扬，脸上流露出一种怀念，“是我师父送给我的，他希望我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持冷静。”
“你师父他还健在吗？我猜他已经死了。”冰青橙忽然问道。
她清楚的看到阿曼瑞被激怒而压抑着清醒的神态，他眼睛里流露着美妙的火光，有着清冽的杀气。这个问题是戳到他的痛处了。
“你一定很尊敬你的师父吧？所以你一直拿着师父送你的礼物。”冰青橙换了少女元气的声音，“他现在一定很好吧？啊！真是抱歉，都是我不好，让你想起了伤心事。”
阿曼瑞握着扇子的手忽然松弛了，他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然后他与换了一种声线，不同意原来有些高冷的贵公子，是爽朗阳光的少年音。
“罗兰可可是依靠什么生活的呢？什么！你居然是一位杀手！抱歉。”换上歉意内疚的语气，“我，我不该这么直接问你的。做杀手一定很累吧？对不起，我真的没有看不起杀手。我只是想知道你的事情。”
“可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为什么？”冰青橙依旧用刚才元气少女加上哭腔的声线，“为什么还要问我呢？你知道的，我一点，一点都不想承认啊！”
啪啪啪，阿曼瑞鼓掌，恢复原来的，冷冰冰的声线说道：“你原来是家庭富贵的人吗？我不认为在这种地方有人能识文断字还会模仿戏剧。”
“月灵音小姐，在见到她之前，我一直不知道在这种地方有人会谱曲，会唱会跳，还能写出文学水平那么高的歌词。”冰青橙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