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也许只是梦
现场还是按照原样保存的，叶惜惜慢慢走了进去。
她能感觉到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李萧白家里并不是太大，大约二百平方米左右的商品房里居住了两位执行者，相比于其他执行者的豪宅别墅，平均到她名下的面积只一百米左右。
房间布局进门是玄关，开放式的餐厅和客厅是一体的，没有任何东西遮挡，能轻松的看到一切。
整体装饰很普通，一看就是为了居住更舒适而布置的，刚才进门叶惜惜就看了鞋柜，里面只剩下李萧白母亲的一双拖鞋。
在客厅的印花布艺的沙发上，李萧白的母亲穿着西装套裙安静的端坐着，脚上的皮鞋还没有脱掉，她温柔的低垂着头，一只手放下自己的大腿上，另一只手无力的垂了下去。仿佛在沉睡，因为致命的一刀在后心上，正面看不出任何伤口，只有沙发上浸满鲜血，通过柔软的棉布在白底上扩散成一朵暗红的的花。
餐厅里丢弃着的衣服，原本应该放在桌子上的茶杯和茶壶被人扫落在地板上，三个不同的杯子摔成碎块。
桌布被掀起，现场还残留着淡淡的爱欲气息和欢好痕迹。
李萧白并没有想到清理现场，因为种种迹象都表明，他们不会邀请别人到自己家里做客。
“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吗？”叶惜惜问波塞东。对方轻轻的点了点头。
在客厅和餐厅之间的地上掉了一只手机，是李萧白的手机，屏幕是电话薄，她选定了叶惜惜的手机号，却没有拨出去。
手机掉落的旁边，出现了蔓延的血滴下的块状，这些血迹通向李萧白的卧室，但现在不是进去的时间。
三室两厅两厅，外加厨房和养花的露天阳台。
厨房里有洗好放在框里的菜，叶惜惜打开冰箱，里面有手工蒸馍和放在玻璃瓶里的酱菜，鸡蛋，一些酸奶。看来依旧是传统的中餐。
对面的房是李萧白母亲的，一张床和一套书桌，富贵红的实木组合柜搭配天鹅绒的窗帘，整体色调有些老成。收拾的很干净，内容相当朴素，唯一的装饰是作为暴风雨的屠龙者得到的荣誉和李萧白小时候的照片。
叶惜惜打开书桌的抽屉，旁边的抽屉是一把手枪，下面压着牛皮纸封面的日记本。中间那一个是一些证书。
李萧白远距离射击赛第一名的获奖证书。优秀刑警的荣耀徽章，案件受害人家人的感谢信，还有一本剪报帖本。
“是李萧白办案的新闻报导。”波塞东道。
“她大概很孤独吧，身边没有人陪着。”叶惜惜嗓音很低，触景生情，不知道是指李萧白的母亲还是指她远在华夏的亲人。
“我以前见过李阿姨，她一直以李萧白为荣。”波塞东轻声到。
叶惜惜无声的叹气，书架上有一本相册，她快速的翻了一遍，“没有她爱人的照片。”放下像册后叶惜惜说道。
“听说她的爱人很早就死了。”
“连黑白照片都没有，，我是说按照年龄，那时照相馆己经普级了，就算有点贵，也不会没有一张照片，而且这里面只有她和李萧白的。”叶惜惜有些疑惑
“可能藏在其他地方了。”波塞东也发现外面只有这一个相册。
下一个地方是李萧白的书房。
李萧白是半工半私的皇家特警，有些卷宗就保持在自己家里，书架上放着各种各样的书，一些文学名著和近年的畅销书，不过看的出来都很新。大号的书桌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个其他的一些台灯，杂志之类的东西，相框里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书桌对面是一块白板，天花板上吊着投影仪，投影仪的屏幕卷了上去，但白板上写的东西还没擦去。
“李萧白之前在查什么案子。”叶惜惜走过去，白板上还用吸铁石固定着一张城市地图，有些地方用红笔圈了起来。
“频繁的恶性杀人案。”波塞冬回答道。
“是不是该你接手拉？”叶惜惜问道。
“是的，我需要调查一下李萧白之前的记录，请你先过去吧。”波塞冬说道。
很好，谢谢你。叶惜惜本来就是想找借口自己过去的，她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表情，也不想让人看见。
推开李萧白的卧室门，身为混血种优秀的基因特制，叶惜惜立刻分别出了大量鲜血的气味。
其他也不用她闻，一路的血液从客厅到卧室门口，一直到床边才停下，在顺着李萧白暴漏的胸腔，一直到她跪着的膝盖上，形成一个小小的圈。
李萧白，已经转化成死侍的李萧白，在还没有完全转化的时候，自己折断了自己的骨头，扯下了自己的心脏。
一路拿在手里，回到她最爱的人身边，把心脏给他，还是人类的心脏，然后静静的握着他的手，脸上露出安谧的微笑，即使在布满脸颊的鳞片穿透皮肤而显得有些可怖。
“我即使死了，即使化身成怪物，也要把我的心给人，我的心还是纯洁的，属于人类的心脏，它永远属于你。”
是谁在吟诵？仿佛在遥远的天边，又如同在耳畔低语。叶惜惜猛的回头，她的眼神恍惚了。
本来在她身后是一个衣柜，但她有些疲惫的眼睛里却反射出水晶灯的璀璨光芒！
叶惜惜忽然笑了起来，对着安然沉睡，却没有一丝痛苦表情的李潇然道：“没错你们一定很相爱吧？即使死了也能死在一起，比我好太多了。”
波塞冬正在检查李萧白的个人电脑，忽然叶惜惜敲了敲门，引起他的注意。
“你要连夜调查吗？好辛苦的样子。”叶惜惜说道，“你来找我是不是想知道李萧白为什么想给我打电话。”
波塞冬看着面无表情的叶惜惜，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拿起了手机，“我叫人上了收拾现场了。”
叶惜惜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和李萧白平时并没有太大交流，我只能想起来伊甸园里的案件，她说死的那个实力是A级的执行者，一定是黑暗世界的杀手。”
波塞冬点了点头说道，“她也对我汇报了，似乎会牵扯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但我们在黑暗世界的调查一无所获。”
“我忽然想起来有点事，是不是做个口供就可以回去了。”叶惜惜说道。
“不用了，上头有人把你从伊甸园里的案子抽了出来，可能给人安排了其他的任何，不能和这件事在扯上关系了。”波塞冬说道“你如果想到了什么，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可以了。”
“再见，波塞冬先生。”
“等一下。”波塞冬叫住叶惜惜，“我叫人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们还是忙案子吧。”叶惜惜拒绝了，“我不是回家，我又有点饿了，叫出租车去吃点东西。”
叶惜惜走后，波塞冬觉得叶惜惜的反应有些不太正常，那不是普通人的反应。但叶惜惜应该有什么反应是正常的他也说不上来。在学校的时候，他们虽然是一届的，但叶惜惜和高加图一样，没有参加任何活动，似乎每回见到她，她都和高加图在一起。
她是从那个时候，刚上大学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上高加图了吗？波塞冬觉得叶惜惜还真是可怜。
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里，叶惜惜点了一些东西，静静的坐着，似乎在等什么。
这个点已经凌晨三四点了，夜猫子都回去了，早起的都还没醒，快餐店里只有叶惜惜一个顾客，营业员把东西给她就又到后面偷懒了。
吊起的节能灯的光线是微黄的暖光，据说这样能让食物更可口一些。但它们忽然熄灭了，响着嘶嘶啦啦的电子噪声熄灭了，世界陷入一片漆黑。
等它们在亮起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水晶灯苍白而璀璨的光线。叶惜惜还坐在快餐店的座椅上，但她对面多了一个人，一个穿着英伦西装，打着领结，风度翩翩还自带一杯红茶，用正经的，有些鸢尾花和金色花边的名贵的，带着托盘的茶杯。
叶惜惜安安静静的吃的东西，仿佛根本没看见她对面忽然多了一个人。
“你为什么不说话啊？”对方显然不是那种等叶惜惜耐心耗尽的人，主动搭讪道。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能等你说了。”叶惜惜回答道，“反正是你来找我的，你会主动和我说话的。”
那个拍了拍手，笑的阳光灿烂，用一种让人分不清是嘲讽还是赞美的语气说道：“不错，不错，真不错，不愧是下个世界钦点的女主角，的确是有点胆量。”
叶惜惜不说话，但她的大脑快速的分析着目前的情况：
尼德龙根现象吗？还是幻觉系的言灵。我刚才什么都没感觉到，没有言灵的波动，也没有走过来的声音，他想要坐在我面前必需经过我的视线，刚才的灯光忽然灭了，他是利用灯管控制了我的感官吗？
“你可以叫我望天公爵。”见叶惜惜不说话，那个主动介绍自己，“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哦，比如李萧白为什么会变成死侍，比如高加图到底喜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