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摆出不良的态度,交叉着双腿在台子上坐下,给他一个带着骚扰性,挑三拣四的眼神。我控制住声音,傲慢的不可一世的说:“你就是传的神乎其神的南户助吧?本来以为能长成什么样子,今天一看长的也是人样。”
南户助气的沙沙的咬牙,对小白兔命令道:“问她叫什么名字。”
“宅十八娘,你叫什么名字。”小白兔乖乖的传话。
“宅十八…”南户助复述着我的名字,当然我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
“呦,”我打断他,“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宅十八娘,是昨天转来的学生,目前在二年级8班。我最讨厌的东西是自认为高高在上的人类,没有最喜欢的东西。”我停顿了一个继续说,“我现在很有礼貌的问你,帅哥你叫什么名字,你不应该自我介绍一下吗。”
南户助吸口气,努力的平复情绪,恢复到贵公子的状态说“我是……”
“二年一班的南户助,号称‘华丽的贵公子’其实自认为是什么都懂的全能少爷。性格傲慢自负,最喜欢的东西是自己,最讨厌的东西是愚蠢的人类。”我再一次打断他说。
“不是。”南户助争辩道,“我不自恋,也不讨厌人类。”
“啊咧咧。”我捏着下巴坏笑道,“敬爱的大少爷,我有说你自恋吗?有说你讨厌人类吗?我只是说你喜欢自己。”我竖起一根手指说,“上世纪末有一个自恋定理,及每一个人最爱的人都是自己,无论怎样爱他们都是爱自己的一种手段。”
“这是什么学说?我从来没听说过。”南户助道,他怀疑的望着我,“是你瞎编的吧?”
“南户少爷,其实我和你一样,讨厌愚蠢的人类。”我重且舒的说,“不如说我讨厌愚昧,讨厌迷信和落后。我相信你也一样,希望知识和智慧的光芒普照大地,消除隔阂和不平等,让和谐之花开满每一个角落。”
“你是想转移话题吧?”南户助说,“你说的自恋定理是谁提出来的?”
“自恋定理。”我说,“这是一个不被世人认同的定理,因为人类自私的本性,虚伪的思想不容许他们面对灵魂深处,自己的内心世界。正因为如此,我励志写一遍改革性的论文,更深刻的阐明这个定理。在这个定理被世人承认之前,我是不会说出那个人的名字的。一个没有荣耀的名字,说出来又有什么意思。”
“虚伪。”南户助优雅的撇撇嘴,表示他认为我在胡说八道。
“虚伪,多好的一个词。相信南户君也非常喜欢这个词语。”我暗地对游戏小助手说:帮我查一下“虚伪”的意思。
“虚伪:不真诚,表里不一。例句:宅十八娘非常虚伪,大家不要相信她说的话。”
“你才虚伪,只有虚伪的人才喜欢虚伪。”南户助回嘴。
该死,我无奈的按住额头,居然被你们两个人说中了。其中一个还是小助手,我好受打击。现在小白兔傻掉一样站着,还有能不能来个天使结束这次对话。
“你在头痛吗?是因为你没话说了吧?”南户助终于露出得意的笑容。
笑起来的样子还是挺好看的。我失神的望着整齐的白牙,我知道这个状态的我目光虚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无表情,气势凝重。
“我是谁?我从哪来?我到哪去?”我一字字的吟诵道。
“切,终极诘问吗?真够无聊的东西。”南户助虽然表现的不屑,但还是露出思索的表情。
“不,南户。我所说的只是为了解释虚伪为何意。”我高深莫测的说,“因为无法准确的说明,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答案。”
“你现在就是虚伪。”南户助气恼道。
唉——又被你说中了。“是啊,你已经明白虚伪的意思了吧?”我说,“小白兔也明白了吗?”
“我感觉我什么都不知道呢。你们说的每一个字我明白,但是连到一起我就不明白了。”小白兔困惑的抬起头,一脸迷茫不解。
“虚伪的反意词是真诚,真诚很好理解。”我说,“比如现在我饿了,我要吃便当,谁不让我吃我就跟谁急。”我打开便当盒,“赞美黑夜和白昼,赐予人类的口粮。我开动了!”
“小白兔,你记住这个人有病,连吃饭都要作奇奇怪怪的祷告。也许是某个邪教的信徒。我不要和神经病离这么近。”南户助退回几步。
“南户前辈我们要不要离开这里?”小白兔问。
“才不要呢,明明是她不请自来。”南户助忽然恍然大悟道:“宅十八娘你刚才说那一套乱七八糟不明所以的东西,难道只是为了在这里吃饭。”
沉默,沉默。
“你难道一吃东西就只会吃了吗?”南户助观察了我一会,确定我的确没有说话的意思。转向小白兔说:“为什么我的便当还没有买回来?椿君怎么这么慢。”
“抱歉,小助,我来晚了!”话音未落,椿左介抱着三大盒便当,一脸阳光的冲到天台。
“买个便当就这么慢。而且不要叫我小助。”南户助接过一盒便当,“我们也吃饭吧,你已经影响了我吃饭的时间了,靠不住的家伙。”
“抱歉,今天你要的便当刚好卖完了。我等他们现做的。”椿左介看见我说,“咦,怎么宅同学也在这里?”
我继续吃饭。
“别管她了,她一进入到吃货状态就一句话也不会说了。”南户助瞟了我一眼说,“你看我说她是头猪她都不会说一句话。喂,宅十八娘!你还真准备一句话都不说。”
我细嚼慢咽下最后一口饭,清清嗓子说:“是南户同学同意我在这里吃中饭的,这是回答椿君的问题。还有对于刚才南户同学极其失仪的行为,我表示极其的不满和抗议。我的行为严格遵循中国古代先贤孔子的教诲,‘食不言寝不语’。你应该听说过一句话‘半句论语征服天下’。如果你依旧对此表示不尊重,我会用我的气场把你变成同类。”
“是半部论语治天下吧?你故意那样说的。目的是要引起我的兴趣。”南户助说,“我以后不和你说话了,我保证。”
“咦,你们相处的还不错。”椿左介说,“我本来想问问宅同学下午准备做什么好吃的炒饭,结果她现在完全不说一句话了。”
“故作神秘的家伙。”南户助愤愤的撕咬着一块牛排。
“你也不能这样说啊。也许宅同学厨艺真的特别好呢?至少她一定比我们这班的所有同学要好。”椿左介说,“我真的希望我们班能办好茶餐厅。宅同学你的便当是自己做的吗?看上去很不错呢?”
我点点头。
“不能说话你就点头吗,你干脆用手语得了。”南户助讽刺我说。
“嗯,是米饭,煎荷包蛋,鱼块,土豆丝炒辣椒,还有丸子。是什么丸子?肉丸还是鱼丸?”
我摇摇头,是菜泥和着虾肉的丸子。
“不是吗?我能不能尝一个?”椿左介继续说。
我点点头。椿左介顺顺夹走一个丸子。
“很特别的口味呢,有虾的味道,还有菜的清香。果然是自己做的啊,外面根本没有卖这么好吃的东西呢?”椿左介吃完一个又恋恋不舍的看着,“哎,十八娘。我们不如交换一下配菜吧?我天天吃这种外边卖的便当已经吃腻了,你是刚来的同学,不如尝尝我们这里的便当。你看我还一口都没有动过,反正你也不能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说着椿左介把他的便当配菜换给了我。“非常感谢。”
这一步策略应该是成功了,椿左介换走了我做的菜,然后大部分都是南户助吃掉了。看他的表情没有不满,没有不满就是还不错。
“我吃好了。”我整理好便当盒。
“吃饱了就能说话了吗?”南户助明显的挤兑我。
切,谁说傲娇很萌。明明是吃掉我大部分的菜,却一句好话都没有。
“宅姐姐。”小白兔眼巴巴的望着我。
“小白兔没有吃好吗?”我说,“等一下姐姐做炒饭给你吃。”
“炒饭有什么好吃的。”南户助处处不忘打击我。
“不要小看炒饭,炒饭是评价一个厨师的根本。请问南户助同学,世界上一共有多少种炒饭?”
“这样问题我才不要回答。”南户助说。
“大约有几百种吧?”椿左介抢着说道。
“小白兔你呢?”我转向小白兔。
“大概更多一些吧?”小白兔努力的想着答案,他不会是在数吧?
“关于世界上有多少种炒饭,正确答案是两种。一种是不加酱油的炒饭,一种是加酱油的炒饭。”
“这明明是个一点都不好笑的冷笑话!你简直太可恶了!”
“谢谢夸奖。”
“经过二年8班全体同学的投票结果和我们学校南户助同学的点评。宅十八娘同学获得二年8班,本届厨王专题赛的冠军。大家鼓掌欢迎!”班长大人带头啪啪的鼓掌,我呆呆的站在讲台上,望着台下的同学。
你们不会在跟我比赛比谁更无耻吧?明明是说好几个人的,结果只有我一个人啊!让我一个人炒了十几斤的炒饭,然后你们居然都吃了。我看见南户助在一旁得意的笑啊!笑的真可恶,他是想告诉我,我就在学院祭挑战无尽的炒饭吧?
我真的好想念天朝的高中,真的,我发誓。
“宅同学,有没有获奖感言,随便说两句?”班长说完就把讲台交给我了。
“今天我非常高兴。”我说,“我并不是因为我获得荣誉而开心,而是你们对于炒饭的热情,让我看到了炒饭的未来。大家觉得我做的炒饭吗?”
“好吃——”
“大家想不想做出同样好吃的炒饭?”
“想——”
“大家知道世界上有多少种炒饭吗?”
“不知道——”
好配合,果然比南户助强。不过南户助吃惊的望着我,他不会以为我还想讲冷笑话吧?如果我不小心脑袋被门挤了,差不多有一半可能。
“其实今天的炒饭并不是我的最高水准,我的最高水准是我独门开发的炒饭,宅十八娘爱心炒饭。”我说,“所以,没有人能统计世界上有多少种炒饭。只要你有对炒饭的热爱,有慢慢的一颗爱心,你就能掌握你自己的炒饭,那就是你的爱心炒饭!”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由不同的食材搭配,就有不同的炒饭。米饭的软硬,代表了做饭人的不同心意。你们有没有特别想给他做饭吃的人呢?”
“有——”
“那么请加入到爱心炒饭的行列里来吧!我们将以我们的炒饭述说我们的心意。”
“你会教我们做炒饭吗?”一个女生问。
“当然了。”我用诱惑的语气说,“我会把做饭的技巧传授给需要的人。也就是我会手把手的指导你们直到出师。”
“哎,宅同学你是不是要建社团?”班长冒出来问我。
“是啊,美食的俘虏社。”我说。
“是爱心炒饭社吗?”
“爱心料理社,因为我不单单会做炒饭。”我说。
百日攻陷第二日日记:今天我用美食吸引了他的关注。不过在正式的学院祭之前,我要找几个人替代我炒饭。
百日攻陷第三日日记:今天一切进展顺利,加油。
今天开始是学院祭,有南户助钢琴表演。托椿左介的福,我可以坐在第一排近距离欣赏。可以好好观察他到底有多少才能呢?
帅哥弹钢琴,身穿燕尾服。琴声如玉珏,指尖交相辉。说实话我对音乐艺术没什么热爱,我平时连歌都不听。只是南户助坐在钢琴前,他整个人的气场似乎纯化了,面容柔和而沉静。演奏对他不仅仅是演奏,而是一种神圣的享受。从第一个音节从他的手指间流淌出来,狂热的现场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聆听着仿佛天籁的琴声,抚慰着疲惫而焦躁的灵魂。
我痴迷了,至少在他演奏的时候。会场的灯光照着他的身上,那样的明亮,恍惚间他融合进了光明之中,而我也得到了短暂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