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诡异
小姑娘久不使用能力,很快,就坠入了那种无边的无涯黑暗里。
她回到了南城那起案子,重返犯罪现场,在大脑里,重组了一次当时案发的经过。还有,抛尸时那些她之前偏执不愿相信的常理。比如,搬动尸体时需要的一定力量,催/情剂服用后发泄的对象又是谁?
按照她的推测来看,是男的?可目前所有的证据,指向的却是女的?
如果说,最后搬动尸体的是褚梦云一人的话,那褚梦云的力气是还真是超乎常理。只是,冯祎凡跟褚梦云算是接触过一段时间,她手臂上的肌肉线条,也不像是常年锻炼的呀。
下一秒,冯祎凡大脑闪过两个字。
仇恨。
是一种可以让人瞬间充满力量的东西,越深的仇恨,充满的力量更是无法想象。
只是,冯祎凡不解,褚梦云和自己年纪相仿,除却孤儿的身份,哪会有什么过深的仇恨。几乎是灵光一闪,冯祎凡恍恍惚惚的记起了一段往事,让她细思极恐。
冯祎凡从幻境的噩梦里醒过来,浑身冷汗淋漓。一改先前的放松,整个人绷得紧紧的。因为,她似乎知道了褚梦云,是谁。
按照先前的推理,褚梦云和南城死者,应该是曾经为赵顾文卖命的搭档。他们或许是因为分赃,又或者褚梦云是为了灭口的情杀演变成钱财上的凶杀。所以,最早赵顾文派人去泊南山用王水溶尸的两人,应该是南城死者,和褚梦云。
褚梦云杀了人后,连夜回到孤儿院,掩人耳目。避过风头才回到宁市,对外而言是回老家。
尸体被发现的两天前,她和褚梦云、庄生生吃过饭。当时,褚梦云浑身是伤,大夏天的还穿着长袖,说是摔倒伤的。只是,要说是摔伤的就应该有破皮出血的情况,可褚梦云显然没有。
直到尸体被发现,褚梦云来菩市,说是在高速口上看见自己,打算过来帮忙。实际上,一直到自己出车祸昏迷,她都没看见褚梦云。
再到老家的那封信,爸爸墓碑前的酒香,故意引她去孤儿院……
冯祎凡细想之后,发现这么久以来,自己竟然像是活在别人的阴谋里,一步步的踏进去,最后深陷沼泽,挣脱不开。
这么多的破绽,她竟然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尽管如此,冯祎凡还是想不通。自己当年不过与褚梦云有过一面之缘,甚至好心出手相救,又做了什么会让褚梦云这么恨自己?
同时最让冯祎凡细思极恐、甚至冒冷汗的是,从一开始褚梦云就认出了自己来,长达四个月的时间里,一直和自己以朋友相称,一起吃饭、办案,还能和自己嬉皮笑脸的谈笑风生。
褚梦云那么恨她,竟然在她身边忍辱负重了这么久才动手。
直到这一刻冯祎凡才知道,褚梦云有多可怕。
没等冯祎凡想办法挣脱绳子离开这里,地下室先传来了让人毛骨悚然的脚步声。那外头的步伐轻快,也很规律,冯祎凡很快判断出来者是女人。
果不其然,地下室外的一扇应该有不少历史的铁门,因为门开的时候,还伴随着吱吱吱的声音。接着,靠里的一扇被蛀虫咬得破烂不堪的木门被打开。
四眼相对时,冯祎凡浑身绷紧,嘴巴抿成一条线,而褚梦云,勾唇笑得十分温婉。
她那双眼睛,从第一次见到时,冯祎凡就觉得瞳仁特别黑,黑得渗人。如今,她背对着光,更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冯祎凡先开了口,“你想怎么样?”
下一秒,褚梦云的声音出奇的好听。一改先前那种让冯祎凡觉得十分怪异的口音,声线简直可以匹配播音腔。
冯祎凡暗想果不其然,南城那个报案人说得可真对。
“我想怎么样?不是我想,是你。”褚梦云向前一步,“我在送他去死的那天,我就发过誓。一定要让当年害我的人,受到该有的报应和惩罚。”
“我不记得我有害过你。”冯祎凡沉着脸。
话落,褚梦云像是疯了一样的冲过来,恶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双眼瞪得老大的说道:“你没有?你不记得?可我还记得,甚至记得比谁都清楚!这个地方,你知道这个地方是哪里吗?我告诉你,这个地方就是在那天你回去之后,我被那群混混人肉出学校,被带来****的地方。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晚上,也忘记不了把我害成这样的你!”
冯祎凡几乎喘不过气来,大脑缺氧得厉害,四肢被绑的她拼了命的挣扎,结果一点用处都没有。冯祎凡只能利用最后一丝力气,侧身带着椅子往边上倒,方法果然奏效。
褚梦云在半空中就松开了掐住她脖子的手。转而抬起脚,恶狠狠的踩在她的头上,说道:“如果不是你那天好事,非要叫上那些警察过来,那些警察也不会问我的名字、学校,更不会找上我!
那几年,你知道我过着的都是怎样的生活吗?不论我搬到哪里,他们总会找上门来。不论我在哪里打工,他们都会不顾我的求救,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
我想去死,可是我不能死。把我害成这样的人都付出代价,都没收到惩罚,我怎么能比她先死!所以,我一直在等,就是为了这么一天,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
冯祎凡,这种滋味如何?被所有人指指点点,成为他们第一怀疑的对象,饭后谈资,如何?”
冯祎凡被厚重的灰尘呛得直咳嗽,好不容易缓过来,才往上看她。褚梦云那张脸被阴霾覆盖,变得阴深而可怕。
冯祎凡被打晕带走。
她被丢在CS战地前不远处的老式居民楼的地下室里。
那个地方潮湿阴暗,有着呛鼻的霉味。常年没有开封过的地下室,布满厚厚灰尘,像是被世界遗弃的角落一样,消失在世人眼里,又是真实存在过的。
褚梦云学的是律法,用得最好的计谋,是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所以,她把自己的一切秘密,赌在局里,还有自己认为的最安全的地方。
冯祎凡幽幽转醒,脑袋上的黑色麻袋已经被人取走,小姑娘看着角落里废弃又发霉的床垫,氧化了的床单,墙角随意倒放了十来个酒瓶子,还有许许多多老鼠排泄物,混在一起的味道,难闻到冯祎凡忍不住隐隐作呕。
周围暗无天日,唯有头顶上一盏橘黄色的小灯泡,照亮着小小的角落。静悄悄的环境里,有脚步声,和各种各样的交谈声传来。谈不上清晰,又有些混乱。
冯祎凡活动了被打痛的后颈,此刻只想骂打晕她的人,真是不懂怜香惜玉。要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动脚。
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来,冯祎凡突然放松了起来。
很难得,现下突然没了任何人来打扰,她终于有了时间来理清楚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