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北冥神功
“为今之计,也只有试一试这个了,希望管用。”
何长乐吐出一口浊气,想起了一种前世曾仔细琢磨,却根本没有得到半分成果的内功,他眼睛微眯,同时看向李桡:“虽然损人利己,但这货也不是什么好人,若是真奏效了,也是他命里该绝。”
“阁下好腿法,不过若不是我内力不支,也不会落的如此惨,有胆量一招定输赢?”何长乐心中有了计量,淡淡瞥了眼李桡,挑衅说道。
“一招定输赢?”李桡眼睛微眯仔细打量了一下何长乐的伤势,冷笑一声:“你都成了这样,却来和我一招定输赢,我岂不是吃了大亏。”
“没胆量吗?”何长乐嘴角上扬,露出讥讽之色。
“哼,少来激我,来就来,就不信你还能用出什么六脉七脉的武技。”
李桡眸中闪过阴狠之色,短刀再次出现在右手中,耍了个刀花冷冷笑道:“既然是一招定输赢,那就得用出最强一招,我的最强招式乃是刀法,你总不会不让我用吧?”
何长乐嘴角动了动,讽刺说道:“既然你偏要仗着兵器欺负人,我拦也拦不住,要用就用吧。”
“哼。”
李桡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手腕轻抖,短刀消失不见,同时左脚抬起如金鸡独立,扭了扭脖子,猛然下蹬,冲向何长乐。
“同样的招式用两次,不会再管用了。”
何长乐轻笑,脚下步法轻转,做出要闪开的动作。
李桡阴沉一笑,招式仍旧没有变化,只不过换了一条腿踢出。
砰!
何长乐一口老血喷出,不闪不避直接抱住了李桡的一条腿,整个人脸色煞白,精神萎靡,然而脸上却露出了奸计得逞一般的微笑。
李桡瞳孔猛然收缩,诧异何长乐竟然直接吃了他的第一击,连闪都没有闪。
“不对劲。”
他眉头微皱,见何长乐狗皮膏药一般粘在他的腿上,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毛骨悚然感觉,他想都不想,猛然甩腿要把何长乐丢出去,却忽觉大腿之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
“什么妖术,快松手!”
李桡只觉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的内力就像血液一样被从身体里抽出,以至于他全身上下都跟着抽动,每一寸血肉都剧烈疼痛起来。
“哈哈,北冥神功,竟然真的成功了,想让我松手,今天非把你吸成人肉干不可,去死吧!”
何长乐猖狂大笑起来,不仅没有松手,反而将吸力扩大开来,感觉李桡的内力就像水一样被他喝进身体里,迅速补充到经脉之中。
“不好!”
他突然面色铁青,而后转红,胸口发闷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狗曰的,竟然与我的内力不相融合,这下惨了!”
何长乐也是一时情急才用出了北冥神功,却忘记了北冥神功分为两步,第一部分化功不难,难就难在第二部分吸功。
每个人所修炼出来的内力都不一样,有阴有阳,有的阴损,有的却堂堂正正,要将不一样的内力统统化为己用却并不容易,难如往A血型的人体内注射B型血,一个弄不好便会经脉寸断而亡。
虽然发觉了问题所在,然而何长乐再次悲剧的发现,他根本无力将功法停下来。
这北冥神功就像是自己有意识一样,自行疯狂运转,而且越来越快,不到两个呼吸便将李桡剩下的大部分内力都吸到了他的经脉之中。
“惨了,早知道就学丁前辈,只化功不吸功了!”
何长乐心中哀叹,悔之晚矣,却见被吸得浑身哆嗦的李桡目眦欲裂的瞪着他,右手中那把寒光凛凛的短刀再次出现,照着他的后背狠狠捅了下来。
噗嗤!
何长乐此时没有用铁布衫,身上也不存在防护宝甲,被一刀捅了个对穿,鲜血如同喷泉一样溅出老高,洒落在石碑上。
北冥神功不顾何长乐的死活,依旧疯狂的运转着,涌入何长乐体内的内力与他本身的内力相冲,互相之间就像是两支隶属不同的军队在沙场相遇,非要拼出个你死我活。
这么一来可就苦了何长乐,他本就外伤在身,体内又被两股内力对冲,经脉就像放爆竹一样噼里啪啦断裂开来,连带着五脏六腑都跟着移位。
这样的痛苦根本就不是人所能承受的,奈何何长乐想晕都晕不过去,只能看着李桡一刀一刀捅着自己,体内的鲜血如同口水一样顺着刀口哗啦啦往外流。
“够了,小子你快松开他吧,再这么下去,你们俩谁都活不了了!”何涛老泪纵横,儿子在他面前落得如此惨象,他无论如何都承受不住,挣扎着要冲上去,却被一旁的仆从死死拦住。
打斗的两人就像在演戏,缠裹在一起你我不分。
不到半刻钟,李桡的短刀掉落在地上,再也拿不起来,本是壮硕的身板此时干瘦如柴,皮包骨头一般,两眼翻白,口吐白沫,只有身子在不停抽搐,人早已昏迷过去。
何长乐还活着,此刻经脉尽断,涨得像个充气皮球,却根本无力动弹分毫。
北冥神功吸走了李桡所有内力,全部注入何长乐体内,甚至连精气都吸收的一干二净,这才意犹未尽的罢手。
围观的众仆从面面相觑,惊疑不定,都不知道这是个怎样的结果,想要上前去看一看情况,但想起之前李桡的惨状,都怕把自己也粘上,尽皆畏畏缩缩。
何长乐的血顺着身上的刀口汩汩而流,汇成小溪一般渗入石碑之内,由于此次受伤过重,刀口也很大,血液流得飞快,不到一刻钟之后,何长乐终于如愿以偿的昏迷了过去,他胀气的身子也开始逐渐消减,恢复原状。
时间流逝,很快就到了天黑,村口堵了很多人,却就是没有一个胆敢上前去探查一番。
石碑之下,数股淡金色液体从石碑中溢出,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反补回何长乐的体内,与此同时,何长乐体内碎裂的经脉以及移位的五脏六腑都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恢复着。
肉眼可见的一层乌黑淤泥从何长乐的体表渗透出来,浓浓的腥臭味道迎风飘十里,村口的众人尽皆捏紧鼻子,愕然惊疑。
半个时辰之后,被裹了一层黑痂的何长乐终于缓缓醒来,双目睁开的瞬间,两道白芒爆射而出宛若实质一般。
咔咔!
随着他的动作,身上的黑痂碎裂开来,尽数化作齑粉飘散在空中,与此同时露出了包裹在内光滑宛若
婴孩的肌肤。
原本的何长乐长相平平,没有任何出奇之处,可经过此次大程度的洗精伐髓过后,却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种寒芒毕露的气质,连带着那平平无奇的面孔仿若都变得俊朗了许多。
“炼体大圆满了吗?”
何长乐缓缓起身,右手抬起攥了攥拳头,眸中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选择在石碑处与李桡对决,存的便是一旦重伤,可以依靠石碑的神奇之处予以治疗。
“果然不负我所望!”
何长乐用手抚摸着石碑,而后淡淡看向倒在一旁仍旧处在昏迷之中的李桡。
“同样是身受重伤,我不仅能满状态复活而且实力大进,可他却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看来这石碑果然是奔着我来的。”
何长乐眼睛微眯,盯着石碑轻声呢喃:“感觉像是在同恶魔做了交易呢!”
良久,他叹了口气,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看吧,连老天都不向着你,那就别怪我心狠了。”何长乐走到李桡近前,在其身上摸了摸,拿走了对方的短刀,而后伸手将其掐脖拎起,手腕一用力,掰断了李桡的脖子。
临死之前,李桡终于清醒过来,双目死死盯着何长乐,嘴巴微张,什么也没说出来便咽了气。
“是你们自己放人,还是等我一个个把你们捏死,然后带我爹走?”
何长乐走到村口,一刀砍死方才抽了何涛一个嘴巴的仆从,其他人齐齐后退,不敢与其争锋。
这可是两日之内亲手屠了全村权贵的男人,谁愿意轻捋虎须。
“你这臭小子!”
何涛眼含热泪,终于没有仆从拦着,他一掌掴在何长乐的肩膀上,紧张绝望的心情终于在亲手摸到儿子的躯体之后安定了下来。
“何少爷,您尽管将何老爷带走便是,看在方才在您突破之时我们并未轻举妄动的份上,还望不要与我们这些小人一般见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众仆从中走出一个面目刚毅的年轻人,比何长乐小上一些,早在义庄之时他就退出了争斗,此时却赶回来给曾经的同僚说情。
何长乐淡淡点了点头,并未与这些仆从计较,将短刀丢给了何涛,而后来到石碑前,单手猛然一用力,倒拔垂杨柳一般将丈许长的石碑连根拔出。
扛起无字石碑,父子二人并行往清河县走去。
直到何长乐与何涛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众仆从挡住的身后,一个窈窕如小家碧玉般的璧人满脸泪水走了出来。
她失魂落魄的来到李刚的尸体旁,素手轻抬,帮李刚闭上了双眼,抬头看向何长乐消失的方向,俏面冷若寒冰,美眸中寒芒吐露,无尽的仇恨在眼底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