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旧仇新恨
“当我求你了。”
低低的一句话,饱含着渴求和期盼。
面对苏子衿那充满哀求的眸子,罗管家根本就无力招架,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表小姐您就是吃定了老奴怕见您这样,罢了,罢了,老奴依您,这就去把冬梅带来。”
“罗叔,还是你最好。”
“唉,希望侯爷不要怪我才好呀。”妥协的摇了摇头,罗管家转身走出回廊,往西而去。
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冬梅就从西边的垂花门快步走了进来,一走到苏子衿面前就单膝跪地,低着头愧疚自责道:“冬梅无能,无法把消息传递给小姐,辜负了小姐的期望。”
“此事不怪你,舅父想要在自己府里控制一个人再简单不过了,且起来吧。”苏子衿也知晓自己舅父的手段,别说人在他府上,就是不在,只要他不想她知道,这消息就传不到她耳朵里去。
看着站起身抬起头来一脸憔悴的冬梅,苏子衿能看出这几日估计她都睡不好,整日都想着怎么把事情给传给她。
轻轻拍了拍冬梅的肩膀以示安慰。
“说吧,这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姐,这事都是那柳家挑起的,那柳家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一说起这事即使性子被训得沉稳的冬梅也心里忍不住怒意,双眸更是冒火。
“柳家?”苏子衿心底一惊,心中立马浮起了不好的预感。“你且细细说来!”
冬梅点了点头,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出来。
原来这件事并不是昨日发生的,而是五天前的事了。
柳家,也就是柳姨娘的娘家,借着柳贤妃的光如今在朝堂上也算得上有些地位。
柳家男子居多,文武都有涉猎,特别是柳家二老爷柳长坤近年在军中很是活跃,短短五年的时间,一连升了两级,官拜三品左旋将军。
其子柳子辉也跟着随着水厂船高,从千户一跃成了四品步兵校尉。
步兵校尉正是苏子衿大表哥许启明的顶头上司,原本这上下级之间也就偶有交流,平日里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交集,但柳子辉嫉妒许启明的身份和行兵才能,再加上柳姨娘在许家的身份,所以时常暗地里给许启明小鞋穿。
这事军营里人人知道,但谁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这种事哪哪都有,而且许启明自己也不去计较,担心给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安国侯府带来麻烦。
这两三年来一直都是这般过着,直到前段时间苏子衿得了荷穗宴的喜,被封被荷悦县主的事传开了来,在军营里也有些游手好闲的人津津乐道。
一日那柳子辉在军中宴中喝了酒,当着许启明的面道两家也算是亲戚,不若来个亲上加亲,让苏家把苏子衿许配给她做个小妾,让他尝尝县主是个什么滋味。
许启明本就疼惜苏子衿这个唯一的表妹,但碍于对方是上司出言警告,让他不要说这样的胡话。
谁知道那柳子辉不仅不听,反倒越发说得难听起来,说安国侯府倒要倒了还不赶紧找后路,他是看得上苏子衿才给她一个妾做做,这样不受宠的女人,他想要随着可以玩玩就扔。
许启明本也喝了些酒,听柳子辉这般侮辱安国侯府和苏子衿,怒火就再也忍不住了,一时气盛,冲上去就和那柳子辉打做一团。
柳子辉在军营里根本就没受过什么苦,哪里打得过从小就被严格训练的许启明,几招下来就打得他鼻青脸肿,虽然被人拉开了,后许荣也想办法把这件事给摆平了。
谁知道那柳子辉却不肯让这事过去,暗地里多次找许启明的麻烦,更是借了个训练出错的岔子打断了许启明的腿。
武将断了腿,那便就是无用之人了,安国侯府即使再不想惹麻烦也再也坐不住了,这件事最终闹到了皇上那里,可柳家有柳贤妃在皇上耳边吹枕边风,让皇上几句就把这事归咎成了孩子之间的打闹,让柳家赔了些银子就算了。
正巧遇到梁将军被召回来,许荣一怒之下便向皇上请命要挂帅出征,皇上原本是不许,但似有人在皇上耳边说了些什么,最终皇上还是应下了。
今日让苏子衿和许氏来就是想要在出征前见她母女两一面。
“柳家!好一个柳家!旧仇未消又添新恨!”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苏子衿满腔怒火翻腾,眼眸之中更是迸发出浓浓的杀气。
“小姐,这事柳家实在是过分,大少爷如今断腿躺在床底之上根本就动不得。不过现在要紧的是侯爷,这般急急忙忙的出征,只怕…”后面的话冬梅不敢说出来。
“不必担忧,这件事或早或晚都是一样的,有些小人想要借机铲除安国侯府,可出了这金陵城哪里有这般简单。”虽然事发突然,但结果和苏子衿想要的还是差不多。
原本上次安国侯府抓到奸细了之后苏子衿就知晓大舅父肯定会心有所想,本想弄出点事儿来让大舅父下定决心,可没想到却率先出了这样的事情。
不过不管如何许荣都心里深深感到了危机,最终踏出了这一步。
中间的事虽不是苏子衿想发生的,但已经发生了也只能按原计划走了。
不过这笔账她记下了,这件事不会就这么完了。
柳子辉断她大表哥一条腿,那她便要他拿两条腿来换!
“好了,此事我明了了,你且回去收拾东西吧,随后我会跟舅父说,让你去城南的沉香小筑。出了这安国侯府的门,你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给我看紧柳家家二房,特别是柳子辉,一举一动每天都要给我汇报,知道吗?”
“是!奴婢知道。”
冬梅重重的点了点头,回身按着来时的路快步返回,生怕慢了一步耽误了苏子衿的事。
见冬梅离去,苏子衿的目光也渐渐收了回来,转身顺着回廊往西院的垂花门去。
每走一步,苏子衿的脚步就越发的坚毅,眼眸里的杀气和冷然也越重一分,直到走到许启明的院门前,才把所有情绪收起来,仿若没事人一样走进院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