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母殇 一
越国明和四年.
长平之役以玄国名将--罗轩兵败战死,虎豹骑投降虞军为结尾。对此后人无不对扼手叹恨,如是再守半月,胜负犹不可知。
可历史就是这般,没有一方的遗憾,就没有另外一方的功成名就。
在长平被攻破的第五日,虞泽大军继续北上。上狼一城的守将在得知罗轩是如何死后,他重重叹息一声,割下自己的战袍,默然无语。
在谋士的建议之下,他将逃窜至上狼城的王笠骗至营中,秘密安排的重甲武士乘着王笠等人大醉,将王笠的人头割下。
再隔一日后,他提着王笠的人头开城投降。
随着上狼守城之将的投降,虞泽和李子骞率领着大军一路朝北,势如破竹。
于此同时,在鲁国和玄国邯郸也是暗波涌动。
鲁国境内,在南边楚将姜夔配合着过涯与李浩将战线推向曲阜。而在西边,鲁国大将商邪虽然吸取了教训,重新将札达尔的烽燧铁骑赶入草原,可在南边的楚军又让他蹑手蹑脚,牵制住了他部分的兵力。
半月后,一封出自鲁国国主的书信以最快的速度送往玄国,同时鲁国国主暗自派人催使乐雎稳住秦、魏两国。【零↑九△小↓說△網】
而在玄国邯郸城内,江巽在收到罗轩死讯,他哀伤不已之时。羽族剑客在侠盟的护送之下成功将信札交到了玄国大臣司徒又以的手上。
兵隔着五城就是可到邯郸,李子骞望向南方,指着鲁国的方向,对着项一鸣说,“贤弟可去准备一下,鲁国那儿恐怕要有劳你跑一趟了。”
项一鸣闻言,他湛蓝的眸子轻轻的缩了缩,敛眉而问,“鲁国那方来求救信了吗?我们才攻破长平不久,想必消息才传到那儿。”
“应该快来了。”李子骞叹了口气,望向项一鸣,“贤弟,你应该知道我是天机阁战门之人。”
项一鸣在听到李子骞的问话后,他点了点头,“以前有些怀疑,只不过还没问你,在长平城池之下,你就没在掩饰了。”
“贤弟可真是个慧藏于心之人,你知道很多,可为什么都要埋在心里啦,有些事情藏久了,心就苦了。”李子骞苦涩的咧开嘴,看着这个一向话极其少的四弟。
项一鸣没有回答,他只是避开李子骞的目光,望向远方。
“唉,生时何须默然,死后自会无言。”李子骞叹了口气,“楚将过涯和姜夔想必就是如我一样的人,出自战门,在楚军冒进的状态下,鲁国形势恐怕不好。”
见项一鸣不语,李子骞自顾自的的说起。
“哦,战门。”项一鸣点了电头,侧转声要离去的时候,他忽地问起对方,“那是个怎样的组织?”
“千年前,史上第一个帝王--商武帝建立了天机阁,天机阁分为战门,影门,杀手门。”李子骞回答,头颅轻微的仰起,看着蔚蓝的天空,“三门分别负责战争,消息以及暗杀,是个为帝王负责的机构。”
项一鸣听后,他迈其脚步,朝远方走,“当两块大陆再次被统一,天机阁也会再次完整,是吗?”
“嗯,”李子骞点头,天机阁三门在战乱时代,它们服务的对象不同,可当帝王降世,它们将再次合拢,为同一个人服务。在帝国的初期,巩固帝王对这个天下的掌控。
“噢”项一鸣应声,手中霸刀紧握。
“贤弟,你可是知道前周国有位名将,他与你同性。”李子骞望着项一鸣的背影,他眉锋一挑,“你手中之刀是他之物?”
“他是我父亲,你是战门之人,想必你见我的第一眼就已经怀疑了吧?”项一鸣回头,双鬓黑发拂动,眸子平静而忧伤。
李子骞在项一鸣的凝视之下,他点了点头。一个三年不鸣,一鸣惊人的战者之子,又怎会是泛泛之辈。李子骞又是忽地觉得项一鸣离他好远,哪怕人近在天边。
二人没有在说话,项一鸣朝着军营而去,去做一些准备。
在项一鸣走后,李子骞背后的一巨石之后,缓缓走出一个女人,她的眸子一个天蓝,一个板栗,充满着诡异。
“拓拔倩,来了如此久,为何不早点出来。”李子骞看向那个女人,他嘴角有着笑容荡漾开。
“你们两个不都知道我来了吗?你和他一样,只是装作不知而已。”拓拔倩望着项一鸣离去的那个方向,缓了半会儿,她开口。
“你的母亲来找过我,她告诉我那个预言。”李子骞背着拓拔倩,只是一股脑的看向远方,语气无悲无喜。
“我知道,我见到我母亲了,她要带我走,可我不愿啊!”拓拔倩侧转头看着李子骞的背影,“你信那个预言吗?”
“那你信吗?星宿师。”悬崖边上的山风拉动李子骞的衣袍,他背着手,语气变得低低的。
拓拔倩听后,她开始不言,望着蔚蓝的天空。她知道她的命轮早已开始转动。她是星宿师,在项一鸣那年离开越国的时候,她望着满天的星宿,开始计算着他们两人再次相逢的时间。
“我信啊,这是天给予我们各自的命啊!冥冥之中一切的一切早已安排好了,而我们只是这天操控的木偶,这是一场乱世中的大戏。”拓拔倩走到李子骞的身边,和他并排的站着,望向山脚下无垠的青青芳草。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呢?走吧,走吧,跟着你的母亲离开这儿,去远方。”李子骞听到拓拔倩的话,他开始哀伤,眸子黯淡了下去。
“冥冥之中的事,我逃向哪里呢?”拓拔倩低语,脑海中又是想起了项一鸣的身影,“而且我是真的爱上他了啊,年少的时候,他那般的人把他所有的恩宠都给了我。”
“如果这是命,我也想看看那个曾经宠我的男人,他会怎般的伤害我。我算到了结尾,可却是看不到过程。”拓拔倩言语幽幽,眸子上有着一层薄薄的水气。她站在时间的这头,明明可以看到时间的另外一头,可她永远不知道在这过程中,她和项一鸣将是要如何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