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敢，其实本身就是一种善良
直播过程里张小贱出手一闪而逝，根本就没人看清，只看到一阵亮光闪过日月神教的人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通过慢镜头回放，却是可以将张小贱掏出飞刀、甩手发射、飞刀命中日月神教举着武器的手的手腕这些过程都看得清清楚楚。
“尼玛，居然还真的不止会轻功。”
“古龙小说对武功的描写没有金庸那么细致，著名的也不多，不过小李飞刀在整个武侠世界也算是神乎其技的吧？”
“我有点好奇小李飞刀遇上独孤九剑、葵花宝典和辟邪剑谱会如何？”
“你的想法大家都懂，我也希望来到笑傲江湖后小李飞刀没有那么神奇，这样令狐冲啊林平之啊东方不败啊这些人都能挂了主播，不过我看悬。”
“我去，还真有人穿越到了笑傲江湖的世界，而且还是带着古龙小说的武功去的，噱头十足啊。老婆，快来看穿越者。”
张小贱跟曲洋一个照面的工夫，直播间里的在线人数已经超过了八百，所有人都在瞪大了眼睛看。
张小贱本来就已经很欠揍，装逼的样子更欠揍，此刻他已经转变姿势，弯曲着一条腿手臂搭在膝盖上，手里把玩着飞到侧身面对底下那些日月神教的人。
“天上地下，从来没人知道他的飞刀在哪里，也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发出来的，刀没有出手之前，谁也想象不到它的速度和力量。”
“天上地下，你绝对找不到任何人代替他，飞刀还未出手，但刀的精神已在，这不是杀气，却比杀气更让人胆怯。”
这原本是形容李寻欢的话，此刻张小贱说出来完全就是在自吹自擂，直播间里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段话怎么听着很是熟悉？”
“这是古龙描写小李飞刀的话，当初看小说的时候觉得非常牛逼，现在看着确实非常装逼，尼玛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啊。”
张小贱就是在装逼，“小李飞刀永远只会出现在它该出现的地方，那就是敌人的喉咙上，这次废了你们一只手，下次就要你们的命，要试试能不能抵挡吗？”
他并没有杀人，每次射出了五把飞刀，一瞬间之内就出手了七次，每把飞刀都准备命中手腕，无论是速度、出手还是力量都没有辱没小李飞刀。
“曲洋，你辜负了东方教主对你的好意，执迷不悟的跟正道中人勾搭成奸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这次算你走运，我们走。”
底下领头的人放了一句话狠话，带着手下就匆匆忙忙的离开，明知不可为也只能灰溜溜的闪人，不过这些家伙倒也硬气，手上插着飞刀居然一声不吭，好像完全没受伤一样。
要换做张小贱，他觉得自己是没这魄力。
日月神教的人退走了，曲洋还是一副老神自在的表情，道：“小兄弟，这一手飞刀绝活耍得漂亮，我还得谢谢你手下留情。”
张小贱收起飞刀，转身面对曲洋就道：“这倒是奇了怪了，他们可是来抓前辈你的，你居然一点都不怨恨，反而还替他们感谢我？”
“我的所作所为虽然为神教所不容，但我曲洋怎么说也是神教长老，而他们都是我教中人，有怎么忍心看着他们命丧于此。”
“好像说得有道理，毕竟都是自己人嘛，其实要不是有刘正风这事，他们对你应该是毕恭毕敬的才对，绝对不会兵刀相向吧？”张小贱收起飞刀，用手指掏了掏耳朵。
曲洋笑了笑不置可否，“倒是小兄弟你居然会对我神教中人手下留情，这可就让我意外了，你们这些正道人士不是对我神教恨之入骨，只要见面势必就要不死不休的吗？”
“前辈啊，其实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何为正？何为邪？”
张小贱站了起来负手迎风而立，曲洋微笑着看着他没有接话。
他就一脸的悲天悯人，道：“我朝建立之前，明教在江湖中也一直被称为魔教，被所有正派人士所不容，但最终赶走了蒙古鞑子光复了我华夏河山。在下不清楚日月神教和明教是否有关系，却也感觉有诸多相似的地方。”
“也许魔教中确实有人作恶多端，但正道中未必就全部都是好人，所以到底何为正？何为邪呢？在下看来，正不是罪，邪也不是罪，唯有恶才是罪，无恶者不管正邪都不该死，为恶者不管正邪都该死。”
“他们虽是魔教中人，但我不知道他们是恶是善，所以才没有取他们的性命，仅此而已。”
在《笑傲江湖》里张小贱这番话绝对算是惊世骇俗了，江湖中人所认定的是非黑即白，到底什么才是正什么才是邪，这个问题可也困扰了令狐冲很久，也算是这本小说的一个命题。
他这话说出来放在正道中人面前是大逆不道，在曲洋面前则正好相反，从表情上就已经可以明显看出来曲洋对他已经是刮目相看，有了好感。
直播间里，观众们再次炸开了锅。
“我靠，这次装逼有些清丽脱俗了啊，这套糊弄人的理论看多了小说的读者哪个不知道？”
“确实都已经是小说里面写烂了的东西，问题是曲洋又不是现代人没看过那么多小说，所以还真能糊弄他。”
“我已经知道小李飞刀是怎么发射的了，我好想告诉所有笑傲江湖里的人。”
“前面+1，你说出了我的心声，这种知晓一切却又插不上手的感觉好憋屈。”
如果能够做到，他们肯定会给《笑傲江湖》中的人各种提示，可惜他们只能作为观众开着上帝视角干看着，无能为力，所以也就特别憋屈。
“奶奶的，明明是主播这贱人不敢杀人，居然还摆出一副高深的样子去忽悠。”
“我也肯定主播手下留情是因为他根本不敢杀人，作为一个现代人，有几个敢杀人的？”
“没错，看看之前余人彦被杀时他那副表情就知道了，身为一个普通的大学生面对杀人都做不到坦然自若，没逼到份上谁能下得去手杀人？”
“我们坐在电脑面前看着都感觉渗人，更别说是亲生经历，这点来说主播的心理其实已经算是够强大了。”
直播间里开始了新一波的讨论，这时候在线人数已经突破了一千大关，可以预见的是，接下来还会有越来越多的观众挤进来。
所有观众都知道张小贱是在忽悠，然而曲洋还真的被忽悠了。
他拨弄了两个琴音，叹道：“如果天下人都能像小兄弟所想一样，那这天下就太平了。”
张小贱笑笑又坐下来，道：“天下我管不了，我所能管的只是我飞刀射程之内。”
“豪气，爽快。”曲洋赞了一声，飞快的拨弄琴弦，琴声铿锵有力让人热血沸腾，似乎是以此来表达对张小贱的佩服。
好半响之后他才停下来，双手按住颤抖着的琴弦，道：“小兄弟，既然你看得如此深远，对我也没有任何成见，那么是否我可以帮我一个忙。”
“跟刘正风有关？”
“没错，刘贤弟八月十五就要金盆洗手，我毕竟是神教中人不方便出面，所以想请你帮忙，代我去见他一面。”
“如果只是见面我想就没有必要了，如果是要交代后事在下倒是乐意帮忙，当然也有一个前提，还望前辈不会吝啬。”
曲洋抬起头，怔怔的看了他一眼，“哦，你先说你的要求是什么？”
张小贱就道：“无他，笑傲江湖曲而已。看来前辈已经是视死如归，想来也不会介意将你二人所做的这曲谱给在下吧？”
曲洋又低下头，轻轻的拨弄着琴弦，悦耳的琴声再次在森林里回荡，合着琴声轻声问道：“你肯定我这一去会死？”
“肯定。”张小贱轻描淡写的点点头，“魔教已经容不下你，正派也容不下刘正风，天下虽大你们又能去哪里？前辈不会天真的以为你跟刘正风来往的事情，正派中没人知道吧？”
在曲洋的手里，琴声依旧平缓，一个音都没乱，“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这辈子能够遇到刘贤弟是我曲洋之幸，生与死又有何关系？”
“我知道，刘正风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张小贱点点头，道：“你们是俞伯牙和钟子期，可以为知己将生死置之度外，在下深感佩服，发自肺腑的佩服。”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只不过，这可不是你们死了就能完事的。前辈，你还有一个孙女曲非烟，刘正风更是家大业大有妻有室有儿有女，全部都要搭上的话值得吗？”
曲洋听后手不由自主的一抖，亲生终究还是乱了。
“小兄弟，你为何知道得如此多？”曲洋抬起头来看着张小贱，这次是充满了警惕。
“真的，其实在下知道的远比你现在想得还要多，不过对前辈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坏事。”
张小贱很肯定，曲洋最终还是会相信他的，要不然刚才不是白白的忽悠了，形象已经打造得很到位，所以不用担心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