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第一百零一章
任务没成功，不过也差不多。
233号蹲在地上画圈圈, 嗓音一点点小下去, “我现在已经接近瘫痪，一旦你的测评结果符合要求, 就会被分配给下一个系统。”
唐恬直觉它里有话，抿起嘴角不悦等它的下文。
“被分配给下一个系统，你的所有积分清零。”233号叹气，“也就是说，你必须通从头开始刷经验, 甚至可能需要完成超越底线的任务。”
“超越底线？”唐恬轻嗤一声, 不客气地给了它一双白眼，“你还有底线？”
根据它这段时间的表现，就算没有记忆她也知道，垃圾系统超级不靠谱。
她很怀疑, 它是最初级的测试系统。
这种系统就跟早年的电脑系统似的，被淘汰并且烂成筛子, 运气好点能顺利通过然后升级, 进入下一轮测试。
运气不好的, 往往从测试开始就出问题, 然后就是不停的出BUG, 或者不停的杀毒。
她绝对是运气最不好的那个。
“你的资质只能绑定测试系统。”233离她远一些，委屈巴巴诉苦, “事实上, 如果系统没出错你根本不可能会有外挂, 完成任务之余还要达成娱乐圈十八线屈辱成名史成就，才能继续活下去。”
金主系统里的每个金主，都是千挑万选的好么。
“这么说，我该感谢你？”唐恬讥讽一句，蹲到地上看它，“你现在想我怎么做？”
她确实贪心了，明知道傅云笙不会属于自己，还是想争取一下。
万一成功呢。
就算是一场梦，她在梦里也是快乐而幸福的，有相爱的爱人还有宝宝。
“我现在完全运转不起来，几乎要被外挂架空了。”233号流下心酸的泪，“作为一个最初级的测试系统，我也是有梦想的。”
唐恬不想听它废话，丢下一句找到办法再出现，心事重重地回归现实。梁老今天下午就会收她为徒，还会送她一张亲手斫制的上好古琴。
收徒的理由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她从来就没见过梁老。
按了按眉心，唐恬看着顾安雯，有些恍惚。她刚才说了什么，自己完全没注意听，幸好信息及时存储。
缓下情绪，她往后一靠，抱着手机苦笑打断她，“你现在计划了也没用，国庆《相师》上映，跟着是《局外人》接档，我得跑宣传上通告。”
“我不管，你只要签下来就行，我跟霍宁打过招呼，她说一切以你的意见为主。”顾安雯不依不饶，“我这个本子完全是为了你写的，你一定妖言。”
唐恬打量她一阵，忽然说：“你不会是也爱上我了吧？”
顾安雯：“……”
唐恬被她的样子逗笑，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真不是她矫情，而是时间上安排不过来了。
《偏偏你不知》情人节上映，配音配乐都要半个月内完成，还要送审。跟着是《局外人》后期和配音，还有霍宁谈下来的代言、杂志拍摄。
宝宝到了月份之后，她基本就不能动了。
也就是说，一年的档期完全排满，一天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这样，这部戏押后一年拍，我先拍别的片子，但是你必须要来演女一号。”顾安雯做出退步，“本子真的非常好，你相信我。”
话说到这个份上，唐恬也不好推迟了，勉强答应下来。
反正还有一年呢，谁知道会出什么样的变故。
这事谈妥，她往窗外瞄了眼，随口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装逼。”顾安雯无奈耸肩，“逗你玩的，去帮我镇场子，很快就能完事。”
唐恬挑眉。
顾安雯脸红了下，解释说她的工作室搬了新家，结果楼上是家讨债公司，这些人见她工作室里大多是女孩，有事没事下楼骚扰。
打了几次报警电话，这些人依旧我行我素，搞得手下的员工一个个提心吊胆，不敢上班。
“你怎么不找江辞帮你搞定？”唐恬纳闷。
江辞开赛车场，认识最多的就是流氓地痞了，他本人就是个地头蛇。
“他现在佛的不得了，每天陪着女友备孕，门都很少出了。”顾安雯说着忍不住笑，“据说是因为被某个大佬恐吓。”
唐恬：“……”
江辞这甩锅的本事也是绝了，自己想要上岸就上呗，拿她当借口。
顾安雯又是一顿笑，岔开话题跟她聊些有的没的。
说话的工夫，车子缓缓停下。
顾安雯先下车，唐恬跟后。这会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大厦里没什么人。
唐恬在剧组吃了点饭，肚子倒是不怎么饿。顾安雯是那种遇到问题必须马上解决，吃饭喝水都不重要的急性子，也不觉得饿。
乘电梯上楼，工作室门外不意外的围着三四个小年轻。几个人隔着玻璃门偷窥，嘴里开着十分下流的玩笑，不停起哄。
顾安雯沉下脸，故意清了清嗓子。
唐恬双手抄在羽绒服的口袋里，漫不经心的打量一圈，抽出左手示意顾安雯站到自己身后去。
工作室位于楼层东面，离电梯厅很近。
打不过，逃起来也算方便。
“哪儿来的小杂毛？”唐恬在距离几个小年轻三四步的地方停下，抬高下巴似笑非笑，“里边的姑娘是不是特别漂亮。”
几个小年轻总算听到她的声音，不约而同的回头。
“哟，原来是刚走红的大明星。”其中一个认出唐恬，意味深长地朝同伴使了个眼色，抬脚朝她走过去。
唐恬站的位置本来就不远，见他到了自己抬脚能提到的地方，脸色沉了沉，抬脚踢过去。
“嘭”的一声，小年轻在空中行成抛物线，重重落到地上。
顾安雯：“……”
剩下的三个小年轻：“……”
“里边的姑娘漂亮吗？”唐恬迈开脚步，慢条斯理地逼近过去，“每天这么偷窥是不是爽呆了？”
几个人吓得脸色发白，推搡着一步步往后退。
唐恬停下来，嘴边浮起嘲弄的笑，“以后还来吗？”
“不来了！”当中一个普通跪下，举着双手抱拳求饶，“姑奶奶，你放过我们吧。”
倒上那个这会还没爬起来，见状又扑下去干脆趴着不动。
唐恬抬头，看了眼装在走廊角落里的监控，狡黠一笑。“走吧，再来找麻烦我直接上楼找你们老板去。”
几个人一听，顿时如蒙大赦，争先恐后往外跑。
唐恬及时伸出手，抓住领头那个胳膊稍稍用力。
“奶奶！”那人“扑通”跪下，痛哭流涕：“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我说了让你们走，没说不打你们啊。”唐恬一脸无辜。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剩下那俩吓惨了，后背贴着墙慢慢往外挪。唐恬斜乜一眼，抱起手臂似笑非笑的往后退了一步，“乖乖过来让我打，还是等我出手？”
“奶奶，我们让你打。”两人缩着脑袋，犹犹豫豫地挪过去。
唐恬一手一只，抓住他们的胳膊稍稍用力，跟着手一松，回头冲顾安雯笑，“开门，我参观下。”
顾安雯回过神，在一片哭爹喊娘的惨叫声中，笑吟吟竖起大拇指。
江辞诚不欺她……
唐恬根本没时间参观，等着那几个小年轻连滚带爬的消失不见，她揉了揉肚子，拉顾安雯去吃饭。
估计是刚才使劲了，胃里忽然觉得好饿。
顾安雯也饿了，开心请她去附近的餐厅吃饭。一开始，听说唐恬跟傅云笙在一块，她心里是有点点不舒服的，毕竟是她前未婚夫。
后来找了男朋友就没这么想了，反而庆幸自己早早放手，加上唐恬确实好相处，就真心把她当朋友看了。
一个完全不会因为她是导演，就使劲巴结的朋友，磊落、坦荡，让她没法不爱。
吃过午饭，唐恬回到片场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许慎在检查摄像机，准备拍凌慕华和黎雪君的最后一场对手戏。
过了一会，小宝跟程巡出现在片场。
小家伙怀里抱着一大束的玫瑰花，一见到她马上飞奔过来。唐恬担心他摔到，快走几步迎上去一下子把他抱起来，“宝贝儿，今天怎么有空来看姐姐？”
“今天周六，他上完围棋课就给我发消息，非要过来。”程巡一脸无奈。
唐恬亲了亲小宝的脸蛋，环顾一圈不见傅云笙，稍稍安心。
肚子里的宝宝月份还小，他就已经禁止她做很多事，最重要的一条是不能抱小宝。
理由是担心他的腿会踢到她的肚子。
小宝发育确实有些迟缓，但绝对不会踢到她的肚子。
道具准备完毕，群演开始就位。
唐恬抱着小宝往后退了退，转头去找芝芝。程巡见状也跟过去，几次想把小宝接过来，小家伙一脸‘不要打扰我跟女朋友相处’的表情，拒绝要他抱。
“沈裴然！”傅云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黑口黑面地瞪他，“自己下来，不然丢你出去。”
程巡差点想撞墙。他现在是季燃不是傅云笙，幸好片场里工作人员没几个知道小宝的底细，不然今天的热门就有的看了。
小宝非但没有下去，反而搂紧唐恬的脖子，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唐恬明知道他在装，还是忍不住心软，“季燃，你跟小宝很熟啊？”
傅云笙：“……”
程巡笑得直打跌，“小恬恬，你不知道吗？”
唐恬无辜眨眼，“没人告诉过我啊？”茫然的样子演得真真的，一点都不掺假。
程巡正要调侃，凌慕华忽然过来，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唐恬，你儿子都这么大了啊？”
程巡当即黑脸，在傅云笙出声之间伸手拦住他，冷冷勾起唇角：“你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