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猝死
为了不让叶伤寒为自己担心，话音刚落上官灵芝忙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怎么说听雨也是警察，等她来了，一切就都好办了。伤寒，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这里没事的呢！”
上官灵芝生怕周围的人会迁怒于叶伤寒，小声地解释了几句的同时便要将叶伤寒推开。
在叶伤寒的印象里，上官灵芝从来都是一个金光闪闪的美女，无论何时何地总能保持着荣冠焕发、神采奕奕的状态。
可如今面对十几个披麻戴孝的医闹家属，面对死者的遗像，上官灵芝显得格外憔悴，而且叶伤寒看得出来，她强装镇定的眸子里难掩的都是慌乱和害怕。
可即便这样，上官灵芝竟还在为叶伤寒考虑，生怕叶伤寒会因此而陷入麻烦中。
将上官灵芝不住推攘自己的动作看在眼里，叶伤寒于心不忍，便干脆当着众人的面一把将上官灵芝拉入怀里，说：“你这个笨女人，这种时候你觉得我会坐视不理、离你而去吗？”
“伤寒，你……你干什么？快……快放开我……”
上官灵芝没料到叶伤寒竟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将她搂入怀里，她愣了一下的同时慌忙要推开叶伤寒。
此时她正被十多个披麻戴孝的死者家属控诉、指责、谩骂，周围又有上百名围观者指指点点，而且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她家小区的。
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能躺在叶伤寒的怀里呢？
可叶伤寒却不管这些，他紧紧地搂着上官灵芝，一字一顿地说：“臭女人，我不管你愿不愿意，天塌下来我都替你撑着，你只管躲在我的怀里就行。”
“你……你这个混蛋怎么可以这么霸道？”
上官灵芝气不过，用力骂了一句，可不知道为什么，她骂归骂，但却不再挣扎，反而还有意无意地抱紧叶伤寒的腰。
她觉得自己脑袋有些昏沉、有些晕眩，以至于她懒得再去考虑围观众人的感受，就这么委屈巴巴地躲在叶伤寒怀里。
她幽幽地说：“伤寒，我之前在手术台上的确违规接了电话，当时小魔女打电话给我来着，我怕她出了什么事，就……就没忍住。”
叶伤寒早就猜到这事与小魔女有关，毕竟上官灵芝是康城一医非常出名的医生，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此时听了上官灵芝的话，叶伤寒顿时气得不行，说：“那个臭丫头打电话给你干嘛？”
仿佛是犯了错被抓现形的小孩，上官灵芝用更小声的语气说：“她……她问我什么时候下班，让我回家的时候顺便给她买羊肉串来着。”
“这个死丫头，我非催死她不可！”
叶伤寒暴跳如雷，骂了一句的同时作势就要去车上把小魔女拧出来打一顿。
躲在车上的小魔女注意到叶伤寒恶狠狠地瞪向自己，吓了一跳的同时赶紧伸手捂眼。
上官灵芝见状，也不知道从哪生出来的力气，一把就将才来得及转身的叶伤寒给扯了回来，她说：“伤寒，你先别急着生气，你要知道，我之前做的是一台很简单的外科手术，就算我违规接了电话，可刘老先生也没有理由猝死才对。”
说着，上官灵芝忍不住看向不远处那名死者的尸体，一脸疑惑地说：“刘老先生是前天晚上不小心摔断了腿而住进我们医院的，除了左腿粉碎性骨折之外，全身上下再没有半点伤，也没有其他可能导致猝死的病症。考虑到他伤得不重，手术时没必要全身麻醉，我们专家组便采用了局部麻醉，当时我给他做接骨手术时，躺在手术台上的他还能和我有说有笑地聊天呢，而且我也是征得了他的同意才接的电话。可是……可是我挂掉电话的功夫，刘老先生的心脏就突然停止了跳动，毫无征兆地猝死……”
说到这里的时候，原本很冷静的上官灵芝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她一脸无助地说：“伤寒，这件事实在太诡异了，我从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呢，甚至就连刘明川院长也说这件事前所未有，闻所未闻，堪称医学史上的不解之谜。”
因情绪不稳定，上官灵芝的一番话说得很没有条理，叶伤寒努力消化，很快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他说：“那你接电话用了多少时间呢？”
“四十二秒而已。”
上官灵芝掏出自己的手机翻开通讯记录给叶伤寒看，她说：“当时小魔女是拿我表妹听雨的手机打给我的，我因为在做手术，自然匆匆说了两句就把电话给挂了。也是在我挂电话的同时，刘老先生的生命体征突然急速衰减，只一分钟不到他就猝死。再之后，刘明川院长亲自出手，带领二十多个专家对刘老先生的遗体进行了检查，始终没有发现导致刘老先生猝死的病因。为了对刘老先生的家属有个交代，院方便抓着我打电话的事情不放，将我给解聘了……”
“动手术之前就检查过，死者除了腿部粉碎性骨折之外，全身上下再没有半点病症，甚至手术进行的过程中死者还能有说有笑地聊天，但紧接着突然毫无理由地猝死？”
脑子里细细梳理过上官灵芝的一番话之后，叶伤寒便忍不住将注意力移向死者的尸体。
之前叶伤寒虽也无意中看过死者的尸体和遗像，但注意力更多的是集中在上官灵芝身上，他此时再看死者，不禁面露惊讶之色，说：“他不是六味堂的老板吗？”
李柔当初还在康城念书时，课闲之余一直在六味堂做兼职，叶伤寒有一次正好遇到，对六味堂的老板有过一面之缘，正是眼前的死者刘老先生。
“是的。”
上官灵芝微微点头，说：“刘明河老先生的六味堂在康城中医界挺有名的，而且他还是刘明川院长的堂哥，昨天在手术台上，我和他聊了很多中医相关的知识呢，可惜世事无常，老人家转眼的功夫就去世了，唉。”
叶伤寒前脚刚到上官灵芝家小区，莫听雨紧接着也带着好几个同事开警车呼啸而来。
刘明河的家属们虽恨不得手撕了上官灵芝，但因为有警察维持秩序，十几个披麻戴孝的人就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站在一边听上官灵芝和叶伤寒说话。
此时听到上官灵芝感慨世事无常，为首那名身穿孝服的女人再也忍不住了，她冲开挡在她面前的莫听雨和另外一个警察，恶狠狠地来到上官灵芝面前，抬手一耳光打在上官灵芝的脸上。
女人恨声道：“就是你害死了我爸，你现在还有脸在他的遗体面前唉声叹气？”
叶伤寒的注意力一直在刘明河的尸体上，等他反应过来时，上官灵芝竟已经被刘明河的女儿一耳光打得摔在地上。
莫听雨眼疾手快，已经将上官灵芝扶起来，叶伤寒则瞪向刘明河的女儿刘燕，怒气冲冲地说：“你怎么可以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