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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代春莺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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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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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郭丽丽红了眼了, 那钱她数着得十张吧,黄炜业钱少给二十,郎菊南给了八十。郎菊南是真有钱, 这时候安稳了, 大金条进了银行出来就是钱啊。

  “小宝啊,让你爸给收起来啊,到时候一起给存上, 你长大了用。”郎菊南就把钱从黄莺手里拿出来, 给装在一起了,黄炜业去银行的时候可以存起来。

  这时候吃饱了没事干, 明儿一早他们家不拜年, 要去烧头香,还是那个悬泉寺。按理说半夜得吃顿饺子, 可是家里面那三个都不吃这顿的。

  郭丽丽不去寺庙, 她不信这玩意, 她娘家就没一个信的。缺吃少喝的哪有那么多信仰和寄托, 全靠粮食活着吧!

  早上起来天还黑呢, 你说她就听见黄炜业起来收拾了。家里面炉子都是一直烧着的, 晚上睡前一炉子的煤,半夜起来再加。

  黄炜业把炉子烧旺了,然后把火炭捡出来,放在一个陶瓷盆里, 还是去暖一下车里。孩子这么大, 一岁多了, 还是没让出去过。

  自己回头就做饭,把昨晚留的肉拿出两块来给蒸上了,又做了白菜,都是一点。他就吃昨晚剩的,对付对付就行了。

  “爸~爸~”

  郎菊南出来,黄莺就看到她爸了,可劲的开心,锅里那肉味散出来可香了。

  “来,洗洗脸,爸给擦擦脸就吃饭啊。”黄炜业就拿着一块手绢,浸了热水擦,擦完了再给涂上蛤蜊油,你说就这么细心的一个人。

  结果还没吃呢,外面就开始闹腾了,拜年的孩子都知道哪家买什么糖,哪家糖好吃,哪家糖比较多。

  所以没窜窜几户,就到了黄家。去年来的时候没见过黄莺,今年进门就看见了。人家腿上抱的肯定是亲生的,就那么一个,肯定是那个小哑巴。

  虽然会说话了,可是你当初这绰号还是保留了,孩子就这么执着。

  “黄叔,过年好啊,大吉大利,恭喜发财。”

  “黄叔,妹妹,新春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

  一溜的抖机灵,这群孩子全是附近的,都是各个大院的,父母都认识。不过这群里面肯定就是以前部队里面的,不然不找到黄炜业这里来,父辈都是认识的。

  郎菊南赶紧从里屋出来拿糖,她早就准备好了,听见一群孩子进门就乐呵了。你说多喜庆啊,一水的皮小子,小丫头还少。

  一人给分了两块,还都是不一个味的,要不说人家会说话呢,一个比一个会拍马屁,可会营造氛围了。

  “姥姥啊,谢您的糖了,您长命百岁!”这是嘴上卖好的。

  “以后有啥事姥姥您招呼声,弟兄们就给办了,买个针头线脑的我替您排队!”这是实用派的。

  要不人家都说了,京油子,卫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在理!

  孩子拿完糖就走人,不流行给红包,都穷!

  出去打头那个就开扣了,“看见没,黄叔怀里那个小丫头,好家伙,长的跟猴子似的。”

  他老大,跟着的都是小狗腿,“哥们说的对,进门一看吓我一跳,那头发都是黄的,皮色白的跟涂了粉一样。”

  一群男的叽叽歪歪,边上狭路相逢,遇上老三那伙了。虽然一个院里,但是吧,总得有组织分团伙,都是横着走的恨不得,见面就是哼哼唧唧的冷嘲热讽!

  老三在里面不是头头,但这不影响他加害对方团伙,有的是鬼主意坑人家呢。老三这边中央军出身,另一边边塞来的。

  就是有点瞧不起的意思,中央的有优越感啊,你在塞北吹了多少年的雪才进来啊,一股戈壁的味道。

  “哟,兄弟们听听,这是什么完蛋玩意啊,前脚拿了人家的糖,咋不知道说句好听话呢?灶王爷抹了蜜,这还知道上天言好事呢!”

  画风这个不阴不凉啊,人家未必就是真嘲笑就是一直没见过黄莺,有种新奇感,跟西洋景一样,多说两句!

  可是听老三这边这么一说,不是这意思也是了,难道我们不要面子啊,否认多丢脸啊,所以直接干呗!

  说动手就动手,打起架来什么脸都不要了,只要能多揍你一拳,老子就算是英雄了。老三这小家伙鬼着呢,他在里面不算最大的,可是他阴啊。

  抓了雪团一下就给人家塞衣服里了,你说都是新衣服啊,大家还爱惜着呢!谁家做衣服都是念叨着,要是弄脏了来年不说有没有,今年肯定一顿好打。

  那雪不是很干净啊,带着泥巴,都给踩脏了其实。你这么干,人家也这么干啊,报复呗,互相伤害难道还能温柔了?

  没两分钟就成了一坨狗屎堆了,老三给人摁住了,好家伙,宋阳嗷嗷地上了,扑上去就跟人撕,等老三爬起来俩人一块撕。

  现在这是铁瓷,两人一起混!

  “干什么呢,一群破孩子,大年初一找打是吧。”路上拜年的看到了,肯定拉一把,喊一嗓子人就跑了。

  一个个小腿风火轮一样,抡的飞快,这样的事没少干,劳资虽然跑路了,但劳资还是影响,劳资只是在搞政治策略,暂避锋芒!

  “黄叔,今年还去烧香啊。”老三跟宋阳跑出来了,俩人跟逃命一样,衣服也脏了,这时候挺心疼的,更害怕回家被打死了。

  黄炜业就点点头,他在车前面刮霜,一会就走了。

  “叔,放着我来,这小事我跟阳子就办了,您进屋去。把小宝东西都收拾好了,待会我进门给拿到车上去。”

  这话说的多有水平,可会装了,这么懂事的孩子多少见啊,你要是把手上泥巴擦干净了就更真实了,这一身行头完全暴露了。

  黄炜业不在乎,想去就去呗,孩子都喜欢做一下车,出去玩更开心了。这年头,还真的没父母带孩子出去玩的,哪有那心思。

  宋阳心说我信了你的邪,劈手就把剩下的夺过来了,自己给揣起来了。

  “阳啊,我叔要给你找个后妈了,啥感受,兄弟我在这挺你呢。”老三比宋阳大那么几天,俩人从小一块玩,他昨晚上都听到了,他叔要找个后老婆。

  “啥也别说了,兄弟我以后就算是就义了,我爸也就是你小叔不顾骨肉亲情,竟然只想着自己贪图享受,死活要找个小老婆。”宋阳很忧伤啊,他妈病死好几年了,死的时候不成人样了。

  “别介啊,咱们是革命战士,党的好同志啊。以后你那后妈要是对你不好,哥几个天天去堵她,给她娘家刷刷门口。”

  “行啊,三儿,我可记住了,你们到时候可得帮我。不然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俗话不是说了,宁要乞丐娘,不要皇帝爹。”宋阳身上就有一股虎气,他打算后妈没进门就跟她干。

  老三精怪,一本正紧的出谋划策,“没事,咱奶奶在呢,到时候奶奶说了到你家去住,那妖妇要是对你不好,你就跟奶奶说,治的妥妥帖帖的。”

  当初兄弟俩,老大宋泽家里孩子多啊,宋奶奶经常给老大家里看孩子。

  昨晚上老太太就说了,得去老二家,以后就在老二家不走了。她心疼孙子,儿子是自己亲生的,儿媳妇不是啊,她得防着点。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宋泽就活蹦乱跳了,生命力旺盛。中午放学的时候,几个小土匪约一约,好家伙一人一包小石子。

  拿着石头干什么啊?去砸门砸窗户,拿着小石头啪啪一阵,人家未来后妈窗户稀碎。

  看人出来了,还不赶紧跑,还在那里唱了几句,讽刺人家后妈,专门编了个打油诗。

  你说给人家气的,张淑珍就没忍住,就去找宋润。

  宋润个大男人,听了肯定冒肝火,回家就是一顿好打啊,那声音叫的整个大院都是。

  有人给宋奶奶送信啊,家里面宋茜就不能忍啊,这女的不是好东西啊,这还没进来就撺掇着打我弟弟。

  麻溜的就去告状,宋奶奶没进门就开始哭啊。

  “你个天杀的啊,我孙子怎么着你了,你给我打的没个人声,你能耐啊你。”

  宋润给气得,横了大闺女一眼,还没开口呢,就被底下宋阳截了胡。

  “奶奶啊,死人了,我爸要打死我啊,那碗口大的棍子啊。您孙子今个儿算是没命了,奶奶啊。”

  宋阳一把鼻涕一把泪,他是真疼啊,他爸下起手来真的是往死里打,他心疼自己啊。

  宋奶奶心疼啊,她把宋阳护在怀里,眼睛横着,“你耍什么威风啊,有话不会好好说啊,动什么手,你再敢动手试试。”

  越说越生气,唾沫星子喷的老远,“我还就告诉你了,今天我就搬过来,你以后再给我动个手指试试,这后妈没进来爸就不是亲的了,你可长点心吧。”

  宋奶奶说起话来别人不能插嘴,这都是有经验了,宋润不敢还嘴啊,他妈不讲理,还护犊子。

  宋奶奶家都没回,让老大媳妇马丽给收拾了东西,还嘱咐全送过来,看样子是真的住下了。

  张淑珍委屈啊,人家都说后妈难当,可她这样的不就只能找个二婚的吗?宋润家里俩孩子算是少的了,孩子也大了,不然小孩子不还得照顾啊。

  □□看着她哭,觉得她大姐算是幸福了,最起码不用带孩子啊,人家小宝还没到搞事的年纪。

  “你这事都定下来了,哭也没用啊。孩子还小不懂事,等你过去了,家里还不是你当家,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张淑珍就是气头上,她难道还能不结婚了?出出气也就行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宋润跟她一条心,这日子不就很不错了。

  张淑珍现在跟□□好的跟一个人一样,“美美啊,我结婚你可一定来啊,把大姐一起叫来。我跟大姐肯定有话说,大姐那么好的人。”

  □□一口答应,已婚妇女最喜欢聚在一起了,尤其是有共同经历共同话题的。

  结婚那天,□□跟郭丽丽就去了,郭丽丽看着新嫁娘,心里觉得人家日子好。

  毕竟能生不是,现在日子虽然难点,但是有了孩子不就是一家人了。

  张淑珍也羡慕郭丽丽啊,工资补贴自己全拿在手里,怎么花都行,家里面还不让带孩子,这日子过的多好,孩子长大了难道不一样喊妈。

  她们三个在那里聊得投机,外面宋阳一群小破孩在那里乱窜,他今天必须老实,他爹提前招呼好了,不然晚上墙角那里一顿好揍。

  你说宋阳这么大的男孩子,本来就是招人嫌,自己整天搞事,难怪天天挨揍。

  “阳子,你算是好日子到头了,看看没,你爸给人家吃鸡蛋了。以后你们家鸡蛋你一个吃不着了,等你小妈生个小崽子你就是那小白菜啊。”

  说这话的是一个铁瓷儿,看到宋润给人家端鸡蛋心里不平衡,这边习俗就这样,嫁进来得吃糖心蛋。

  宋阳不说话,自己运了一股气,到底没忍住。最后拉着宋老三,俩人偷偷摸摸把厨房鸡蛋全给偷出来了。

  车行的负责人来了,后面还带着不少人,喊负责人叫孙哥。带着人直接去的医院,病房里那么一站。

  合同拿出来一拍,客客气气地说,“老太太,您节哀,您看看家里还有个孙女,以后不得全靠您给撑着了。赶明儿给办一场白事,也算全了情分。”

  孙哥打量了一下屋里人,今天没想闹大,医院里也不合适,现在承平的时候了,办事得漂亮,客客气气地讲究个道义。

  “不过身后事咱得好好理一理,您家也不差钱,咱们合同上写的明明白白,这车可是得赔的啊。我们车行就靠这个吃饭了,这钱啊万八千的少不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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