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釉

  白羽笑笑，避开姿语渴求的眼神，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脆生生地问：“姿语小姐，看看今天的市场动向如何？”

  看着两个直接忽略掉自己问题的男人，姿语感觉前所未有的挫败，她能预测很多人无法预测的股市走向，却不能预测别人对她的控制。

  “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得到我的信息的，我就为你们分析一次。”姿语不是笨蛋，自己不可能是被自己出卖的。

  “姿语小姐那么聪明，难道猜不出？”纳兰格藐视的眼神让姿语极不愉快。

  “要是我知道还问吗？”

  “其实，不知道更好。”白羽走到姿语面前，为她拉开了椅子，示意她坐下。

  姿语恨恨地坐在椅子上，脑子迅速开始过滤自己周遭的人，导师、朋友、同学、租房老板，一个个像放电影一样闪过，却都被排除了。

  究竟是谁？

  “姿语小姐，请你先看看债券市场的数据吧，马上就要收盘了。”白羽还是和煦春风般笑望着。

  姿语也就不再多想，瞄了瞄电脑，动手操作起来。以前她最爱关注债券市场价格总水平、波动幅度和变动趋势，测算债券投资回报率水平，判断债券供求动向。所以，对于展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些数据，她还要把前面一段时间的数据拉出来看看，甚至还要看看最近银行的各种动态。

  她看了看计算机角落里显示的时间，距离收盘只有半个多小时了，她赶紧点开最近半月的交易情况和收盘数据进行分析。一边分析还一边吩咐：“马上给我看看世界各国的银行汇率和各国调息情况。十分钟后向我汇报。”说毕，自己就一头扎进了数据堆里。

  白羽和纳兰格对望一眼，又是相视而笑一下，不过，白羽的脸上挂着笑容不减，而纳兰格立马又恢复到严肃。

  一时间，屋里只听到键盘敲动与鼠标点击的声音。

  姿语是一个看起来柔弱却精明能干的女人，她对数字的敏感度远远优于她周遭的男人，这是她的天赋。她根本就没有想到，也就是她这天赋，改变了她今生的命运，让她的人生充满了变数，无数的新奇逐渐走进她的生活。

  大约十分钟，白羽把收集的数据放到了姿语面前，见她眉头紧锁双眼眯成一条缝，也就没有打搅。估计这个样子的她脑子在高速运转吧。

  纳兰格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趣地望着她，或者说是在欣赏。他甚至也眯缝着眼睛，这场景，似抓捕到老鼠的猫，把无法动弹的老鼠放在一旁，任由它活动一般。

  一个不错的游戏，纳兰格手指不由自主地在桌上轻轻敲了敲，那是他打定主意的习惯性动作。对于眼前这个女人，他有十二分的兴趣，不过，不会一下子表现出来。

  “姿语小姐，亲爱的，数据都在这里了。”白羽见姿语终于像回魂了一样，赶紧把资料递过去。

  姿语顺手接过，眉头紧皱在一起，狠狠地瞪了一眼白羽那玩世不恭的脸，省去了废话的时间。

  再三看数据后，姿语又把近五日的交易数据回放了一遍，最后把鼠标放下，双手交叉抱在胸口，淡淡地说：“明日会下跌十个百分点左右，或者连续几日都可能跌，但总幅度不会超过二十个百分点，然后会慢慢回升。”

  白羽听后一怔，纳兰格却很兴奋，一改刚才隐讳的脸，如看到猎物的猎人，打了一个响指发话：“ok，白羽，行动。”

  然后，他们俩就开始在网上交易。姿语看到，他们的手指在键盘上滑动得很快，铿锵有力的声音像动听的音乐节拍，让她忘记了自己处在什么样的陌生而危险环境里。

  在距离收盘还有两分钟的时候，两个男人最后敲定数据，同时放下双臂，露出胜利者的自信。姿语想，男人在狩猎时候都像豹子，褪去温柔与冷漠，完全暴露了人性的征服欲。

  姿语一直没有看电脑屏幕，她不想关心他们俩究竟根据她的话干了什么，她在心底告诫自己，她就为他们服务一次，下不为例。

  见两个男人都松懈下来，姿语赶紧问：“两位，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吧？”

  这一次白羽没有吭声，只保持微笑看着她。而纳兰格却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双手把持在她的椅子上，低下头认真地看着姿语的脸蛋儿，姿语被他看得极不自然，尤其那男性的气息侵袭着她的鼻孔，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险。

  “请你让我走吧，我、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姿语不自然地拉了拉自己的裙子衣领，生怕自己走光。

  而纳兰格却露出一个迷人的深笑，暧昧地在姿语耳边吐气如兰：“放心，没有得到姿语小姐的同意，我和白羽都不会碰你。”

  姿语全身一紧，满脸绯红，这个妖孽男人让她无所适从。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这般靠近，即使她以前的男朋友，也只是牵牵手，一起散散步，情到深处也只是拥抱一下，并没有越池半步。

  嗯？他说他不会碰自己？那么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姿语脑子一时转不过来，疑惑地问：“你是说，昨晚，昨晚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

  纳兰格突然咯咯笑起来，抬头看了看白羽又俯下身说：“怎么办呢？看来姿语小姐很失望啊，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呢。”

  姿语感觉，他笑得很像一只狐狸，那桃花眼里满含危险信息。

  “走吧，今天我们的事情还没完呢。”白羽在一旁慵懒地说。

  他比纳兰格绅士多了，姿语想。

  “嗯，小姿语，怎么办呢，我喜欢你了。”纳兰格的头压在姿语的脖颈间，但并没有挨着，只是他的气息却吐了她一脖子。

  空气里散发着暧昧的氤氲，‘灵山多秀色，空水共氤氲’，不知怎么的，姿语想到了张九龄的诗句，陡然发觉，这个男人真的可以让她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