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虚空

  就在林浩对艾格妮丝的昏迷一筹莫展的同时。

  在他们这些凡人所察觉不到的意识战场中，真正的战斗开始了。

  腐化之须慎重的开始了自己的试探。

  对方的共鸣者本体等级至少高达十一级，是和自己主人一样位居神之领域的存在。即使并未亲临此处，但她由于身处更高境界，所拥有的控制力也不是自己这种臃肿、残缺的生物可以比拟的。

  尤其这还是意识之战，稍不谨慎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面对这种存在，贸然出击只是自寻死路。

  腐化之须心念一动，无尽的喃呢和低语之音化为信息之潮向’艾格妮丝‘冲来。污染着她意识外围的信息屏障。

  这些都是腐化之须在科洛厄迪斯上的信徒，他们的祈祷和欲念既是一个超级意识体的燃料。

  同时也是污染、腐化它心念本我的毒药。

  当一个意识体沉浸于这些杂念之时，就会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和自我，时间一长，逐渐失去原本自我的意识体，在迎合这些信仰和欲念后就会变为一个新的个体。即使是位居神之领域的存在也不例外。

  尽管这些意识并未消亡，但已经并非原本的他们了。

  这是一个好招术。

  不过艾格妮丝的母亲并非狂妄自大之辈，加之在意识战斗中的经验丰富，故极为小心的用思维屏障屏蔽了这些信息，并未试图从中找出腐化之须的思维漏洞。而腐化之须的信徒在圣堂武士的打压下已是艰难求存，数量稀少，所能提供给它的思维信息总量不够多，无法撼动’艾格妮丝‘的思维屏障。

  双方的第一回合并未分出高下，各自都有了不俗的战果。

  ’艾格妮丝‘并未出击，用稳固的防守将腐化之须所拥有的信仰杂念消耗大半，让它失去了一个有力威慑手段。

  腐化之须也并没有吃亏，共鸣者借来的力量有其时限。两个个体力量差距越大，共鸣时间就越短。因此，没有战果不要紧，只要能拖延时间，那就是不吃亏。

  在意识的战场，谨慎和偏执才是最大的美德。

  既然要拖时间，那就不能轻易出手，只要意识连接不断，坚决只骚扰，不出击。那样自己最终会获得胜利。

  对面。

  ’艾格妮丝‘皱着眉头，对面这头巨大的触手怪和看上去不同，思维间充满了谨慎和自制，一点儿都不像是一头被’杀毒程序‘感染的碳基有机生物。如果是平时，她会很乐意对它进行充分的研究。不过现在时间紧迫，这就有点儿麻烦了。

  毕竟自己的目标，地面上那个叫林浩的少年已经很急了，用了那么多手段，才好不容易安排了艾格妮丝这个棋子接近到他，还让他着迷，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嗯？是这招！看来还是小看对面的触手怪了！它不仅谨慎，还很聪明啊。”’艾格妮丝‘轻笑一声，对腐化之须表示了赞赏，不过看样子很有自信，仍旧是不怎么担心的样子。

  腐化之须既然决定了骚扰拖延，就不能直接用感知接触解析对方的思维信息，而是需要主动释放自己的思维信息。

  这并不是简单的释放出去，那是毫无意义的行为，还会被对方抓住思维漏洞。

  腐化之须的手段更加高明。

  它用无量信息包裹住整个意识空间，让整个空间大变模样。

  先是一轮炽热的太阳凭空出现，照耀着战场。

  接着，大地也紧随其后，似慢实快地从虚无中浮现，使’艾格妮丝‘站立其上。观战的艾格妮丝看得清楚，脚下这黑色大地和天上太阳都分明是科洛厄迪斯地表形象。

  “难道说接下来就是生物了？”她心想。

  果不其然。

  腐化之须的动作证明了她的猜测，无数的动植物出现于这片空间，其中不少都是她刚刚才见到过的沙漠生物，例如蝎怪、钢背巨蜥之类的东西。

  “这些是？”艾格妮丝问道。她知道妈妈会告诉她的。

  “意识幻境，宝贝，”果然，母亲的声音传来，“这是它用自己的意识，提取自己和信徒的记忆构造的幻境，用来困住我们，拖延时间。真是聪明，欺负我们在信息处理上比不过它。”

  意识幻境是用信息构造的虚幻场景，信息构成具有自洽性，除非灵能等级超越对方，用更高级的感知强行忽略掉，否则是一招很能拖时间的战斗方法。在面对同能级和更低能级的对手时都很有奇效。

  除了高等级强行破解外，意识幻境还可以依靠自己的感知和信息处理能力（大脑智力），侦测并破解幻境规则上的漏洞，从幻境里钻出来。

  不过为了防止后一点，腐化之须并未凭空创造幻境，而是根据记忆创造了一个幻象科洛厄迪斯。加上在思维硬件——大脑智力上，它比艾格妮丝更强，信息处理能力更有优势。

  这个幻境做无法伤害到艾格妮丝的意识。维持它的存在，对腐化之须自身的消耗也比艾格妮丝的更大。

  但说真的，也没别的更好用的方法来拖延时间。

  “那要怎么破解？”艾格妮丝有些担忧，她也清楚她们没多少时间了。

  “放心吧，艾妮，正常来说是无解的，但……我们可是有外援的哦！”

  “外援？”艾格妮丝异常惊讶！

  “别忘了，上面还有个小男生正呼叫你呢？”

  “小男生？呼叫？林浩？”艾格妮丝愣了，“他能帮我们？”

  “当然了！飞船上可就是我把他叫醒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那时候林浩虽然没说，艾格妮丝也没问，不过她一直都奇怪——为什么对方苏醒的那么准时，刚好就在自己面对生命危险的时候突然醒了。她几个小时前还以为是命运，但现在明了了，一直都是妈妈，她注视并保护着自己。

  “嗯！时间有限，我要尽快结束战斗。”银发形象的艾妮母亲显露微笑，“这样我们还能聊一会儿，你可都好久没召唤我了。”

  “嗯！嗯！”

  对话结束。

  ’艾格妮丝‘左手涌出一股黑红雾气，接着猛地握拳后，一个纯黑色的漩涡出现在她手上。

  “这一次由借艾格妮丝的身体出手，林浩就在身边，应该是不用等他睡着了，真不错。”’艾格妮丝‘愉快的想到。

  那么！召唤吧。

  “遵从使命，呼唤汝名，终焉之刻，湮灭轮回，因果罪率，必当报还，幽魂之刃，审判之心，光明已逝，黄昏将至，虚空之灵，至高至圣，太始唯一，赐汝灵印。出来吧林浩，你终究是无法作为凡人来逃避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