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想正大光明的和你在一起
“坏男人?”
傅柏琛轻喃着重复了句,淡色的唇角衍生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的深意,邪魅的坏笑,在她眸中荡漾。
“这就是你对我的评价?”
竟然是坏男人。
三个字,涵盖了他所有的一切。
顾汐看着他,深吸了口气,“现在不是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
她有些激动,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心底悄然滋生。
傅柏琛想要上前,伸出的手却被顾汐察觉,直接错身避开了。
他的手悬在空中,略微有些尴尬了。
骨节修长的大手慢慢收回,看着她的目光发紧,“那现在是谈论什么的时候?”
“送我回看守所。”她说。
傅柏琛目光略滞,“看守所?你现在只想离开我,宁可去那种地方,也不愿意留在我身边,是吗?”
“不是我不愿意留在你身边,柏琛,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爱你,也愿意嫁给你,和你厮守一生一世,白头偕老才是我最大的心愿!”
他马上说,“那就留在我身边啊!”
“但现在不行!我不能让你为了我,为了一些私立而触犯法律!”顾汐说。
傅柏琛却笑了,笑的有些怅然,却夹杂着太多的愁绪,“这不是触犯法律,你生病了,自然的接受治疗,在这边都是合理合法的!”
“那只是对你来说!”她迅速还击。
他却拧起了深眉,“什么叫对我来说?”
“非要我说明白吗?因为你是傅柏琛,因为你是傅氏的董事长,因为你说掌控的一切,所有人都在看着你的面子,故意敞开一条绿色通道!”她语速极快的说着。
“这又怎样了?”他在各个方面享受特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几乎从十几年前就这样。
‘傅氏’两个字,在国内代表了什么,几乎每个人都清楚。
他可以身无分文,却仍旧在国内任意城市,住最奢华的酒店,享受最奢华的生活,坐拥一切,没人会提出异议,因为他是傅柏琛。
就这三个字,就可以得到一切。
也是因如此,让顾汐觉得很累。
她往后走了几步,身体靠在了桌子上,美眸无措的看着他,努力的缓了缓,尽量让自己浮躁的心,平复下来。
她说,“如果是平时,我不会有任何的意见,但现在,我是犯人啊,犯人就应该在看守所监狱那种地方,这才是最正确的!”
最关键的,如果是其他的疾病,顾汐可能会心安理得的接受治疗,但躁郁症,这三个字,就像一个谨记,每每提及,都会在她心底掀起狂风巨浪。
她最不愿意承认和面对的,就是自己的隐疾。
这也是每个人,只身说携带的弱点和缺陷,人无完人,就是如此。
“顾汐——”
傅柏琛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纤细的双臂,灼灼的目光迎向了她,“你看着我,仔细的想清楚,我要听到你真心的回答,你真的不愿意留在外面接受治疗,还是不愿意面对你的躁郁症?”
顾汐看着他,纤长的睫毛隐隐发颤。
数秒后,她忽然扬唇冷笑,同时拨开了他的手,“你还真是明知故问啊!”
她直起身,离开了依靠的桌子,“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真正明白,我没有病!所谓的躁郁症?那就是我本来的样子,你应该选择接受,或者拒绝,而不是想要治好我!”
拿她当一个破坏的机械,需要维修,每天注入大剂量的药物,等到好转的一天。
但什么是好转,什么又是正常?
她还说,“我不正常吗?我有精神病吗?我每天做的一切,都不正常吗?”
如果这是不正常,那么,谁又是正常的呢?
这本身就是个很狭隘的定义。
“你到底希望我怎么做,你才能满意?接受治疗?每天吞服一把把的药片,满手臂都是针孔,镇定剂,让我恍惚的除了睡觉,就像个呆子一样,你就满意了?”
顾汐的情绪确实突然之间变得十分激动,但她也确实是受够了,从很久之前,从傅柏琛知晓了她患病的事实,便开始不停地想要如此。
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治愈’她,各种方式,他是出于好意,但却彻底忽略了顾汐的想法。
“当初,我第一次躁郁症发作时,医生刚刚确诊,傅曲洋就联系了医院,那是我第一次进入精神病院,差不多十天的治疗时间,每天都很平静,很正常,吃药休息,聊天看书……”
“但我却觉得犹如在地狱,生不如死。”
顾汐缓缓的,一字一句的道出心中的感觉,“我不是一个坏了的机器,更不需要你们来维修,你能明白吗?”
没人愿意被当做病人对待,尤其还是精神病,试问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思维都是正常的吗?
正常的定义又是什么?
除去蒋冉的问题上,她做的过于偏激了,其他任何事情,她都问心无愧!
这样的人,就被判定为精神病?她可能接受吗?!
傅柏琛点点头,“我明白,对不起,是我错了!顾汐……”
他上前,长臂将她捞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她,“我只是不想让你和我分开。”
“这不是分开,我们的心一直在一起,柏琛,我做错了,就要接受惩罚,你不该在这个问题上,这样做的!”
傅柏琛摇摇头,修长的大手轻抚着她的脸颊,“你没有做错什么!一切都是蒋冉做的,就算你不杀了她,我也不会放过她的!”
顾汐就因为知道这样,才会先一步和肖潇一起对蒋冉下手。
为了小唯和悠悠,傅柏琛和唐延其宁可舍弃一切,做他人操控布局上的一个棋子,听之任之的被蒋冉操控,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何等的屈辱!
历来心高气傲的傅柏琛,又怎么可能接受!
但他做了,也接受了。
都是为了孩子。
顾汐知道他牺牲了太多太多,不想再最后还要他背负任何的罪名。
这也是傅柏琛心中最大的愧疚。
“蒋冉是罪该万死,但也轮不到我们来动手,我虽然患有躁郁症,但不代表我真是个精神病,明辨是非的能力,我还是有的。”她说。
傅柏琛眉心紧拧,无奈的摇摇头,“虽然我们没有决定他人生死的权利,但平心而论,你没有做错,也不是什么犯人,别这样说,可以吗?”
“柏琛,别闹了,送我回看守所吧!”她靠在他怀中,脸颊深埋在他怀中,闭上了眼睛。
两人紧紧相拥,能感觉到两颗跳动的心,砰砰悸动的频率,在一点点,迸发着最原始的律动。
“真的要这样吗?”他的嗓音低哑,涵盖了太多的愁绪。
顾汐从他怀中仰起头,慢慢的踮起脚尖,吻上了他凉薄的唇,纤长如扇的睫毛轻轻眨动,璀璨的美眸星光凝聚,“我想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接受你的一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他用力的回吻着,低醇的嗓音在她唇畔呢喃了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