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休书
周大夫的话音一落,他与孙管家的目光便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安知锦身上。
“你们看我作甚?!”让她去帮秦子铭吸,那不就是要去亲他?!
“王妃娘娘,眼下就咱们三个人,再说了,这事您来做,是再合适不过了。”孙管家自然觉得十分理所当然,虽然王爷和王妃娘娘的感情不是很好吧,但他们好歹是夫妻啊。
“不可能!”安知锦直接一口回绝了。
“为什么?”这下轮到孙管家和周大夫两人齐声发问了。
“因为……因为我嘴里也有口腔溃疡!”安知锦急中生智,想出了一个绝妙的理由,“如果我帮他了,那我自己岂不是也会中毒了?”
“说得也是啊……这、这可怎么办?”周大夫看了看秦子铭,十分为难,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孙管家身上,“老孙,你看,要不你来?”
“这、这怎么行?”孙管家一听他这么说,老脸一红,虽然说大秦民风淳朴开放,可是他的性取向十分正常,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可从来没干过这种事。
“哎呀现在顾不上那么许多了,再不快点,一旦毒性蔓延到大脑,王爷这辈子恐怕就要变成傻子了。”周大夫见他面色犹豫,连忙和他道出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是啊,只是吸个毒不会怎样的,但是对王爷来说,这可是生与死的选择啊!”安知锦也连忙帮着劝孙管家,万一秦子铭以后真成了傻子,那她心里也会有负罪感的。
孙管家再三抉择,最后心一横,“好吧!只不过这事,你们俩可要保密,千万不能说出去。”
“会的会的,你赶紧的吧。”
在安知锦和周大夫的催促下,孙管家终于弯下了腰,扒开了秦子铭的嘴,凑了上去。
秦子铭昏昏沉沉中,感觉自己的嘴被人掰得很疼,肉差点没被撕开,他努力让自己恢复了一点意识,再努力努力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眼前是孙管家放大的老脸,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而他正撅了嘴,朝自己凑过来……
秦子铭蓦然瞪大了眼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孙管家。
好险!他的清白差点就要没了!
“哎呀,王爷醒了,看来这毒性还没入侵脑子……”周大夫一边说着一边又捧着秦子铭的脑袋查看了一番,“老夫这就开药,一帖药下去,保管王爷您药到毒除。”
说完,他就立刻奔到书桌前拿起纸墨奋笔疾书,这空当,孙管家也从地上爬起来了,抱着秦子铭就是东看西看,确定他是醒过来了,才抱着他喜极而泣,“哎呀王爷您可算是醒了,您真是吓死老奴了,您要是出了什么事,老奴可怎么活啊!”
秦子铭听到他这么说,忍不住开始翻白眼,若是他不醒过来,只怕以后也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想起孙管家刚才那张放大的脸,再加上喝了那么多酒,他胃里忽然开始剧烈翻腾,有种很想吐的感觉,他只好有气无力地抬手推着孙管家,试图从其怀里挣脱出来。
刚才的事,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阴影,恐怕他这辈子都无法再直视孙管家了。
“老孙,”周大夫开好了药方,见秦子铭一脸不情不愿,便拉起孙管家,“你随我去抓药煎药吧,这照顾王爷的活儿,还是留给王妃娘娘吧。”
“可是王爷……”他话还没说完,周大夫就已经拖着他出了房门,并且还十分体贴的顺手带上了门。
偌大的屋内,顿时只剩下安知锦和秦子铭两人。
安知锦走到床前,弯腰看了看他的脸色,皱了皱眉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一听她这样问,秦子铭立刻用手抚着额头,语气十分虚弱道,“本王……本王还是觉得好晕……许是那毒性侵入脑子了吧……嗯,本王现在有点渴了……”
安知锦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不语,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哎哟,本王全身无力,拿不住杯子……要不你喂我吧。”
这就是所谓的得寸进尺!想起秦子铭今晚竟然胆子大到敢对她出言不逊,并且还出手推她,安知锦本来是不想理他的,但是好歹,他在自己危急的时候帮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安知锦想想,也就忍了,在床边坐下,扶起他,将杯子送到了他的嘴边。
然而秦子铭丝毫没意识到安知锦有点变了的脸色,继续作死,“这水好烫,娘子你帮本王吹吹吧……”
他话音还未落,一杯水就已经劈头盖脸地泼了他一脸,耳边响起安知锦的冷笑,“好喝吗?!”
她最见不惯的就是喜欢得寸进尺,不知道轻重的人!
“安知锦!”秦子铭也怒了,他虽然是个废材,但好歹是个王爷,从他出生到现在,还从来没人敢这样对过他。
“契约第二条,没有安知锦的允许,秦子铭不得随意进出流云苑,你今晚随便闯进来多少次了?!我念在你救了我,不与你计较,你也须知做事都得有个度,别在我面前蹬鼻子上脸,”安知锦冷着一张脸,把杯子放回桌子上,指着门口,“现在,你,出去!”
“好,你既然这种话都说了,本王也就不和你客气了,”本来见她态度不错,秦子铭都快忘了今晚自己要来这流云苑干什么,现在安知锦的态度倒是提醒了他,“本王怀里有张纸,你掏出来看吧。”
安知锦不语,径直走到他面前,果然从他怀里掏出了一张白纸,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字迹十分潦草,书写也很不工整,唯一能看得清的就是结尾秦子铭所盖的大红印章,“这是狗爬的吗?”
秦子铭一听,差点没被气死,“这是草书,草书!你懂不懂?!”
“好,草书,那你倒是说,你这写的什么,我一个字都看不懂。”
“这是给你的休书。”秦子铭说完,特地停顿了一下,果然看见安知锦脸上的表情有了一丝变化,“本王本来不想干这种赶尽杀绝的事,哪怕你再凶悍,本王都一直让着你,因为本王同情你,可怜你,万一本王休了你,还有谁肯娶你呢?可是你得寸进尺欺压本王不说,现在还在外面找野男人,给本王戴绿帽子,若是本王这都是能忍,那还算个男人吗?!所以,你拿了这休书,从此咱们两清……哎,你干嘛!你要干嘛!”
他话还没说完,那张狗爬字的休书,就已经在安知锦手里成了灰烬。
看着那张白纸被烧得连个渣儿都不剩,安知锦十分明确得表达了自己的立场,“不行。”